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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我才是北安王妃

  清風的話,就好像是冬日裡最凜冽的寒風,帶著莫名的心驚,叫人感覺恐懼,於是,送親的眾人不由得又齊齊後退了幾步。


  然而,這話聽在唐怡萱的心中,卻好像是有鈍刀在切割她的心一樣,生疼生疼的,而那交疊於膝上的雙手,也都狠狠地糾結在了一起。


  世暘哥哥,你甘願抗旨,都不願意娶我?

  只是,唐怡萱卻不明白,在容世暘的眼中,容明軒都不算得上什麼,又更何況是他所謂的聖旨?


  「給本王妃繼續前進!」


  唐怡萱完全不顧形象的嘶喊著,將抬轎子的轎夫都給嚇了一跳,心中不住暗道,北安王怎麼可能會要這樣子的潑婦呢!

  「冒進者死!」


  清風的聲音又驀地寒了幾分,十分不悅的看著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又揮揮手,沖著身後的人吩咐道,「他們若是膽敢再上前一步,該放箭的放箭,該砍人的,就給我砍人!」


  「是!」


  整齊劃一的響應聲,似乎能將天空劃破一個大口子,頓時,又是將這群人都嚇得心中一涼。


  一時間,他們有些糾結起來,到底是執意奉了皇命,將這轎中的王妃給送到南府去,還是,徑自把轎子往這一扔,然後撒腿就跑呢?

  這北安王,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害怕皇上,而且,這裡又不是皇宮,跟他對著干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所以,之前那個被橫掃在地的喜婆,本著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的原則,嘰里咕嚕的爬了起來撒腿就跑。


  隨即,剩餘的那些人,便也都哆哆嗦嗦的跑了個七七八八的。


  而見狀,清風便又不禁一聲冷笑。


  「我可是皇上親封的北安王妃,你竟敢攔我!」


  感覺到轎子不單是沒有一點點的移動,反而,還被轎夫給放下了,唐怡萱不由得大怒,竟然自己就出了轎門來,將頂上的蓋頭一掀,一雙美目狠狠地瞪著端坐於馬背上的清風。


  可正在這時候,又是一聲冷笑傳來。


  「那,身為容世暘的結髮妻子,有沒有資格攔你呢?」


  聽聞此聲,剛剛還忙著擠成一團要搶紅包的路人們,便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為那人將路讓開來。


  程流錦挽著容世暘的胳膊,緩緩的從南府之中走出來,見唐怡萱一身鮮紅嫁衣,顯得唇紅齒白,玲瓏嬌美,又挑眉道,「你非要自取其辱?」


  「程流錦,我才是北安王妃!」


  一見到是程流錦,唐怡萱便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便從袖中掏出那金印來,托在自己的掌心,沖著周圍展示道,「你們都睜大狗眼看好了,這是北安王妃的金印,我有,她沒有!」


  頓時,容世暘的臉色便又黑了幾分。


  「你,過來。」


  容世暘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指了人群中一個攥了滿把紅包的漢子,見他有些戰戰兢兢的過來,便將袖中的金印也拿出來,扔到他手中,「給你了。」


  「王爺饒命啊,小的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啊!」


  那漢子頓時就是撲通一跪,之前,那二狗子攥了金印被捅死的事情,如今都還有人在議論,這玩意兒是燙手的山芋,他可不敢要。


  說著,便連忙將手中的紅包抽出一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又將那似有千斤重的金印置於上面,隨即,便不住的磕起頭來。


  「世暘哥哥,你為何要對我如此絕情!」


  見容世暘又故伎重演,甚至,還當著自己的面兒,唐怡萱便又不由得沖著程流錦一指,大怒道,「是不是那個賤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呵。」


  一聲輕笑響起,隨即,唐怡萱只覺得自己眼前有什麼一晃,緊接著,又是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啪』!

  「啊!」


  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唐怡萱終於才明白是自己挨了打,可此時,程流錦卻是已經回到了容世暘身旁,只是一個勁兒的甩著手。


  頓時,屈辱的淚水便奪眶而出,緊接著,就連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程流錦,她竟然敢打自己!

  「打疼了么?」


  恍惚間,聽到容世暘的聲音,唐怡萱慌忙擦去淚水,又搖搖頭,有委屈的說道,「沒……」


  但話音還沒落,又聽程流錦說道,「好疼啊,她臉皮那麼厚,跟城牆拐角一樣,震得我手生疼呢。」


  「給你揉揉。」


  「你真好。」


  聽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對白,唐怡萱氣的渾身都發抖起來,於是,便又一次重申著,「賤人,我才是北安王妃,你放開我的世暘哥哥!」


  說著,便要衝著程流錦飛撲過去。


  『啪』!

  見唐怡萱衝上來,程流錦一隻手正被容世暘攥著,認認真真的揉著,於是,便另一隻手出工,一巴掌打在唐怡萱的臉上,力度之大,竟然將她打的原地轉了個圈兒。


  「賤人!你竟敢打我!」


  唐怡萱被打的暈頭轉向的,便搖搖晃晃的摔倒在地,而程流錦卻是不理她,又徑自將另一隻手也伸到容世暘面前,沖他呶呶嘴道,「這個也疼。」


  「頑劣。」


  容世暘不禁輕笑,瞬間,周圍的人便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北安王竟然笑了!笑了!


  而這時候,程流錦才終於想起什麼似的,又看向唐怡萱問道,「賤人說誰呢?」


  「說你!就是你!」


  唐怡萱腦子正嗡嗡響著,想也沒想就將話脫口而出了,而不想,周圍卻是一片爆炸似的鬨笑聲,於是,便不僅又是一愣。


  直到瞠目很久之後,唐怡萱才終於回過味兒來,明白程流錦這是變著花兒的罵自己呢,於是,便終於惱羞成怒,爬起來,沖著程流錦的脖子就張牙舞爪的伸了手。


  只是,容世暘卻哪容得她跳樑小丑一般瞎蹦噠?


  於是還不等程流錦出手,一隻冰涼的大手便狠狠地掐住了唐怡萱的脖頸,輕輕一抬手,便將她舉了起來,雙腳離了地面。


  頓時,唐怡萱便覺得體內的空氣,都被擠出了體外,一張臉漲紅的發紫,雙手也不住的掰著容世暘鐵鉗一般的大手,口中發出幾聲瀕死的怪聲。


  很快的,唐怡萱就連掙扎的動作都緩慢了起來。


  「原本,那年之後,我與你們家,就再無親情瓜葛。」


  容世暘冷漠的看著她,又將她摔在地上,一隻著了墨色雲紋靴的腳,便狠狠地踩上了唐怡萱緊握著的手,迫使她將那金印鬆開來,骨碌一下,滾落在旁邊的地上。


  「不,我……」


  十指連心,手上劇烈的疼痛傳來,唐怡萱才終於有了半刻的清明,恍惚間,只看到容世暘正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那目光幽冷至極。


  她只感覺自己是在鬼門關晃悠了一圈,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雖然開口,但卻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與反駁。


  而緊接著,容世暘的聲音便又傳入了耳中。


  「這金印,你不配。」


  隨即,便有腳步聲漸行漸遠。


  唐怡萱愣愣躺在地上,的望著有些蒼青色的天空,覺得好像也有什麼,從自己的心中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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