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我就是找個樂子
悅來客棧。
初春,路旁的柳樹都已經發了芽,而那春風,也終於不再像是冬日一般的凜冽喧囂,於是,酒樓雅間的窗子,也終於可以開開一點兒透透氣了。
容世暘掃了一眼面前豐盛的宴席,又淡淡的看向面前坐著的秦海,眸中的神色陰晴不定。
「哈哈哈哈,你們怎麼不吃呀?」
秦海依然笑得可掬,但程流錦卻是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又拿著筷子捅了捅面前的魚說道,「我可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毒。」
「哎?世子妃怎麼這樣子說?在下也是會難過的呢。」
秦海一副傷心的樣子,頓時看的程流錦不禁嘴角抽搐,不禁又撇著嘴說道,「秦先生,你又不是大姑娘,傷什麼心。」
「都是你。」
容世暘淡淡的看著他,語氣閃過一絲寒意。
據他調查,最近這段時間裡,至少有三五次,秦海和某些人做了交易。
「對對對,都是我。」
秦海不置可否的一笑,根本都懶的扯謊。
反正他就算是承認了,容世暘也吃不了他。
「你這麼閑啊。」
程流錦冷冷的看著他,「平白無故的挑起來大戰,你不是已經賺了那麼多錢,這點兒國難財也不放過?」
「哎呀呀呀,世子妃你怎麼能這麼想在下呢?」
秦海無奈的嘆了口氣,而程流錦便又撇撇嘴說道,「你自己不遠千里而來,又費勁了心思把我們喊過來,不光是為了要請吃飯的吧?」
「哈哈哈,那是自然。」
秦海大笑了幾聲,又嘿嘿笑道,「其實,你們要是跟我站在一樣的高度,就能理解我的心思了。」
「錢堆的高?」
容世暘斜了他一眼,而秦海便笑道,「沒錯啊,我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錢,就算是再有三輩子,我也花不完這麼多的錢。」
頓時,一道鄙視的目光便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見狀,秦海便又說道,「你們想嘛,我這麼有錢,也吃喝不愁,所以,我就該有些新的追求,我追求什麼呢?當然是快樂啊。」
「……你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程流錦目光不善,而秦海卻是搖搖頭道,「世子妃,不要說的這麼嚴重嘛,我就是找個樂子而已。」
說著,秦海便悠然的飲了口酒。
「秦海,你知不知道一旦打起來會死多少人!」
程流錦『啪』的一下,便將手中的酒杯捏碎,頓時,酒水便飛濺到四下里,還有好幾滴,竟然濺到了秦海的臉上。
而見狀,容世暘卻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海,一把將程流錦的手拉近了自己細細的查看著,還好,並沒有割傷。
「嘖。」
秦海伸了一根肉呼呼的手指頭,將自己鼻尖上的酒滴抹下去,又不由得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所經手的,全都是公平交易,大家你情我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我,不過是提供一條捷徑,我有什麼錯嗎?」
「沒錯。」
容世暘定定的看著他,又冷聲道,「商人的規則。」
「看嘛看嘛,還是世子懂在下嘛。」
秦海笑了笑,又舉杯沖他敬道,「就沖這一點,在下要告訴世子一個消息,不要錢。」
「死錢串子。」
程流錦又白了他一眼,而秦海卻也不惱,又笑道,「對,我就是愛錢,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你還君子?」
程流錦無奈的搖搖頭,見狀,秦海便又敲了敲桌子,隨即,便有個衣著得體,動作利落的夥計進了來。
「給世子妃換個杯子。」
「是。」
夥計連忙應了,便飛也似的跑出去拿了杯子回來,恭敬地放在程流錦面前,又小心地為她斟滿了酒。
「嗯,下去吧。」
秦海擺了擺手,隨即,那夥計便又低著頭退出去,小心翼翼的將門關好。
「秦先生的人真是訓練有素呢。」
程流錦笑了一句,容世暘便拍拍她的手說道,「秦先生的萬應樓所出之人,自然是訓練有素了。」
「……萬應樓?」
程流錦不由得蹙眉,這個名字,她記得容世暘對她講過的。
見狀,秦海不由得笑了起來,「在下倒是不想,世子的耳目竟然是如此的聰慧呢。」
說著,便又舉起了酒杯來。
「原來如此。」
程流錦也不禁一笑,秦海是萬應樓的主人,這樣子,所有的事情就都說得通了。
不論是他與誰交易,誰想要與他交易,只要是付得起代價,就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只因為,他萬應樓有求必應。
「得,跑遠了。」
容世暘並沒有回應他的舉杯,而秦海卻一點都不在意,只是又跟沒發生一樣似的,將酒杯收回來,笑嘻嘻的說道,「二位可想知道,花冷鳶現在何處?」
「你知道冷鳶在哪裡!」
程流錦禁不住便站了起來,目光凜然的看著秦海,「你將她藏到哪裡去了!」
「哈哈,非也,非也。」
秦海泰若自然,只是慢悠悠的擺手道,「在下派她去執行一個任務了。」
「任務?」
程流錦不禁蹙眉,「你又憑什麼,指使冷鳶去執行什麼勞什子任務!」
為了找花冷鳶,小八這些天都急瘋了一樣,可誰想到,她竟然是被秦海這個死錢串子給指派走了?
「因為當初在下救過他們兄妹呀。」
秦海不置可否的笑笑,便自顧自的喝起了酒,而這時,容世暘便挑眉道,「蘇方域死後,是你將他們兄妹接走的。」
「不錯。」
秦海點頭,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當時在下的確是不知,那隨便一抓來當作替罪羊的蘇方域,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
「……你該不會是覺得慚愧了吧?」
程流錦訥訥的看著他,心中又一想,只覺得這事兒是越想越不可能。
秦海這種只用錢來說話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慚愧的意思?
「不瞞二位說。」
秦海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自己幹了一杯酒,才嘆了口氣說道,「那一次,是我秦某這輩子,第一次覺得心中慚愧,也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你做了花冷鳶的師父。」
容世暘淡淡的看著他,又蹙眉問道,「你讓她去做什麼了?」
「哈哈哈,這個二位不必擔心哈。」
秦海擺擺手,又沖著程流錦擠擠眼睛笑道,「在下,讓她去刺殺齊國皇帝了。」
「什麼!」
程流錦不由得眼睛都瞪了起來,而秦海卻笑道,「她不過是去為父報仇罷了,再者說了,若是齊國皇帝死了,你們不也省事?」
頓時,程流錦的拳頭便握了起來,而見狀,容世暘便輕輕的將她的手掌掰開,生怕她像之前一樣,再掐破了手心。
「秦海。」
程流錦咬牙看著他,「若花冷鳶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