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我叫蘇慕鳶
北安王府。
小心的關了門,程流錦又回到了桌邊,拿了酒杯斟滿之後,又放在花冷鳶面前,這才又坐了回去,靠在了容世暘的懷中。
而對於程流錦的這個小動作,容世暘還是非常開心的,畢竟,花冷鳶現在目的不明,若是真的有什麼變故的話,自己也好保護她。
「外邊兒冷,先暖暖身子吧。」
程流錦指了指她面前的酒,見花冷鳶仍舊只是咬著下唇,幾乎要將臉埋進桌子底下,便又說道,「冷鳶,你若是不想說的話,我不勉強,但是……」
「我說!」
似乎是已經預料到,程流錦接下來會說什麼,花冷鳶頓時便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抬起頭來,看著程流錦,目光中滿是掙扎。
而程流錦卻也是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將一切都說出口。
直到這樣子目光的對視持續了好久之後,花冷鳶終於又再一次的低下了頭,口中喃喃的說道,「其實,我的名字叫做蘇慕鳶。」
「蘇慕鳶?」
程流錦不由得皺起眉來,蘇慕鳶……這個名字,似乎是有些別緻啊。
而正在程流錦有些苦惱的要理清思緒的時候,容世暘卻突然出聲道,「你是蘇方域的女兒。」
「對,慕!」
頓時,程流錦便禁不住恍然大悟了。
那一次在齊國的雲州城,那位被謀害了的婦人,她的身子底下,藏著一個血寫的『慕』字!
「沒錯。」
沉默了好久之後,花冷鳶點點頭承認道,「我爹就是蘇方域。」
「你的母親很厲害。」
容世暘微微蹙眉,這蘇夫人從一開始就說蘇方域妻離子散,使得他們不經意間就錯了方向,以為,這蘇方域的孩子,是個兒子。
可沒想到的是,蘇方域竟然有個女兒。
「母親?」
頓時,花冷鳶便有些恍然的抬起頭來,遲疑了片刻,又說道,「我母親……她早在我爹死了之後,就一病不起,不久也死了。」
「那,上一次我們遇到的是誰呢?」
程流錦我微怔,頓時又疑惑起來,而花冷鳶思索了片刻之後,便又說道,「小姐,大概,你們說的是馮姑姑,她曾經是我們家的鄰居。」
「竟然有這麼重情義的鄰居。」
程流錦不由得唏噓起來,而見她神情有些哀傷,花冷鳶便頓時驚道,「馮姑姑她怎麼了!」
「她死了。」
容世暘淡淡的說道,「有人跟蹤我們。」
「是的。」
程流錦心中有些愧疚,「她很極力的要保護你,透露給我們的信息,都是隻言片語的,所以,我們才將她當作你娘。」
「馮姑姑……」
花冷鳶頓時慘笑了一下,禁不住熱淚盈眶起來,「馮姑姑對我爹一見鍾情,為了我爹,她終身未嫁。」
「冷鳶,對不起。」
程流錦的心中也難過的厲害,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人死也不能復生,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要保護好花冷鳶,或者說,是蘇慕鳶。
自己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的,只有這樣子,才有可能重新揭開當年的真相。
「也不是你們的錯。」
花冷鳶笑的有些蒼白,而容世暘卻是又問道,「你說要找哥哥?」
「對,我要找我哥哥。」
花冷鳶擦了擦眼淚,點點頭說道,「我還有個哥哥,他的名字叫做蘇慕淵。」
「你們兄妹的名字倒是別緻。」
容世暘就是容世暘,都已經這時候了,竟然還有閒情逸緻欣賞他們二人的名字。
雖然,這名字是挺有意思的。
「謝世子誇獎。」
花冷鳶勉強的笑了笑,而程流錦便納悶道,「你和你哥哥怎麼會分開呢?」
「這個,說來話長了。」
花冷鳶苦笑了一聲,又看向了容世暘說道,「當年,我爹和北安王一起被扣上了叛國通敵的帽子,很快,我爹就被斬首示眾了。」
「……這。」
程流錦看看容世暘,又看看花冷鳶,只覺得心中有些堵得難受。
為什麼,為什麼她身邊的這兩個人,本是她最親近的人,卻是要遭受到這種痛苦?
「那個時候,我才只有兩歲,並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花冷鳶仍舊是慘笑,見程流錦神情難過,便又輕輕搖頭道,「可是,在我爹死了之後,有人來將我和哥哥,還有我娘帶走了。」
「是什麼人?」
容世暘又蹙起眉來,而花冷鳶卻是搖頭道,「我並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我和哥哥,還有娘親,我們都很安全。」
「你們被帶到了什麼地方?」
程流錦不禁好奇起來,竟然有人救了他們,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搶人。
「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個時候還小,只記得是一個好大好大的庭園。」
花冷鳶依舊搖著頭,滿眼滿臉都是揮之不去的苦澀,「後來,我娘因為傷心過度病倒了,我和哥哥用盡了心力照顧,而那人也請來了很好的大夫,可是,我娘卻還是死了。」
「我娘死了之後,我和哥哥哭倒在娘封墳前,直到哭暈過去。」
似乎是正在揭開自己傷疤一樣,花冷鳶難過的肩膀一直在瑟縮著,見狀,程流錦終是忍不住上前,將她在身後緊緊的擁住。
「冷鳶,你還有我呢。」
程流錦話落,頓時,花冷鳶的眼淚便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顆顆滴落在程流錦的手背上,雖然冰涼,卻灼燒的程流錦手背微微有些疼。
「後來,我再醒來的時候見到了那人,他帶著面具,問我想不想為爹娘報仇。」
花冷鳶繼續訴說著,每一個字都在顫抖著,就好像是杜鵑啼血一般心酸,「我當然想為我爹娘報仇啊,可是,斬了我爹的是皇帝啊!」
說著,花冷鳶便失聲痛哭起來,又哽咽著說道,「但那人卻說我,他只想知道,我到底願不願意為爹娘報仇,我說我願意,那人便點點頭說,讓我不用擔心其他,只要我練就一身好功夫就可以,其餘的要聽他安排。」
「所以,是那個人安排你來到了我的身邊。」
程流錦已經明白了,救了花冷鳶母子三人的那人,就像是一隻看不見的推手一般,不動聲色的,便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
花冷鳶顫抖著長吸了一口氣,眼睛一閉,便又有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