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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那些往事

  北安王府。


  程流錦正悠閑的畫著圖,而一旁,小黑也將前爪搭在她的膝上,將大腦袋擠在她的下巴底下,好奇的看著那細細的筆尖不停的在紙面上游移。


  「魯莽。」


  容世暘微微蹙眉,冷聲吐出兩個字來,而程流錦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只管笑呵呵的摸摸小黑的大腦袋,看著它如此乖巧的樣子,程流錦都想給它做個頸圈帶上了。


  但是,小黑是狼,不是狗。


  即便是從小被她一手養大,但血液里終究還是潛伏著野獸的基因,而頸圈其實還有另一種標誌,代表的是馴服,而千百年來,只有忠誠的狗才會佩帶頸圈,為了自己的主人,他們甘願被套上枷鎖,只為守護。


  而程流錦覺得,生而野性高傲的狼,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獨特的存在,所以,是不應該受到這種束縛的,她想著,若是有一天小黑自己跑去山林什麼的,那麼,就讓它自由自在的生活去。


  「程流錦。」


  容世暘竟有些微微咬牙,看著面前這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女人,他的心中竟忍不住的一慌。


  這個蠢女人,竟然選擇在風貿會這種場合,自爆自己是流光閣的老闆,使得現如今好多人的目光都盯住了她,再這樣子下去,只怕,那人也一定會開始打她的主意。


  雖然,容世暘知道,程流錦這麼做,本來就是為了吸引眾多目光,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樣子,就能一定程度上為他這個沒病的世子做些遮掩。


  自己不說,她從來都不問,還義無反顧的為他付出,這些,他都懂。


  可是,他怎麼可以讓自己喜愛的女人來保護自己?

  「啊?」


  程流錦終於看向他,一臉的無辜,「怎麼了嗎?」


  而容世暘卻是再也忍不住,一把便將她扯到了自己懷裡,力道之大,鬆手的話,幾乎都能將程流錦給甩出去了,嚇得小黑連忙躲開,飛快的跑到了門外去。


  「容扒皮你沒吃藥?」


  程流錦一臉的奇怪,而容世暘卻是什麼都不說便狠狠地吻住了她,用力的吮吸著她口中的甜美與芳香,程流錦這才發覺,容世暘的情緒似是有些失控,於是,便也只好不再推搡,由了他將自己抱的越來越緊。


  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程流錦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才終於有些強硬的推開了他,氣喘吁吁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為何對他們暴露身份?」


  容世暘墨色的眸子里竟然有些通紅,似乎是因為氣極,眼白中都已經出現了大片的紅血絲,而此時,他的神情冷峻的有些可怕,看的程流錦都禁不住一愣,隨即才訥訥的應道,「啊?」


  「我說。」


  容世暘緊緊的盯著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為何,在風貿會上,對他們暴露身份。」


  雖然,容世暘的語速緩慢清晰,但吐出來的每個字,卻似乎都隱含著即將要來臨的暴風雨一般,這使得程流錦不由得一笑。


  看來,裝傻充愣是糊弄不過去了呢。


  「你還笑,知不知道多危險。」


  容世暘不悅的蹙眉,見她仍是笑意不減,又冷聲道,「如今的時局,遠遠沒有你所看到的這麼簡單,更多的暗流都還在潛伏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被拉下水淹沒。」


  「我只是想幫幫你呀。」


  程流錦輕笑了一聲,隨即雙臂環繞住他的脖頸,將小臉湊到他的耳旁,輕輕的吐氣如蘭,「我知道,雖然你不肯告訴我,但你肯定還在承受著更多的艱辛,而身為你的妻子,我想為你分擔一些。」


  而她說完之後,容世暘抱著她的手禁不住便又是一緊。


  原本,他並不想將那些繁瑣的事情告訴程流錦,為的就是想讓她每天都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他實際上卻是忽略了一點。


  程流錦,她從來都不是只會依靠人飼養,才能生活下去的金絲雀,她是心懷藍空,期盼著翱翔的美麗蒼鷹。


  是自己看輕她了。


  於是,容世暘便抬頭,輕輕的揉揉她的秀髮問道,「想知道?」


  「嗯!」


  程流錦堅定的點點頭,看著他玉雕般冷峭的輪廓,笑的有些沒心沒肺,容扒皮終於願意對她講講自己的事情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使得她的容扒皮變成這樣子的性格?


  「那一年我五歲。」


  容世暘淡漠的聲音響起,就連墨色的眸子也看向了遠方,似乎,是沉浸在了悠遠的回憶中,程流錦聽著,感覺他的聲音似乎都飄了起來,「父王正在府中陪我玩耍,突然一禁軍就沖了進來將他帶走,後來,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


  雖然知道,北安王府是突然落魄的,但是,這樣子的事實,聽著容世暘似乎輕鬆自然的說出來,程流錦卻沒由來的覺得一陣心痛。


  於是,便只能將他的脖頸摟的更緊,對他輕聲說道,「容扒皮,你還有我呢。」


  容世暘並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她的手,又淡淡的說道,「後來,我便生了一場大病,病得奄奄一息,但那時,眾人對北安王府都避之不及。」


  「那……」


  程流錦再一次心裡一疼,心中對於『世態炎涼』這四個字的理解,真是越來越透徹,而這時,容世暘便又說道,「如果不是之前,南輕塵他爬到樹上下不來,我救過他,所以,在我病重時,他偷偷帶了正要收南卿墨為徒,所以暫留在南家的藥王穀穀主來,大概,我就真的死於那場大病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世人眼中,你的病就再也沒有好過,對吧?」


  程流錦在他懷裡蹭了蹭,終於體會到容世暘這多年來的不易,心中便更加堅定了一個念頭,一定要保護好只屬於她的容扒皮。


  「嗯。」


  容世暘應了一聲,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說道,「我隱忍多年,只想查清楚父王當初為何而死。」


  「那查到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程流錦其實更加著急,她希望容世暘可以查到,這樣子的話,他心中埋藏多年的心結,也可以解開來。


  「查到一點。」


  容世暘繼續抱緊了她,但不知為何,程流錦卻覺得,此時的容世暘,周身正被一股寒氣所籠罩著,於是,便下意識的問道,「什麼?」


  可她想不到,容世暘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更加心中一涼。


  「當年,父王的罪名是通敵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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