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溫酒論國局
成績出來了,有些東西,也正在悄悄的變化著。
接下來,就要看今年被選拔出來的五十名精英們,到底要被如何安排了,等到他們被妥善安排之後,那麼,這一批精英們,便會成為很多官員們籠絡的對象。
當然,蠢蠢欲動的,都是按捺不住心思的,而只有悠然坐山觀虎鬥的人,才有可能望得見結局。
比如說容世暘。
「世子,你說,太子殿下會不會已經氣到要吐血了?」
南輕塵將酒杯置於溫水中,靜靜等著杯底的梅花浮起來,這酒的名字叫做沁梅寒,是採用寒冬臘月里盛開的梅花,和最好的二鍋酒一起入壇,雪藏於梅樹底下,來年夏至方可飲用。
而此時已經快到秋分,用於消暑的酒自然會性涼,但容世暘卻獨愛這沁梅寒的清冽,於是,南輕塵便只好用溫水微熱一下,消去一些寒涼。
「能在十二位,已是面子。」
容世暘淡淡開口,眸中的顏色不斷加深,就憑容子楓的腦子,其實是很難進入到第九輪的,但堂堂太子,若是不能存活到最後的考核,皇帝的臉上可是會非常難看的。
但若是為了面子,讓他做第一的話,這將相考核便也實在是貽笑大方,完全失去了意義,於是,在徵得了皇帝的同意之後,考官將容子楓的成績安插在第十二名的地方。
「不過,就是可惜了那位被換掉的人才呢。」
南輕塵點點頭,為了容子楓的面上好看,一位叫做阮子勻的考生被從第九輪中剔除了,到頭來,這將相考核,其實還是個笑話。
「找到他。」
容世暘看了他一眼,而南輕塵便也點點頭笑道,「已經找到了,只不過,說服他的事情……」
「你去。」
南輕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容世暘一口定價,對此,南輕塵只得無奈的搖搖頭,又沖他笑道,「酒好了。」
「嗯。」
容世暘淡淡的應著,眉間閃過一絲冷厲,這一次,容明軒出的風頭實在是太大,竟然壓了容子楓這麼一頭。
看來,他真的是想要一舉衝擊,然後對容子楓的太子之位取而代之了。
「只是,瑾王此次動作,皇上豈會看不穿?」
南輕塵悠悠的嘆了口氣,瑾王殿下這一次,大概是有些心急了,明知道太子不會是第一名,卻還是做了秀於森林中的那一木。
按理來說,他並不是那麼沉不住氣的人,由此可見,應該是出現了什麼意外,使得他不得不加快了多奪取繼承之權的速度。
「哼,他不過是在看著玩。」
容世暘眸光又是一冷,手中的酒杯漸漸捏緊,那個高位之上的人,是曾經最為疼愛他的皇伯父。
可直到某一天,他才終於發現,那慈愛的形象,不過是個幌子,那人真正的面貌,是帝王,一個真正的帝王。
為了維護自己的君權和統治,不擇手段,任是誰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犧牲,實實在在合格的帝王。
又稱,孤家寡人。
而見容世暘如此,南輕塵便又禁不住嘆氣,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面前的酒喝完,二人都再也無話。
瑾王府。
「殿下,這一次您真的是第一名。」
面前的侍衛恭敬的稟報著,而容明軒慵懶的倚在軟卧上,俊朗的面上並無一絲喜悅之情,反而是閃過了一絲玩味。
見狀,身後的管家便也皺起眉頭來。
似是感覺到背後人的情緒,容明軒便擺擺手說道,「嗯,你先下去吧。」
「是。」
侍衛恭敬地點頭,而在轉身之際,又被容明軒喊住說道,「陸尚,給本王多多觀察那個程流錦。」
「是,殿下。」
陸尚點點頭,恭敬的退去,直到好一會之後,身後的管家才嚴肅的說道,「殿下,您的步子,偏了。」
「董先生,本王知道你要說什麼。」
容明軒無所謂的笑笑,轉了臉去看神情嚴肅的董鶴,眸中似乎是閃過了什麼,但卻又並沒說話。
面前這個叫做董鶴的中年男人,他是瑾王府的管家,實際上,也是容明軒的老師,是容明軒的母妃來臨終之際,交給他最鋒利的一把武器。
「殿下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做到這等程度?」
董鶴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緊緊的盯著容明軒沉聲說道,「若麗妃娘娘的話,她一定不會希望殿下您這麼做的。」
「本王知道。」
容明軒笑笑,沖他說道,「董先生你不必擔心,本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一定不會出現失誤的。」
「那您的心思,卻是落到了哪裡?」
董鶴的目光仍舊緊緊的盯著他,似乎並不滿意容明軒就這麼略過這問題的重點,為了麗妃娘娘的遺願,他一定要好好的輔佐瑾王殿下。
「我只是覺得,她可以為我所用而已。」
容明軒仍舊是笑笑,又對董鶴說道,「董先生,你的心思本王明白,你放心,本王一定不會讓母后在九泉之下失望的。」
「那樣最好。」
董鶴的眉頭緩和了些,嘆了口氣之後,便轉身走了出去,麗妃娘娘,您放心,我董鶴,一定會完成您的遺願,將瑾王殿下,推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呵。」
見董鶴的身影消失,容明軒暗自笑了笑,又抬頭沖房樑上看道,「玄離。」
「王爺。」
隨著一個冰冷有力的聲音響起,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衣之中的人,也從房樑上翻身而下,輕巧的落在地面上,又恭敬地單膝跪在容明軒的面前。
「那梁大平怎麼樣了?」
容明軒悠閑的捏起手邊的酒杯輕飲,而下首的玄離便低著頭,恭敬的回答道,「回王爺,已經死了。」
「哦?」
「是被人掐死的,一擊致命,手法乾淨利落。」
容明軒古怪的笑了一聲,又對著窗外舉杯道,「雖然梁大平會死,是意料之中,但本王倒是沒想到,這程流錦,竟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屬下查看過傷口,梁大平頸上的指印,似乎是男人所有。」
玄離依舊低著頭,而容明軒卻是笑的越發詭異起來,「男人?好,真是非常好呢。」
這程流錦的身邊,竟然還有個身手非凡的男人。
「屬下會從今年的武考生中查起,聽說,她有個哥哥從軍五年,至今杳無音信。」
「嗯,不無可能。」
容明軒點點頭,若是這樣子的話,那麼,程流錦一次次的化險為夷,似乎就可以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