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差一點
今天是程宇睿出殯的日子,右丞府所有的下人,都披麻戴孝的為這位有些倒霉的程大公子送葬。
而程盈雪和程盈悅,便早已哭的幾欲昏死過去。
而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程書頤,早已經是悲哀的連路都走不動,卻仍舊是扒著已經被抬出了家門的棺槨不肯放手。
這是身為堂堂右丞的他,第一次這麼的失態。
當然了,最為讓人驚掉下巴的是,程宇睿的送葬路上,容子楓竟然全程陪伴的程盈雪,將她緊緊地攙扶著。
看來,這真是一場跨越了等級和階層的真愛。
「雪兒,你要堅強一些,你這樣子,本宮會非常傷心的。」
「太子殿下,雪兒的心中,好恨啊……」
程盈雪虛弱的倚在容子楓懷中,昔日有流光閃動的一雙美目,此時便盡剩下了無神和無助。
「雪兒,你放心。」
容子楓湊到了程盈雪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本宮已經將此事交給了手下的人去辦,很快,你就會看到程流錦像是落水狗一般的樣子。」
「真的?」
程盈雪禁不住就欣喜起來,一雙眼睛里頓時也有了些神采,甚至,因為情緒略微激動,使得她蒼白的面上,都染上了一絲絲紅暈。
「真的。」
容子楓心疼的看著她,又嘆了口氣說道,「本宮何時騙過你?」
「太子殿下,您真的是太好了。」
程盈雪又開始泣不成聲,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道,「盈雪此生無以為報,只能用自己還有一生,好好的服侍殿下。」
而聽著程盈雪動情的話語,身後跟著的程盈琳卻是不屑一顧,雖然,她們和程宇睿並無什麼情誼和情分,但是,身為在右丞府的人,卻是不得不一起出來送葬。
畢竟,程宇睿是程家的長子長孫。
想到這裡,程盈琳便翻了個白眼,心中想道,什麼時候,二叔和三叔他們才能把家業掙下來,然後,她們才能離開這右丞府啊。
程流錦倒是清靜,她自己不管不顧的,結果要這麼一群人都跟著挨折騰,既然第一次都已經救過他了,幹嘛不再救一次啊。
與此同時,正打量著面前被捆的粽子一樣的男人的程流錦,卻是突然就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這是誰又在惦記她了。
但是,這並不能妨礙她審問這個男人。
「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程流錦悠悠的喝了口茶,又挑挑眉說道,「油膩食物不能與茶一同飲食,這個也算作是常識了,而且,既然你能吃得起炸雞,就一定不是賣菜的。」
說到這裡,程流錦便笑著屈指彈了彈手中的茶杯,又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你覺得你能騙得過誰呢?」
「我,我就是個賣菜的!」
男人仍舊是梗著脖子不肯承認,堅持一口咬定,自己不過就是個賣菜的菜販子而已,但程流錦卻是冷笑了一聲,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問道,「你的手指修長勻稱,指甲修剪的最乾淨整齊,並且,掌心也並沒有老繭,你跟我說這是賣菜的手?」
「我……我收攤的時候洗乾淨了!」
男人咽了咽口水,從來沒有想到,程流錦的思維竟然這麼的嚴密,他一定得小心行事,不然,一定會壞了殿下的好事的。
「呵。」
程流錦又是一聲冷笑,便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洗了手?」
「我……」
男子終於再也說不出什麼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大街上真的是沒有洗手的去處的,而且,他去店裡喝茶的時候,也沒有帶著菜擔子。
再爭辯下去的話,只怕是一定要露餡的。
而這時候,窗戶處卻是一陣響動,緊接著,一個玄色的身影出現在床前,一雙冷漠的眼睛,就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一般,瞬間就將這男子給看的渾身上下涼了個透。
可是,這個人,怎怎怎怎……怎麼有些眼熟?
「如何?」
容世暘徑自走向程流錦,眸中便閃過了一絲的柔和,沒想到,她如此輕易的,就化解了這一次的小難題。
沒錯,在他看來,這就只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難題。
「死不承認唄。」
程流錦無奈的聳聳肩膀,現在,她並不想嚴刑拷打什麼的,畢竟,這可是茶樓的二樓,若是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傳出的話,會影響到她的客人喝茶的。
「說。」
容世暘的目光就像是一柄纖長的利劍一樣,直直的刺入了這男人的內心深入,頓時,他只覺得後背是一片冷汗。
這人的目光,簡直是能將人都給殺死。
「我我我,我是冤枉的,我……」
「嗯?」
男人的牙咬的咯吱咯吱響,甚至,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但卻仍希望可以靠著負隅頑抗矇混過關。
只是,他的算盤這一次卻是打錯了,因為,他遇到的是容世暘。
「饒命,饒命啊!」
男人瞬間便開始尖叫起來,連帶著綁在一起的椅子,都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使得樓下正在算賬的杜青琅,不由得有些納悶的抬頭看了看。
程老闆在上面做什麼呢?砸核桃么?
「說,不說?」
容世暘向來如此,能用三個字傳達的意思,堅決不多用一個字,可是,這男人偏偏就還吃這一套,於是,便哆哆嗦嗦的點頭道,「我說,我說,饒命啊!」
「快說,是誰指使你的!」
程流錦急忙便發問,因為,其實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人選,所以現如今,她需要的是證實自己的猜測而已。
「是,是太子殿下要我這麼做的!」
男人渾身都在顫抖著,甚至,因為要將這句話說出來,還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使得後半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帶著些亂七八糟的大舌頭音。
「哼。」
容世暘面無表情,只是冷哼一聲,冰涼如刀刃的話語緩緩傳入男子的耳中,「那個蠢貨。」
不知道是因為怕死,還是怎麼的,這男子竟然也點點頭,跟著附和道,「是是是,他就是個蠢貨。」
但也就在這時候,容世暘卻是又淡淡的看向了他,似乎,是在打量著什麼似的,但與此同時,這男子的腦海中卻是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名字來。
對,就是他沒錯!他曾在殿下的書房中見過他的畫像!
於是,他便禁不住的叫喊起來,「你,你是……」
但是,這聲音卻也就在這裡戛然而止了,因為,他的脖子已經被容世暘毫不留情的扭斷了。
「你……」
而面對程流錦的不解,容世暘只是淡淡解釋道,「殺手不能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