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為了家庭和睦
右丞府。
事後,程流錦才得知,原來自己為柳瀠洄上課的時候,竟然還發生了『程盈悅哭泣事件』,這不禁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不論這程盈悅再怎麼的惡劣,卻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心性,想到這裡,她反而有些釋懷,心道,以後便不與這個小屁孩一般見識了。
而事實上,柳瀠洄在回到了柳府之後,不一會,就差了車來將程盈悅接走,程流錦猜測,大概他是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為了想讓她不會再右丞府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所以,才破天荒的,頭一次用車來接程盈悅。
不過,柳瀠洄再來上課的時候,卻並沒有提起此事,於是,程流錦也不問,便只是認認真真的教他練習鋼琴。
而柳瀠洄也是格外的認真,即便是程流錦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但他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難為情,不懂就問,程流錦的要求,他也一併照做。
「今天的表現還算不錯,我聽說,徐師傅已經將第二架鋼琴做好了,記住了這一次的指法,還有下手的感覺,回去之後,你就自己再多多練習吧,明日來了,我要檢查。」
程流錦細細的囑咐完,便有些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將近一個半時辰的高質量一對一教學,幾乎快要將她的腦細胞給耗盡了,待會等柳瀠洄走了,她得好好的睡一覺。
「是,流錦先生辛苦了。」
柳瀠洄恭敬地點點頭,此刻的他,彷彿就是一個平常之極的學生,而不是那個名動天下的第一琴師,這倒是讓程流錦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而這時候,柳瀠洄卻是又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個小盒子來。
「這個,是我作為學生的一點心意,流錦先生不肯收學費,那麼,這個總該收下吧?」
「這……」
說著,柳瀠洄便將手中的小盒子打開來,程流錦看到,裡面是一枚以翠玉雕成了梅花形的戒指,但是看這雕工,程流錦就知道這戒指價值不菲。
「這戒指是用寒玉雕成的,帶著可以解暑祛熱。」
柳瀠洄一邊說著,一邊就將小盒子放在了鋼琴的琴鍵上,隨即抬腳就朝著門外走去,「流錦先生即便是推辭,我也不會帶走它的,不然的話,我便不再來上課了。」
「那好吧,多謝柳先生的美意。」
看著柳瀠洄幾乎是三步並作了一步,停都不帶停的背影,程流錦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接受了這枚戒指,不過,還挺漂亮的。
而這時候,王婆子卻是低著頭,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打量著,在門前躬身行禮道,「二小姐,夫人請您去一趟。」
「什麼事。」
程流錦看也不看她就轉了身,反而是朝著屋裡走去,而王婆子見狀,眼睛里便不由得閃過了一絲不屑,但口中卻還是恭敬地回答道,「夫人說,為了右丞府的家庭和睦,想要跟二小姐好好談一談。」
「呵。」
程流錦不由得冷笑出聲,但隨即便又轉過了身來,沖她燦爛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正巧,我也有些話想要跟母親說呢。」
「……是。」
王婆子不禁愣了愣,但卻利落的轉身走在前面,只是,她的心中卻是覺得,剛剛二小姐的笑意,似是有些瘮得慌。
主院。
「坐吧,巧雲,上茶。」
頭一次的,王秀清神色溫婉的讓程流錦坐下,而且,還讓人給她上茶,這倒是讓程流錦不禁有些意外了,看來,今天這是鴻門宴了?
「流錦,其實呢,今天找你過來,也並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是覺得,你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千萬別聽信了別人的讒言,跟自己家裡過不去。」
「母親這話什麼意思?」
王秀清話落,程流錦便挑眉笑道,「咱們家不是一向父慈母愛,姐妹和睦的么,我倒是不知道,有誰向我說了讒言?」
「這個,你心裡清楚。」
王秀清仍舊是溫婉的笑著,彷彿真的是一個慈愛的母親一般,但程流錦卻是不吃她這一套,隨即又冷笑道,「我最清楚的就是,誰偷偷的往我的屋子裡放了男人的汗巾,誰又在飛花會那天,狠狠地推我下水。」
「你……」
王秀清頓時語塞,但程流錦卻是悠悠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雖然,楊容說推她下水的人,並不是程盈雪她們,但是,反正都是黑鍋,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了。
可這時候,程流錦心中,又不禁開始咬起了牙來,楊容這個混蛋!
看著程流錦表面上不動聲色的樣子,王秀清簡直是氣的要七竅生煙了,她沒有想到,程流錦竟然有這個膽子跟自己直接攤牌!
但是,程流錦很顯然是覺得,沒有氣哭王秀清,心中是不夠過癮的,於是,便又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母親,您覺得,所謂的家庭和睦,就是要將我狠狠地踩在腳下,對你們卑躬屈膝,即便是被你們賣了,還得幫你們數好錢才跟著人家走,是這樣子的么?」
「程流錦,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秀清終於咬牙切齒起來,今天,自己屈尊降貴的讓她坐在面前,而且還給她上了一杯好茶,可沒想到,這程流錦竟然是個喂不熟的狗,吃了東西還又咬手指頭!
「夫人您也沒倒酒呀。」
見王秀清終於還是暴露了原本的面目,程流錦便也懶的再跟她裝母慈女孝的戲碼,母親這個詞,她還不配。
「就怕你沒膽子喝!」
王秀清目光冷厲的看著她,恨不得要將面前的程流錦給千刀萬剮,就連端正藏於袖中的手,此時也狠狠地糾結在一起,彷彿,她的手中已經拿捏住了程流錦的性命,要將她狠狠地揉搓成碎片,心中的恨意,也才能得到半點的釋放。
「不會的。」
見王秀清動了真怒,程流錦反倒是神色輕鬆的搖搖頭,又沖她眨眨眼睛笑道,「只要是夫人您親手,精心,釀的好酒,我都會好好接著,一滴不剩的幹掉。」
「那我就下點毒,毒死你。」
王秀清憤憤的看著她,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而程流錦卻仍舊是保持著笑意,喝完茶之後又沖她輕輕的說道,「那您最好多加點不同類型的毒,我這個禍害啊,是要遺千年的,毒少了,我死不了可是會回來報答您的喲。」
「你!」
說罷,程流錦便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就只剩下王秀清自己坐在桌前氣的發抖,可隨機,王秀清又驀地笑了起來。
她不是說,自己賣了她還要她數錢么,那麼,乾脆就賣了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