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右丞府。
今夜，正好是三十，是這一個月當中夜色最為純凈的一晚，幾乎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所以，程流錦也才會挑選了這個時間點，以防有人看見。
此時，整個右丞府都已經沉積在一片黑暗之中，青靈估摸著，已經不會有人再醒著了，於是，便連忙偷偷摸摸的揣了那本春宮圖，手裡只提著一盞小油燈，躡手躡腳的跑到了後花園，一顆海棠樹的附近。
前後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四下里並沒有什麼人，青靈便放下了油燈，小心翼翼的用手將樹下的泥土扒開，直到挖出一個足夠盛下春宮圖的空間，清靈這才罷手，再一次四下里觀察之後，終於將春宮圖從懷裡掏了出來，想要趕緊埋進去。
「小賤人住手!」
而這時候，一個蘊含著怒氣的聲音，便陡然在樹后響起，嚇得青靈頓時一個激靈，隨即，便腳下一軟跌坐在原地。
這……她好像被人發現了!
緊接著，明亮的燈光便平地而起，在王婆子的攙扶之下，王秀清款款的從樹后出來，手裡還握著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因著黑夜的襯托，更顯得夜明珠微微黯淡的光芒有些柔和。
「夫人。」
見王秀清一雙美目如寒冰一般的盯著自己，青靈早就嚇得不知道該如何言語，只是驚恐著，而王婆子，早就手疾眼快的，將土坑中的東西扒拉出來，恭敬地呈在了王秀清的面前。
「哼，小賤人!」
王秀清接過王婆子遞過來的東西，目光終於從青靈挪到了手中那物，可只一眼，王秀清的面色便是突然地一邊，隨即，便飛快的將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兩腳。
「了不得你們了，竟然敢私藏此等污穢之物!」
王秀清氣的雙臉通紅，畢竟，那可是春宮圖啊，即便是老爺，也只是每每行房之前，才從床底掏出來，微微逗趣她兩句，可現在，這種粗俗不堪的東西，竟然出現在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手中，實在是太不要臉!
「夫人，夫人饒命啊!」
『啪』!
青靈結結巴巴的不敢說別的，但隨即，一個響亮的巴掌便狠狠地扇在了青靈的臉上，轉眼間，青靈清秀的小臉便小山一樣的紅腫了起來。
「下賤的東西，你主子胡亂，你也跟著下賤!」
王秀清恨恨的盯著青靈，隨即轉身便朝著錦繡閣的方向而去，而王婆子，也是不屑的撿起來地上那本皺皺巴巴的春宮圖，狠狠地啐了青靈一臉唾沫，又吩咐身後的婆子將青靈拖著，這也才跟著一塊走了。
而此時，程流錦正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靜靜地等待著王秀清的大駕光臨。
『咣唧』!
錦繡閣的門被狠狠地一腳踹開來，隨即，進來的便是頂著一張怒臉，但眼角眉梢卻全都是笑意的王秀清，而見狀，程流錦便不由得挑了挑眉，沒想到，比她預計的時間還要慢一些。
「母親，您……」
「程流錦!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程流錦才剛剛張口，就被王秀清開始劈頭蓋臉的罵著，可是，程流錦卻並沒有急著洗白自己，反而是有些委屈的問道，「不知道，流錦可是又做錯了何事，惹得母親如此暴躁？」
「把她給我拉上來!」
王秀清沖身後大喊著，隨即，外面的婆子便將青靈給拖進了屋裡來，而一見到青靈，程流錦立刻就變了變臉色，因為，青靈的半張臉，都已經腫的連眼睛都快找不到了。
「小姐，我，我不小心……」
「程流錦，你個下流胚子，瞧瞧你乾的這是什麼好事!」
見青靈瑟縮成一團，王秀清心中更是得意，心道，這下子，可算是人贓俱獲了，於是，便一把抓住了王婆子手中的那本春宮圖，狠狠地朝著程流錦的臉上擲過去，而恰巧，也正好穩穩的砸在了程流錦的臉上，最後，又如同斷了翅膀的鳥兒似的，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這……」
程流錦有些訝異的撿起地上的春宮圖，又極為震驚的看著王秀清，直到愣了好久之後，才終於訥訥的出聲問道，「母親何以認為，這種東西，會是我的？」
「從你屋裡出來的，不是你的還是誰!」
王秀清氣急敗壞，隨即便又朝著身後喊著，「思雨，你給我出來!」
聽到這話，程流錦的某眸中，便劃過了一絲瞭然，而緊接著，低眉順眼的思雨，便也恭敬地跪在了王秀清的面前。
「說!」
「回夫人，今日下午，二小姐突然怪怪的，奴婢心中一時好奇，便偷偷的聽了下，原來二小姐是讓青靈替她藏一樣東西，奴婢聽著青靈的反應，覺得此時事關重大，於是便報告給了夫人。」
思雨一向寡言少語，平日里只知道悶頭幹活，程流錦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這另一個眼線，竟然是她，本以為，會是平日里最愛出風頭的思霜，但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了。
不過，反正都已經揪出來了。
「思雨，平日里，我可待你不薄!」
程流錦氣的渾身哆嗦，手指都顫抖起來，而見狀，王秀清的心中便更是歡暢了，心道，小賤人，這一次，你非死不可了!
「奴婢只是害怕小姐誤入歧途，小姐，奴婢可都是為了小姐好。」
思雨也不抬頭，但聽得出，對於程流錦的痛心，她是並沒有什麼感覺的，由此可見，思雨並不是後期被收買的，而是一開始，她就是王秀清的人。
「好，好一個都是為了我好!」
程流錦苦笑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簡直是要將王秀清樂得差一點就笑出了聲，可她還是得裝著非常沉重的樣子，對王婆子說道，「去請老爺來吧，具體的定奪，想必老爺他心中自會有決斷的。」
「是，夫人。」
王婆子答應著，隨即便一路小跑的奔了出去，然而這時候，程流錦卻突然冷笑了一聲，而聽到她的笑聲之後，王秀清有些疑惑，便不屑的問她道，「怎麼，你笑什麼，是不是現在非常的絕望？」
王秀清的話，可謂是句句都帶著刺，但程流錦卻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一臉遺憾的搖著頭，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唉……」
「你……」
「母親不妨先翻開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什麼非常特別的地方。」
程流錦覺得剛剛演的有些累，於是便伸了個攔腰，又重新悠閑的靠在了軟榻上，看著那本春宮圖又再一次回到了王秀清的手中。
「你就算是想要耍什麼花招，也是無濟於事!」
王秀清恨恨的瞪了程流錦一眼，隨即，便翻開了春宮圖的首頁，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小字，摯愛吾雪，願與卿共赴雲巔巫山，享人間最美之極樂，落款處，是楓。
看到這些，王秀清頓時便覺得心口一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