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南三小姐來診
對於程流錦的病情,老夫人的確是表現出了十分的哀痛來,以致於她一直守著程流錦,甚至都顧不得吃些什麼,幾次起身都搖搖晃晃的
於是,在綠楊姑姑和程盈琳的多次勸說之下,老夫人才終於答應回福鶴居休息,留下程盈婉在錦繡閣照看著,可到了晚上,三嬸陳麗欣便也不耐的讓她回去。
因而,沉寂的夜之下,程流錦身邊便仍舊是只剩了青靈一個。
程流錦不知道,此時自己已經危在旦夕,她只覺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在槍林彈雨中執行著任務,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任務地點是某市的某處別墅,直升機卻將她降落在了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這到處都熱沙滾滾的大沙漠,和到處都是鋼筋水泥的某市,差別也實在是太大了吧,但程流錦發現,自己的通訊設備壞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將已經離開的直升機喚回,於是,便只好自己一步又一步的,行走在燙人的砂礫上。
此時,青靈正守在她的身邊,纖細的手臂支撐著自己的小下巴,可腦袋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但每次即將睡著的時候,青靈就一個激靈醒過來,再狠狠地掐自己一把。
『嗖』!
一支銀針穿過了薄薄的窗紙,直直的沖著青靈的後勁而去,青靈只覺得自己後頸一疼,剛想要摸一摸的時候,上下眼皮卻開始不死不休的黏在了一起,於是,下一刻,青靈就伏在了程流錦的身邊沉沉睡去。
「世子哥哥,這就是你要我千里迢迢趕回來的原因?」
粉衣嬌俏的少女推了窗,靈巧的從外面躍進來,打量著面色蒼白的程流錦,身後是一襲玄色長袍的容世暘,因為知道程流錦昏迷了,所以,他這一次沒有遮面。
不過,他卻並沒有回答少女的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嚇得少女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她明白容世暘的意思,不可以喊出『世子』二字。
這少女,便是南家三小姐,南輕塵的親妹妹南卿墨,自小在藥王谷學醫,是藥王穀穀主年紀最小的弟子。
因為知道程流錦吐血,容世暘便想到,大概是葯出了問題,於是便才囑咐南輕塵,將南卿墨從藥王谷中接了回來。
「診好了,那琉璃火便給你。」
見狀,容世暘便淡淡出聲,開出了條件,琉璃火是他府中收藏著的一株奇花,作為一個整天與藥草植物打交道的人,南卿墨自然是對它垂涎了很久,但她求了很久,容世暘都沒有答應她,就連大哥親自出面,都沒能討要到。
而此刻,容世暘卻為了救程流錦,拿琉璃火許諾,南卿墨便不由得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心道,看來,這個女子在世子哥哥的心中非常重要呢。
「一言為定。」
南卿墨笑了笑,連忙走到窗前查看程流錦的脈搏,心道,為了琉璃火,程二小姐,我一定治好你。
而見到南卿墨開始認真的號脈,容世暘便只是輕輕的點頭,並不回答,生怕打擾到南卿墨,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那張蒼白虛弱的容顏。
直到過了好一會,南卿墨才終於鬆開了手,低低的嘆了口氣,見狀,容世暘的目光也轉向了她,似乎,是在等待南卿墨的診斷結果。
「挺糟糕的。」
南卿墨搖搖頭,將程流錦的手又放回來被中,並掖好被角,雖然她渾身熱得滾燙,可手心裡全都是涼膩的冷汗,虛不受補,導致體內陰陽失調,情況有些危險。
「怎麼回事?」
容世暘又看了程流錦一眼,心中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而南卿墨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的一樣,只是嘆著氣書說道,「應該是有人在她的葯中動了手腳,原本也是一味非常滋補的補藥,但對於她的身體來說,卻像是毒藥,因為,她的身體底子特別差,根本禁不住這補藥的力量。」
「醫的好么?」
這話一出,容世暘的黑眸登時便幽深起來,而南卿墨卻頓時便大喊道,「你這是……」
喊到一半,她才想起來,這是在程流錦的房間,於是,接受了容世暘淡淡的一眼之後,南卿墨便又有些心虛的低了頭,口中輕聲說道,「你這是看不起我!」
「醫。」
容世暘微微蹙眉,只蹦出來一個字,而南卿墨也點點頭,心道,就算是你不說,我也一定會治好她的,為了琉璃火啊!
「轉過身去。」
「嗯?」
南卿墨看了一眼容世暘,發現他像雕像一樣佇立在程流錦的床前,於是便要他轉過身去,因為,她可不敢讓他出去,但是,對於她這句話,容世暘似乎是有些不理解。
「哎呀,我需要下針給她放毒,這是要脫衣服的!」
南卿墨紅著臉小聲嘟囔著,見狀,容世暘少見的嘴角微微抽動,最後,不但轉了身,還身影一動,直接躍出了窗外去,還揮了揮衣袖,將窗子關好。
「小姐姐,我要不客氣了哦。」
見容世暘出去,南卿墨笑了笑,明媚的大眼睛中閃動著一抹精光,小手飛快的解開了程流錦的衣服,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絲絨的布包來打開,將裡面一排排纖細卻長短不一的銀針顯露出來。
「會有點疼哦。」
南卿墨口中念叨著,信手便捻起一支細長的銀針,快准狠的扎向了程流錦的頭頂,隨即,南卿墨的手繼續飛快的動著,幾個呼吸的時間,程流錦身上的大穴,便都是扎著明晃晃的銀針,甚至,針尾都還在輕輕的搖晃著。
「世子哥哥倒是心疼你,還給你吃了化雪丹。」
見針下滲出來的血跡並不是非常深的黑紅,南卿墨便又笑了笑,從袖中掏出個小瓶來,倒出一粒青色的丸藥來,輕巧的掰開程流錦的嘴巴,再輕輕一合,便將丹藥送了下去。
很快的,針下滲出來的血越來越多,南卿墨便輕輕的打了個響指,隨即,她的袖中便爬出一條紫色的小蛇來,探頭探腦的看了一會之後,不用南卿墨指揮,便自己朝著程流錦身上滲血的地方爬了過去,用自己細小的舌頭,一絲不剩的將血跡給舔舐乾淨。
不一會,程流錦身上的血跡被舔舐乾淨,而小蛇的肚子也鼓鼓囊囊的,非常緩慢的朝著南卿墨的手腕爬去,見狀,南卿墨不由得笑著搖頭,兩指捻起小蛇,徑自丟到了自己的袖管中。
而此時,非常明顯的,程流錦微弱的呼吸,也終於從微不可聞變得略略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