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白芷嘟起唇角,這回像一隻聽話的貓咪,褪去了爪牙,鋒利全無。


  她做起身子,將被子一直拉到脖子上,擋住了剛才凌子皓在白芷身上留下的傑作。臉色閃過一絲潮紅。


  「我沒有事,你今日冒險來看我,差一點就和凌子皓給撞上了。」白芷頓了頓,又問道:「怎麼樣,錦瑟死了嗎?」


  她說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在說普通不過的阿貓阿狗!


  蘇衍搖了搖頭,回道:「讓她給逃了?」


  「逃了?」


  白芷顯然有些震驚,在她印象里,蘇衍的功夫很厲害,殺死一個人,就絕對不會留活口。


  「看來還是太低估了那個女人!」白芷咬緊唇瓣說道。


  「她自然想要活下去,家裡面有一個瘋了的胭脂,她若死了,誰來照顧?想當初你把胭脂放在那種地方,沒被折磨死就是她運氣好了。」蘇衍淡淡說道。微微顰著眉,「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對慕嫣十分不利的消息!」


  白芷抓著蘇衍的衣角,問道:「是什麼?」


  男人神秘一笑,「黎川該要回來了。」


  白芷又怎麼會忘記這個人,當初要不是他將自己引到那個山洞裡,也不會中了慕嫣的計,為此白芷和蘇衍在背後調查過他。


  此人擅長易容,就算平時在大街上和他走到對頭,都難以認出他來,這次他去南疆,是暗地裡給慕嫣找解藥,或者找到南疆王上的一些蛛絲馬跡,慕嫣此人,手中若不是沒有一點碧落的把柄,也不會活到現在。


  「你去找過慕嫣了?」白芷抬頭問道。


  蘇衍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倚在床頭上,將床上的女人抱在懷裡,喃喃道:「剛才找你的時候,只是路過慕嫣的窗邊,聽到一些話而已。」


  「只是路過嗎?」


  蘇衍點了點頭,認真的說:「我想,她今後不會在夜間打開窗子吧!」


  白芷就是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黎川回來了,那說明慕嫣是真的急了,黎川是慕嫣最後一枚棋子,他這一回來,勢必會打亂整個局勢,再說錦瑟還在睿王府里,那我們就是扭轉乾坤的幕後者,不用出手,稍稍一動腦子,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白芷聽到后,清澈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欣喜,更多的是不屑。


  「那我就玩死她.……」話說完之後,白芷就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小臉通紅,趴在男人的懷裡,像是喘不過來氣。


  「傾兒?」蘇衍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白芷像是把心肝給咳了出來,一歪頭,從嘴裡吐出一口鮮血,手禁忌你的抓住自己的胸口,上不來氣,像是什麼堵在那裡。


  蘇衍從白芷的懷裡拿出一枚丹藥快速的給她服下,順著她的背,查看小瓶子里的丹藥,以往這些能夠她吃上三個月的時間,現在連一個月都不到,就已經下去了大半。


  無奈,他看遍了醫書,還是找不到最根本的方法!

  白芷直起身子,唇角上面還留著殷紅的血,她揚起唇角,用手背一擦,對著蘇衍笑道:「你不要太擔心我了,我自個的身子我知道,人吶,都是有定數的,就好比我,本應死在那場大火里,卻被碧落帶回了南疆,摔下萬丈深淵,本應粉身碎骨,卻被你所救,你說這是不是命數啊!」


  蘇衍緊緊摟住白芷的身子,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會醫治好你,傾兒。」


  他說過讓她感受世間的溫暖,說過要帶她遠走高飛,遠離一切世俗的醜惡。


  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好起來,如今她卻要離開了!


  放棄一個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是洪水沖走你住了許久的房子,你望著坍塌和殘骸的絕望,知道那是你的家,你卻永遠回不去了。


  白芷昨晚上睡得很好,一覺到天亮,今天卻是被人給吵醒的,外面的丫頭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雖然聲音不大,然白芷的睡眠向來很淺,就再也睡不著,起床了。


  披著衣服來到外面,那一片桃花開得很燦爛,彷彿整個院落都充滿了粉紅色,都在閃著光。


  花瓣隨風落下,一整風吹來,捲起地上的層層花海,讓幾個小丫頭欣喜不已。


  「太漂亮了。」


  所有人都在讚歎著。


  白芷在她們身後望著,她和凌子皓一起看過雪,經歷過風雨,唯獨沒有好好欣賞一場曼妙的花瓣雨。


  凌子皓從一旁走來,拉住白芷的手,淡淡說道:「走吧,收拾一下,去用早膳!」


  白芷沒有拒絕,她微笑著,就好像昨晚上的一切沒有發生過似的。


  她回到屋裡,將披風拿下,上面設置帶進來幾掰花瓣,在獨自發著香味。


  坐在梳妝桌面前,丫頭幫著白芷挽起髮絲,而她親自拿著眉筆畫眉。


  她側側頭,對著小丫頭笑道:「簡單一點就好。」


  她不喜歡繁瑣的,丫頭也自然遵從。


  白芷拿起眉筆,怎麼畫都畫不好眉毛,反而越描越難看,她只好用手帕擦拭下去,重新畫起。


  「姑娘,要不然奴婢給您畫吧!」


  「本王來吧!」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白芷的背後響起,她拿起畫筆的手一頓,縮了回來,對上凌子皓的雙目,「王爺,不可,您是男人,這是女人家的事情,還請王爺在一旁等白芷一會,馬上就會好了。」


  凌子皓一把將白芷手中的畫筆奪了過來,伸手后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視看著自己,另一隻手拿著眉筆就這麼描了起來。


  「本王給自己妻子描眉,天經地義!」


  小丫頭低著頭,根本就不敢看。


  白芷則打趣道:「王爺就不怕群臣笑話你嗎?」


  凌子皓薄唇一勾,笑的回道:「本王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有什麼值得笑話的,本王與妻子舉案齊眉,他們怕是羨慕還來不及呢。」


  白芷細細的觀察眼前的男人,他一心都在自己的眉毛上,那麼專註,這一眼望去,已經是萬年!

  「好了,自己看吧!」


  凌子皓鬆開白芷的下巴,讓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白芷一瞧,果真是比自己畫的好看多了。站起身子,向外走出去,說道:「沒想到堂堂的王爺畫眉的手藝這麼好,白芷還真是受寵若驚呢。怕是慕嫣姐姐有福,這五年來,王爺怕是一直給她畫眉,才如此傳神吧!」


  凌子皓頓了頓,緩緩說道:「本王沒有給第二個人女人畫過眉,你白芷是第一個!」


  白芷低頭,臉上閃過一絲紅潤,「王爺為白芷畫眉是在討好白芷嗎?」


  凌子皓應這話,就應該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越過她的身子,大步流星的朝著大廳趕去。


  「王爺且放心,昨日你的事情,白芷是萬萬會和第二個人說的。」


  白芷對著凌子皓的背影喊道,看著那個男人腳下一頓,略微聽了一下,就趕緊在前方走著。


  昨晚上,凌子皓喝多了酒,不知不覺的就跑到了白芷的房間里,還把她錯認為玉傾,本來已經攻城略地,卻因為白芷的一句話給聽了下來,要是傳到外面的人耳中,讓他們怎麼想他堂堂的睿王爺!


  是不行?還是身體有隱疾?

  跟在白芷身後的小丫頭問道:「昨晚怎麼了,姑娘睡得挺早,奴婢在外屋並沒有看到王爺的身影,難道王爺昨天晚上瞧瞧的來到了姑娘的房裡。」


  小丫頭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用衣袖捂住手,心裡卻是想到,原來王爺還是一隻偷腥的貓。可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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