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那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一一劃開那些灌叢,一直來到玉傾的上坡處,低頭看著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伸手手裡的劍,就是朝著下面刺去。


  傷疤男人連接一共刺了好幾下,都沒有任何異樣的東西?

  難道說,是他感覺錯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隨從,狐疑道,這裡的隨從這麼多,難免一個人犯困,打個哈欠什麼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將手中的劍重新放進劍鞘裡面,前方一片躁動,一個人騎著馬快速的朝他這邊趕來。


  那人利索的下了馬車,當場就跪了下去,「頭兒,我們的人已經將前面的馬車給團團包圍了。」


  「好!」


  傷疤男人,微微勾起唇角,臉上帶著恣意的笑容,他為的就是今日,想要快點立功,不像生活在幕後,一輩子見不得人,如今這個機會就擺在他的面前,他可要給好好的抓住了。


  「來啊,都給我上馬,捉拿凌子皓!」聲音很是刺耳,加上他的嘴角浮現詭異的笑容,讓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細看,這個男人他們也是從來沒有見過,也就是今天。


  寒風蕭索的吹打在他的身上,沒有人知道,他的樣子很醜,那條傷疤不像是最近,倒是有些年份了。


  他這一來,大國師的府上可就少了一位謙謙公子南科多,外面倒是多了一位身帶著戾氣的蒙靑。


  騎著馬走了一小段的路程,果不其然,侍衛圍了一輛馬車,那裡通明一片。


  蒙靑快速的超著那邊趕去,抽中手中的劍,腳在馬背上用力一蹬,身子就飛了出去,正好落在那輛馬車的馬背上面,伸出手中的劍,剛想要挑起。身邊的一個人就上前說道:「頭兒,人沒有抓住,讓他給跑了?」


  蒙靑一把用劍尖挑起帘子,那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要說兩個人逃走了那算不了什麼,三個人一同消失,豈是一個還是傷得很重的男人,就會引起懷疑了。


  蒙靑踹了一下那人的胸膛,雙眼立刻暴閃出濃烈精芒,冷冷打量著面前的人一番,充滿了濃濃的殺機,喝道:「廢物,你們追到這裡,有沒有看到那幾個人逃到哪裡了?」


  那個人抖著身子,趴在地上說道:「屬下追到這裡,馬自動停下來,這才看到車上一個人都沒有,屬下,屬下也很奇怪啊!」


  那個人想必也是十分的納悶,明明是跟在馬車的後面,可是人怎麼就消失不見了呢。


  蒙靑思索了一番,銳利的眸子掃過馬車上面的痕迹,望著車上凌子皓留下的血跡,伸手一抹,雖然已經涼了,可是腥氣還在。


  不好,他們這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蒙靑一個翻身就越上馬,剛才那個地方他肯定沒有聽錯,應該是凌子皓,只是可惜了,他太大意了,不然就會抓到那個男人,回去邀功了。


  所有人都跟在他的身後,不一會就來到剛才的那個位置,蘇衍知道他和玉傾這樣做,必定會引起身後那群人的懷疑,才商量這一出。


  蒙靑翻身下馬,來到剛才的那個地方,伸手一挑,看到底下原來是一個斜坡,怪不得。


  然後拿著火把縱身跳下,就著火光看到灌叢上面的斑斑血跡,還有一些踏平的灌叢,都是證明,剛才確實有人躲在這裡。


  他望著那踩斷的灌叢,便直徑沿著走了去。


  身後的人都緊緊的跟著他,卻是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只是那些灌叢到了一個前面不久的地方就消失不見了,再找,也沒有了任何的蹤跡。


  蒙靑憤恨的將手中的火把往地上一扔,低聲吼了一句,「該死!」


  「頭兒,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蒙靑望了望無盡的黑夜,他在出面之前,碧落就已經和他說好,盡量去抓住,抓不住他也不會怪罪於他,因為碧落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而那個人幾乎沒有失過手。


  他喃喃道:「看來,這一次是註定要敗給那個女人了。」


  玉傾和那個什麼神秘的男人很聰明,功夫也很好,想到這一層,蒙靑才覺得有些蹊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從別人的眼皮子進入王宮,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撤走離去?


  江湖上,可沒有大聽說這一號人物,只要按著這一條線索來查,說不定會有其他的發現呢?

  既然自己都已經跟丟了玉傾和凌子皓,按照之前的計劃,那個女人會接應他的手繼續跟蹤。


  南疆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太陽出來了,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晚,正如現在南疆的形式一樣,處於冰冷的時期。


  玉傾拖著凌子皓走進了叢林深處,大冷的天,她的身子已經凍僵,蘇衍的話早已經被她拋到了腦後,現在的玉傾,一心只想要救凌子皓的命。


  這個山洞倒是可以禦寒,看樣子,那些人也沒有搜到這裡,今晚上就只能在這裡安頓了。


  在野外生存,雖然不是玉傾的強項,可是跟著自家的師傅這些年,也算是有了一些經驗,她拾起地上一些乾柴火,拿著懷裡的火種,便點燃起來。


  讓凌子皓的身子躺在火堆的旁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還有不斷滲出的血。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裡面是一些止血的葯,是她專門帶出來的。


  還有一瓶外敷的,可是凌子皓身上的傷口很多,這些不一定夠用。


  玉傾給凌子皓吃下,可是男人卻一直咽不下去。


  她沒有辦法,將葯含在嘴裡,用手掰開凌子皓的嘴,親自用嘴給他餵了下去。


  弄好這些,才小心翼翼的解開凌子皓的衣服。


  玉傾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把衣服脫到最後一層的時候,裡面的白色的裡衣露出了出來,都已經染成了紅色,貼在身上,讓玉傾動手都很難。


  傷口觸目驚心,裡面的鮮肉已經翻轉出來,深深的一道傷口,在冬日裡因為沒有來得及處理,已經發膿,黃色的膿水因為玉傾剛才脫衣服的動作而牽扯到了它,現在流了出來。


  大大小小的鞭痕無數,前面已經沒有完好的肌膚。


  玉傾緊緊的咬住下嘴唇,一狠心就將那件裡衣給扯了一下來,上面還連接著凌子皓的一大片肉。


  「啊——」


  男人忍不住的大叫了一聲,額頭上也是不斷的冒著冷汗,身子微微抽搐,卻是沒有醒過來。他哆嗦著嘴唇,像是在說一些斷斷續續的話,「不會的,不會的!玉傾不會背叛我的。」


  女人微微皺眉撕下自己裙角上一角,將那些葯沫撒在傷口上面。男人揚起脖子止不住的顫抖。


  衣裙上撕扯下一大截,然後纏在凌子皓的身上,看著那些血慢慢的止住,玉傾的這顆心也算是落了一半。


  衣裙上的衣服已經都給凌子皓當成了繃帶,現在玉傾的下半身算是十分的單薄,風微微一吹,便不停的打哆嗦。


  躺在枯草上面的男子已經睡去,玉傾這才將火燒的旺旺的,靠在牆邊睡去。


  她睡得極其不安穩,老是做夢,夢見被人追殺,夢見凌子皓被人用刀剜去了心臟,只是那隻手忽然變成自己的了,素白的手上被一大片凌子皓的鮮血包裹著,而玉傾的兩隻手掌正是拖著凌子皓的心,還在微微的跳動著。


  凌子皓就這麼瞪著眸子,冷冷的望著玉傾,問她,為什麼要傷害我,為什麼!

  玉傾的腳步一直再往後退去,她想要扔掉那顆心臟,甚至想要還給凌子皓,卻像是長在了自己手上一般,怎麼都甩不掉。


  她拚命的搖頭,嘴裡一直在嘟囔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傷害你,不是我!


  玉傾怎麼會殺凌子皓呢,她費勁千辛萬苦,冒著風險,將他給救了出來,無非就是想要他好好地。她轉身就要跑,可是忽地的一下,自己的身後的人變成了錦瑟的身子。


  錦瑟滿身都是鮮血,朝著玉傾走來,緊緊的掐住玉傾的脖子,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我要你血債血償。


  玉傾一口氣沒有上來,當即就坐在了地上,抬頭再一看,居然又變了,不止婉兒,還有胭脂,慕嫣,他們所有的人都在拿著刀子刺向自己。


  她那麼無可奈何,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眼角的淚水悄然的滑落,頭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腦袋一疼,玉傾便從夢裡醒了過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發現真的還有淚水。


  頓時,她笑了出來,那麼凄慘,那麼悲愴,在這空曠的山洞裡來回的徘徊。所有人都希望她死,那麼她偏偏就不如她的意,就要這麼忍著世人的罵名,頑強的活下去。


  這是師傅告訴她的,她沒有退縮的可能性,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不過這個時候,凌子皓的身子動了一下,玉傾跑了過去,發現他渾身都在顫抖,就算是旁邊有火堆,也是不停的喊冷!

  玉傾立刻抱住他的身子,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凌子皓冰涼的身子,可是效果不佳。


  嬌小的女人拖著凌子皓的身子朝著火堆進了幾分,然後咬緊牙關,一層一層的脫下自己的衣服,什麼都沒有剩,躺在男人的懷裡。


  溫暖遇到冰涼的身子,讓玉傾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她將衣服蓋在兩個人的身上,就這麼枕在他的胸前,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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