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碧落?


  玉傾木訥的朝著裡屋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淡淡的看著唐鈺,問道:「他來了多久了?」


  「這個.……」唐鈺用手撓了撓髮絲,看向玉傾,「今天清早,王上一直在等著姑娘,他看起來不是很舒心,姑娘進去的時候,要謹慎一些!」


  玉傾點了點頭,剛想要進去,卻被唐鈺給喊住,「姑娘,你昨晚上去哪了?」


  這是唐鈺第一次詢問自己的去處,還是說,她也是等不及了?


  玉傾側身意味深長的望了唐玉一眼,幽深的帶著一絲狠礪。


  像是從遠處飄來的陰森風,捲入唐鈺的身子里,讓她驚的往後退了一步,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玉傾已經走進了屋裡。唐鈺坐下來,想著剛才那個眼神。


  再次回頭看著那裡屋,心裡驚起一片波瀾,姑娘剛才的眼神是在給她一個警告!

  玉傾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正好看著坐在凳子上面看書的男人,完美的側臉被玉傾受盡眼底,她一直走到床榻邊上,就這麼當著碧落的面躺了下去。


  累了一個晚上,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加上身子原本就很不好受,頭沉沉的,腦袋還嗡嗡的疼,玉傾本不想承認自己生病了,還不得不說,這個傷寒還真的是不好受!


  緩緩的閉上雙眸,頭放在額頭上面,緊緊抿住發白的嘴唇。


  屋子裡的暖意沒有讓她感到任何的溫暖,反而身子卻打著顫。


  碧落放下手中的書本,朝著玉傾深深的望了一眼,俊朗的容顏一沉,問道:「昨晚上去哪了?」


  玉傾依舊保持著原先的樣子,甚至是聯動都沒有動,就這樣躺在那裡,就好像她已經睡著了一般!

  「朕問你去了哪?」碧落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茶杯里的水都震了出來,灑在了桌子上面。


  這也是碧落也一次在玉傾的面前自稱是朕!

  見玉傾還是半句話都不說,碧落就只好喃喃道:「昨晚,那些守衛失職,朕已經下命令,將他們全部斬首,以示警戒!」


  這時,玉傾的手指動了動,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嘴唇,生生的咬出幾個牙印。


  「以後,你沒有朕的允許偷跑出去,那麼,他們就會人頭落地,你現在可不輕鬆,手裡面掌握著他們的生死,孰是孰非,你自己看著辦。」


  碧落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玉傾的面前,坐在她的面前,伸手摸著她吹彈可破的臉蛋,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唯獨用這種辦法,也只能用這種辦法!


  「起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碧落收回自己的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這個晚上,他也是一刻都沒有閑著呢!

  玉傾這才張了張嘴,沒有力氣的說道:「不去,我困了!」


  這個女人,碧落望著她,心中參雜著一絲笑意,卻是想到她現在的所有擔心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就是想要抓狂,更想要殺人!

  「如果我說,我帶你去見凌子皓呢?」碧落張了張嘴,還是把那個名字給說了出來,那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玉傾剎那間睜開了犀利的雙眸,望著天花板,縱使身上軟綿綿的,卻是當即一股腦的做了起來,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連看都沒有看眼前的男人一眼,就這麼走在他的面前。


  看著她淡薄的身影,碧落順手拿起床榻上的斗篷,外面這麼冷,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過這一晚上的。大步流星的朝著面前的影子走去,給她披上。


  玉傾凍的通紅的手,拉攏了一下衣領,微微低垂著眼帘,淡淡的說道:「有勞王上了!」


  兩個人平行的走著,而碧落一把撈回女人凍的通紅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衣袖裡,用自己的體溫試圖溫暖著她。


  而玉傾也沒有反抗,就這麼被碧落握著,心早已經飛到遠處。


  天色陰沉的可怕,灰色的烏雲布滿了整個天空,兩個人一同朝著牢籠里走去,哪裡是天底下最可怖的地方,也是死了無數條人命的地方,活人要是進去了,不被折磨死,皮也會掉下三層。


  來到大門口,下人推開了房門,碧落想要走進去,而玉傾卻是站在原地,眉目微微的皺著,整張小臉扭曲在一起。


  碧落返過身子,來到玉傾的面前,伸手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動作是溫柔至極,在牢籠這種地方,這兩個人確實是另類!

  「你只要配合我,我就會留他一命!」男人勾唇一笑,深邃的眼睛里一望不見底。


  玉傾抬眼怔怔的看著他,雙眸中的精光閃動著,她同樣緩緩一笑,「王上的意思就是玉傾的意思。」


  心已經亂成了麻,思緒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等兩個人走了進去,諾大的牢籠里卻是沒有幾個人,裡面的陰森可怖,比玉傾想象的還要可怕,身上的汗毛都在微微戰慄。


  地上一灘又一灘的紅血,腥氣存入鼻尖,讓玉傾忍不住的乾嘔,餘光看到牆壁上面的刑具,猙獰著張揚著自身的戾氣,似乎在對著玉傾笑,無時無處不再的哭喊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穿出來的冤魂,浸入人的靈魂深處,讓整個身子都為之一顫!

  這裡太過可怕,玉傾實難想象不出,養尊處優的凌子皓是如何待在裡面熬得過來。


  碧落餘光觀察著玉傾,卻沒有因為她的不適而停住腳步!

  突然,前方的架子上幫著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低垂著腦袋,髮絲已經濕透貼在了肌膚上面。


  黑暗潮濕的大牢里,微微發光的燭光照在那人的身上,將他身上的傷痕照的清清楚楚,鞭子的痕迹,還有那撕裂的肌膚,泛著紅色,翻滾在兩側,手臂上面,竟然露出了森森白骨,血水已經流了一地,整個人都已經奄奄一息!

  玉傾的臉色刷地煞白,一顆心駭地突突亂跳,銳利的雙眸朝著那男人的髮帶上看了去。


  是凌子皓的!

  流了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著前方跑去,卻硬是被碧落一把給拉了回來,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繼續朝著那架子上的男人走去。


  這次,凌子皓和碧落是截然不同的,一個落魄幾乎失去了戾氣,一個張揚著王者之氣,睥睨著天下之風。


  區別,是顯而易見的!


  碧落對著身旁一個手持鞭子的人點了點頭。


  那個滿臉鬍子的大漢拎起手邊的水桶,冰涼的水朝著凌子皓的身上潑去。


  『嘩啦啦』的聲音想尖銳的聲音穿透玉傾的耳膜,手不由的想要從碧落的手中抽出來,每次卻被他牢牢的抓緊!

  凌子皓揚起脖子悶哼了一聲,縱使身上的傷痕纍纍,可是硬是沒有大聲叫出來。


  他微微睜開桃花眼,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心都在顫抖,渾身上下開始痙攣起來。


  玉傾一眼望過去,看到他渾身上下已經濕透,水參雜著他身上的血一起流下。


  凌子皓在看到玉傾的時候,眼中還閃過一抹精光,但是在看到那一對緊握住的雙手的時候,身上的肌肉緊繃起來,對於他戰將來說,這點苦他還算忍得住,不就是受點皮肉之苦?

  「呵——」


  凌子皓輕輕笑了出來,微微直起腰,鐵鏈被他拉扯著鈴鐺作響!

  「還真的要感謝南疆的王上和本王的側妃冒著嚴寒,來看本王啊!」凌子皓的聲音已經沙啞無比,卻是無盡的蒼涼和悲愴。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打磨人的內心,凌子皓抬起猩紅的眸子,狠狠的釘在碧落的臉上,看來,他不只是折磨他的身體,還要折磨他的內心!

  碧落拉著玉傾接近凌子皓幾分,隔著幾步之遙,玉傾卻是感覺到對面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濃烈帶著致命。


  凌子皓的眸子從碧落的身上轉移到玉傾的身上,怒火就像是一座噴發的火山,在他的體內奔騰翻滾著,像一陣飆風瘋狂奔跑,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阻擋著它,就好像全身上下都點燃了熊熊烈火,一經落地,大地都蒼然失色!

  碧落將玉傾摟在懷裡,按守著她發抖的身子,原本有些生氣,在看到眼前的凌子皓,卻是釋然了,沒有人能夠忍住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邊耳鬢廝磨!


  「睿王爺,朕和朕的未來的王後來看看你,住在這大牢里可算適應?」聲音參雜著幾分張揚,俊朗的面容上狂傲一覽無餘。「哦,對了,朕和王后大婚,還需要睿王做個見證人,畢竟,沒有睿王爺,朕和王后也不會走到一起,是吧,玉傾!」


  低頭望著懷裡的女人,勾唇淡淡的笑著,但是在玉傾的眼中看來,是多麼的諷刺,她咬咬牙,同樣的潸然一笑,「是啊,那王上和臣妾到時候可要多敬睿王爺一杯啊!」


  「那是自然,到時候,睿王爺可要賞臉才是!」碧落略帶磁性的聲音響在玉傾的耳邊,他噴出來的氣息掃在玉傾的臉頰上面,確實暖不了她已經冰涼的心。


  凌子皓的一股怨恨毒辣如利劍爆射而出,像是把面前兩人射穿,大力握起的手,青筋突起,血注當即流了下去。


  就在此刻,玉傾離開碧落的懷抱,對他福身說道:「臣妾與睿王爺相識一場,有幾句知心話想要和他說,妄王上恩准!」


  「准!」


  「多謝王上!」


  玉傾提裙朝著凌子皓靠近幾分,雖然碧落答應,但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兩個人獨立相處,很多話,還是要當面說清楚!

  她笑顏如花,面色蒼白卻給她增添一絲別樣的美,一舉一動,都是韻味風雅,就這樣,一步一步朝著凌子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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