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是我!」
玉傾往前一步,眼睛同樣銳利的看著胭脂,張口說道。
胭脂抽出自己的短劍,緩緩的抬起頭來,面色扭曲,猙獰若鬼,一雙眸子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好你個玉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還偏偏闖入,今日就叫你有去無回,替我姐姐報仇雪恨!」
「錦瑟怎麼樣了?」玉傾說的很快,語氣里也夾雜著關心之色。
怎麼說錦瑟都是因為玉傾自己,但是她今日來到這裡的目的,可不只是來看她一眼。
玉傾瞥了一眼胭脂,就想要往裡面沖,一隻手剛想要掀起帷帳,一陣厲風劈來。
她後退了幾步,迅速的抽出腰間的短刀,眉頭皺起,厲聲喝道:「你做什麼?」
胭脂舉起手中的劍,眼睛里像一把刀子,厲色而歹毒。
她冷笑了一聲,靠近玉傾幾分,「我做什麼?緋玉傾,你把我姐姐害成這樣,這個時候,你還問我要做什麼。還真是可笑之極。我告訴你,既然今天你親手將你自己送到我劍下,那麼就等著受死吧!」
胭脂剛說完手中的長劍就朝著玉傾刺去,玉傾側身一躲,翻身來到胭脂的身後。
頭微微有些疼痛,身子都在發抖,手上也是軟綿無力。
該死的,肯定是剛才睡在地上的緣故,玉傾默默在心裡嘟囔了一句。
反應都比平時慢半拍,而一個不注意,玉傾被胭脂踹到小腹上,頓時摔倒在地!
胭脂就這麼拿著劍直指玉傾,眼睛從玉傾的頭一直瞄到她的小腹上面,就再也沒有停留。
玉傾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用手覆上,另一隻卻是牢牢的握緊。
忽然胭脂冷笑了一聲,用劍尖挑起玉傾的衣角,看著她蒼白的小臉說道:「想來如果你沒有小產,那麼這個時候,孩子還有幾個月就會出生了吧。」
玉傾眼中噴出怒火,手裡的短刀蓄勢待發,像一頭髮飆的野獸,帶著致命的反擊。
「不過——」胭脂微微欠身,朝著玉傾近了幾分,面帶著笑容,這麼一張精緻的臉,現在看,卻是那麼丑,「不過,就算你生下來如何,我照樣有辦法讓他活不下去!」
她說的那麼輕巧,就好像那個小生命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一樣。
玉傾的力氣逐漸聚集,她的手腕上微微的轉動,眼睛卻是一直盯著胭脂那雙得意的眸子。
熟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將手中的短劍刺入胭脂的小腹。
胭脂驚呼,轉身躲過,可是當她停下來的時候,玉傾的刀早就已經擺在她的脖子上面。
女人眼中露出一絲害怕,但是看到玉傾嘴角的笑,卻是冷汗肆意,嘴上卻是硬得很,「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姐姐自然會給報仇的。」
玉傾哼了一聲,髮絲在剛才的打鬥中微微有些凌亂,從額頭傾泄下來,一張小臉就這麼湊近胭脂的耳邊,咬牙說道:「我真想一刀一刀把你身上的肉給刮下來!看著你生不如死。」
胭脂面扭曲在一起,雙眼的光閃動著恐懼,這個女人,遠遠比她想象的還要狠礪。
『咣』的一聲,是裡屋傳來的聲音,玉傾望了帷帳一眼。
只見胭脂朝著那邊,心裡惶恐不安,許久,才喃喃的喊道:「姐姐!」
玉傾手疾眼快的在胭脂的腦後用手掌劈了一下,胭脂便昏了過去。
「胭脂?」
裡面傳來錦瑟虛弱的聲音,還有倒在地上的響聲,感覺有個東西離著玉傾越來越近。
玉傾將胭脂放在躺椅上面,狠狠的挽了她一眼,便掀起帷帳,朝著裡屋走去。
迎面的就是錦瑟倒在地上匍匐往前挪動的身子,身後拖了長長的血跡。她的臉上包裹著一層白白的面紗,裡面的血跡就這麼滲了出來。
只是讓玉傾難以理解的是,凌子皓不是很鍾愛這個殺手的嗎,為什麼要親自毀了她!
玉傾一步一步走到錦瑟的面前,狐疑的皺起眉頭。
一雙素白的鞋子出現在錦瑟的面前,而她的眼睛緊盯著那雙鞋子,順著王上看去,無力的雙手想要抓著玉傾的衣角,卻是怎麼都沒有力氣,甚至想要抓都難以抓的住!
玉傾則蹲了下來,想要扶起趴在地上的錦瑟。
而錦瑟張了張嘴,想要在說話,卻是一個音節都難以發出。
「放心吧,胭脂沒有事情!」玉傾抱著錦瑟的腰朝著床榻上走去。
將她放在床榻上面,才真的發現,錦瑟的手筋和腳筋已經被人挑斷,而她的面部也用刀子劃出一道道傷痕。玉傾撕開錦瑟的一角衣服,看的是被鞭子抽的抽目驚心的肌膚。
傷痕纍纍,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地方。
將她安撫好后,玉傾給她到了一杯水,讓錦瑟就著自己的手喝下整整一杯。
冒煙的嗓子這才好受一些。沙啞的嗓子也能說出一些話來。
「碧落不是你的主子嗎?怎麼會對你處罰的這般厲害!」玉傾還走著眉頭說道,手上卻是沒有停著,給她將那些崩開的傷口,重新換上藥。
錦瑟倚在床板上,眼睛里露出一絲絕望。
這種感覺,玉傾也懂。
怕就是愛上了自己不該愛的男人,卻被他傷的滿身疤痕!
「我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如今雙手已廢,我會拿什麼去養活自己,這條苟延殘喘的命,死了倒也不足為惜!」
玉傾的眼珠轉了一下,不小心用手碰到了錦瑟的手,讓她痛的皺起眉頭。
女人看到那低垂的手,還有刀痕的深處,是足以讓手筋斷裂的。
錦瑟卻想要支起身子,卻被玉傾給強行控制住了,望著玉傾一張擔心的小臉,說道:「玉傾,求你看在我的面上,饒了胭脂一命,她還小,是我把她給寵壞了,我知道她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的孩子,如果,你非要殺了她才甘心,那麼你就先殺死我吧,我願意代替妹妹去死!」
玉傾安撫著她,給她擦去眼角的淚痕,「放心吧,胭脂死不了,我不會殺她。」
「謝謝,謝謝你。」
玉傾思忖了一下,便接著說道:「不過,她人,我要暫時幫你照料一段時間,你知道的,我的孩子是她害死的,總該讓她懺悔一下,這個,你不反對吧!」
見錦瑟露出一絲啞然,卻是沒有說話,就這般看著玉傾。
「放心,你妹妹我會照顧好,一直等我離開,我才會放她走!」
玉傾的語氣很是平靜,她在來的路上都已經想好了,錦瑟這個女人是碧落的心腹,是碧落一手培養起來的,他又怎麼肯傷害?
苦肉計?
玉傾只想到三個字!
可是在看到錦瑟的樣子時候,玉傾也產生了懷疑。不過,錦瑟是什麼樣的人物,在王宮裡,那是出了名的,人人都怕,心狠手辣更是不在話下,如今和自己才認識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推心置腹了?
以防萬一,玉傾只好將她最寶貴的東西收押起來。
「玉傾姑娘若肯善待我的妹妹,讓她懺悔一下,對她靈魂的洗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錦瑟淡淡的說道,沙啞的聲音讓聽起來更加的滄桑!
「你好好休息,我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對你不好!」玉傾對著她說道,對她點了點頭,便朝著外屋走去。
兩個人說會話之後,玉傾就不能在耽擱很久,扶著胭脂,避開宮裡的眼線,朝著黑暗裡越去。
她是對錦瑟好,那也是她有利用的價值,在這個慌亂的時代,唯一的相信的就只有自己!夜裡,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瘦弱的肩膀背起和她差不多高的女人,讓她微微有些吃力。
顫抖著身子,越走越遠,人煙也是越來越少!
這邊,玉傾前腳剛剛離開,唐鈺就走了進來。
在看到錦瑟的模樣,心裡也是悲痛不已。
錦瑟將包滿布條的手按在唐鈺的手上,眼睛里哪裡還有剛才的軟弱,快速的吩咐著她,「務必找到胭脂,她在玉傾的手上?」
唐鈺驚呼一聲,怪不得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原來是.……
「胭脂在她的手上,我不放心,單憑玉傾可以廢掉婉妃的臉,就可以想象出,玉傾並不是什麼善類。」
「是,我會暗中調查!」
唐鈺說完之後,也不敢有停留,她需要的是馬上回去,也許玉傾將胭脂的身影藏在自己的寢宮裡說不一定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晚,讓唐鈺失望了,玉傾是整整一夜沒有回來。
玉傾將胭脂收拾了妥當,這才從外面趕了回來,一晚上的風塵,將她的髮絲吹的很亂,她的四肢已經僵硬了,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都是冰涼一片。臉上蒼白一片,就連嘴唇都被凍的打哆嗦,垂在兩邊的手都是通紅。
玉傾的頭很暈,眼前的東西都變得很模糊,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她扶著自己的腦袋,扶著旁邊的一顆大樹上,努力的保持著意志。
推開屋子裡的門,同樣一晚上沒有睡的唐鈺坐在凳子上一下子被驚醒,在看到玉傾的身子的時候,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披風,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玉傾奔去。
「姑娘,這是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唐鈺的言語中有很明顯的擔心之色,只是在看到玉傾的臉色,手一摸她的額頭,倒是燙的很,不過眼下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唐鈺收回了眼神,忘了裡屋一眼,小聲的對著玉傾說道:「姑娘,王上已經等你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