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那個人影滿滿的浮現在玉傾的眼睛里,眉眼和鼻子,還有那張朱唇,都是無比的熟悉。


  想當日在韻清小築的時候,霍家少爺想要帶走婉兒,受了委屈,玉傾一併給還了過來,只是不想讓自己的朋友姐妹受一點的委屈,到今天也是,唐鈺對自己好,玉傾能夠感覺出來,當她受了別人的欺負,她第一時間站了出來,不為其他,就是為了那一份情感!

  從前的玉傾是這般,現在的玉傾也是這般,以後更會這樣!


  只是蘇婉兒,你到底還是將兩人之間的友誼逼到絕境,隨著那場大火和韻清小築一起消失了。


  「你們下去吧!」蘇婉兒側過頭朝著身後的那些侍從說道,而唐鈺也很知趣的退了下去!

  然後婉兒依舊笑靨如花,如今婉妃的身份讓她很是愜意,只是還是不夠,她原本要的只是碧落和她一起廝守在一起,沒有到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和一群女人掙的一個男人的寵愛!


  玉傾轉過身,臉上看不出她的任何錶情,憤怒?生氣?紛紛沒有,看著蘇婉兒的眼神也同樣是在看著陌生人。


  那天,大火在玉傾的眼中燃燒,母親白玉的逝去已經讓她傷痕纍纍,可是沒有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自己最信任的人卻暗算了自己。


  輕輕的笑出了聲,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相見。


  「看來你過得不錯!」玉傾勾起唇角,可是深邃的眼神中一見望不見底,讓她看起來很是神秘!

  蘇婉兒緩緩地坐在凳子上面,眉眼垂下,隨即又抬起澄亮的眸子,沒有回答玉傾的話,反而說道:「玉傾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婉兒,這麼長的時間,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輕呵了一聲,看著婉兒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著:「沒想到倒是成了南疆的妃子,滋滋,可真是飛上枝頭了。」


  蘇婉兒的臉當場就笑不出來,就這麼望著玉傾,張嘴說:「玉傾姐姐果真和從前一般愛開玩笑。」


  玉傾用手捂住嘴唇,斜躺在床榻上面,倒是有一絲的慵懶,只不過聲音被煙霧給摧毀了,粗啞而難聽,和現在玉傾的一點都不符合,「我是認真的,自從你將我推入火海,就已經想到會有今日的一天,而你的如意算盤也打錯了,我逃出來了,現如今還和你一起在南疆王宮,是不是你更加恨我了呢?」


  其實玉傾對著婉兒說這些,不是其他,而是她不止差點害死了自己,現如今她和碧落在一起還好,她卻在南疆皇宮,那麼碧落呢?

  「恨你!怎麼不恨,只是恨有用嗎,以前終究回不去了,玉傾姐姐,你知道嗎,我是羨慕你的,可是我除了羨慕什麼都做不了,我愛的人他不愛我,你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婉兒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慢慢的靠近玉傾,眼中流露出一種別樣的情感。


  「我嫉妒的快要發狂,沒有了最後一點理智,我愛他,可是他愛你啊,玉傾,呵呵,我最後做了一件很大膽的事情,那就是放火燒了韻清小築,燒了你,這樣他才能一點一點慢慢忘了你,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碧落卻是恨死我了,到現在他都不肯原諒我。玉傾,你比任何人得道的更多,為什麼就不能把碧落讓給我,把他讓給我,我們還做好姐妹好嗎?」


  這個是婉兒已經來到玉傾的床榻邊上,蹲在她的腳邊,抬起水眸望著玉傾,眼中的淚水就這麼落了下來。


  玉傾抬手將婉兒臉上的淚水擦乾,抬起她的下巴,鳳眸望著她,眉眼含笑,可是卻像一把利劍,犀利狠毒!

  旋即猛地將婉兒的身子往一旁甩去,看著她就這麼趴在地上,驟然喝道:「蘇婉兒,你的良心呢,你都已經是南疆的婉妃,又憑什麼說要得到碧落的愛,單憑你這一點就不可能!」


  婉兒的眼中的驚愕慢慢的一點點擴大,在一點點的收回眼角,苦笑就這麼爬上眉梢,她顫抖著身子站了起來,推了好幾步,凄聲大笑,用手指著玉傾,笑的無比的開心,可是眼角的淚水卻是越流越多。


  碧落,到現在玉傾還是叫他為碧落!

  「哈哈,你也不知道,原來你也不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是被蒙在骨子裡的人,原來你都和我一樣!」


  婉兒笑著笑著就顫抖著身子走了出去,自己打開門,不顧的那些下人們的眼光,就這麼一路笑著走了出去!

  笑的無比的凄涼,可是她卻是一點都傷心,她是在開心!


  從那好幾天,玉傾都沒有見到婉兒的身影,那幾個夫人和娘娘也沒來找玉傾的麻煩,這讓玉傾省了不少事來養傷。


  腳踝處不能再有一點的耽擱了。


  唐鈺跟在自己的身前,拿著一個帕子正在認真的綉著,然後漫不經心的和玉傾說著話,「姑娘,聽說你是從中原來的?」


  玉傾吃了一口點心,味道是很不錯,果然是宮裡的東西,與外面的市儈就是不同,然後聽到唐鈺的話就從她點頭一笑,「是啊。」


  「中原是什麼樣子,和我們南疆一樣嗎?」


  玉傾笑了笑,眼中的暗淡一閃而逝,才說道:「中原,是個讓人傷心的地方,那裡人很多,但都各懷鬼胎。」突然想到了凌子皓,勾起唇角,「而且還很暴力,愛打女人,可是對自己喜歡的女子卻是十分的呵護,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哪怕她是錯的,在男人的眼中那也是對的,是不值得懷疑的。」


  玉傾說著,心都在抽搐,到底需要,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忘記,忘記那裡的一切,忘記他的種種。


  只是越是想要忘記,就難以忘記。他的一瞥一笑,生氣時的模樣,開心時的模樣都在腦海中扎了根,永存腦海。


  可是玉傾啊,他終究不是你的良人!

  「啊,那裡的男人好生霸道,一點都沒有我們南疆男子溫柔。」唐鈺說完之後,還是那麼依舊擺弄著手中的東西。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


  這就是所謂的民風吧,中原人比較保守一些,而南疆卻是開放一些,各有各的好處!


  「我曾經有個很要好的姐妹,比你大那麼一點,也是很可愛,什麼也不顧,我總是想要保護她,卻最終害了她。」玉傾放下手中的糕點,想著綠竹說道。


  唐鈺用手支著腦袋,放下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湊近玉傾的旁邊,問道:「然後呢,她怎麼樣了?」


  玉傾順手摸了摸唐鈺的髮髻,就像是綠竹在她的身邊一般,「她嫁了人,現在有了身孕,會很幸福。」


  「那姑娘為她開心嗎?」唐鈺緊接著問道。


  玉傾點了點頭,低聲笑了一下,「這輩子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將她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


  唐鈺很是感動,不知道為什麼鼻頭酸酸的,玉傾沒有說一件事情的經過,可是從玉傾的語氣中可以知道事情其實不是那般容易,只是她不能多問,這畢竟是主子的隱私!

  「姑娘是我們王上親自帶回來的,和婉妃娘娘一樣呢,只是王上在姑娘昏迷的時候看過幾次姑娘,您蘇醒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玉傾突然皺起眉頭,這南疆的王上,怎滴如此的奇怪!

  只是她是想到了結果,卻是不敢往下想,她從心底里有一絲害怕,比凌子皓拿著劍刺入自己的肌膚還要怕!

  晚上她沒有那麼快的入睡,反而在想自己之後的生活,如果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般,該要怎樣的面對。


  到了深夜,值班的小廝們都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開始結束自己一天的工程,而玉傾已經剛剛進入夢中,睡的不沉,反而保留著一絲意識。


  這個時候一個矯健的身影熟稔的越過層層的障礙,落到玉傾的窗前,雖然只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但是心還是跳的很快,恨不得馬上見到她。


  當初人人都說她已經死在那場大火里,可是他不相信,依舊派著忍受暗中調查,終於才有她的消息。


  當他知道玉傾沒有死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是興奮的,現在的手都在有些顫抖,不過他也害怕見到她。以現在的身份!

  可是想念最終超過了畏懼,就這麼小心翼翼的打開窗戶,一下子越了進去。


  聽下人們說,她已經醒了,還聽說淑妃帶著人來找了事情,這才下了任何人不得進入玉傾院子的命令,就連蘇婉兒也自然是不能!


  他不向凌子皓那般,自己抱著玉傾的身體回來,從太醫那裡得知玉傾的狀況,剛小產不久,還有身體上的那些傷疤,都如數的告訴了,他心如刀割!

  這下子自己思念的人兒就在自己眼前,他還有些激動,慢慢的坐在玉傾的床榻上面,手指一一瞄過她的眉眼和她的絲滑的臉蛋,不得不說,玉傾真的瘦了不少。


  「這麼久沒有見面,你想起過我嗎?」


  溫潤的聲音在玉傾的耳畔中響起。


  剎那間,玉傾一把抓住來人的胳膊,卻被那人一個側身就輕鬆躲了下去。


  在那人即將翻窗而去的時候,玉傾支起身子壓低著聲音喊道:「你是誰?」


  還是說,你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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