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秋菊猛然一看,本來火冒的氣焰看到綠竹蒙著那張臉的時候已經消了一大半,雙手放在胸前,對著綠竹勾唇一笑,冷哼了一聲,「喲,我說這是誰啊,原來是芸香院里的小賤人啊!」


  秋菊一說完,底下那些小丫頭都捂嘴笑了起來。


  老大爺拉住綠竹的胳膊,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綠竹姑娘,算了吧,不要為了老朽得罪秋菊姑娘啊!」


  綠竹瞪了秋菊一眼,就重新被老大爺拉到剛才那個小座位上,用扇子扇著那爐火,小心的看管著燕窩。


  秋菊一些人直徑走到綠竹的面前,看著那往外沽沽冒熱氣的湯,瞥了一眼老大爺,沒好氣的問道:「老頭,這是什麼啊!」


  老大爺不敢隱瞞,「這是個玉傾王妃準備的燕窩,綠竹姑娘等會子就會端走。」


  剛說完,秋菊就對著底下兩個人說道:「去,給我端過來,咱王妃今兒就吃這個!」


  手下的小丫頭因為有人給撐腰,所以一個攔住綠竹,一個就拿著手巾把燕窩端了下來,綠竹掙扎開那個小丫頭的手,不瞞著對著秋菊喊道:「你做什麼!」


  秋菊毫不在意的吹了吹指甲,對著綠竹勾唇笑道,眉毛張揚的囂張跋扈,「不怎麼啊,我就是給我家王妃弄點吃的,怎麼,這也有錯?」


  「那你自己去煲,那燕窩是我家小姐的,你就這麼搶去,也太欺負人了!」綠竹不甘心,氣的雙眼通紅,蒙在紗巾的嘴都在顫抖。


  秋菊不在意的瞧著綠竹也眼,漫不經心的說:「欺負的就是你,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叫板嗎,你不過就是個被毀了容的賤人,是個隨時都會被人遺棄的可憐蟲,要是我是你家小姐啊,早就不要你了,天天看著你那張醜陋的疤痕,連飯都吃不下去啊!」


  說著朝著那兩個人擺了個眼色,小丫頭會意,把燕窩放在端盤裡就往外走。


  綠竹被秋菊那些話說的蒙暈了頭,她的手覆上那疤痕,冷笑了一聲,自己都覺得這麼難看,更何況是小姐呢。


  那些人走到門口,不知怎地,秋菊扭過身子,一隻手撫了撫頭上的髮飾,笑的不懷好意,「還真的和你家小姐一樣,都是惹人罵的下賤坯子!」


  綠竹赫然睜開雙眸,一下子就衝到秋季的面前,張手就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毫不留情,用力全力回擊,「說我可以,但你不準說我家小姐!」


  兩個小丫頭被亂了陣腳,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秋菊捂著自己發紅髮疼的臉,抬起一雙怨恨的雙眸,用手指向綠竹,「你敢打我!」


  接著綠竹走到那個小丫頭面前,一把奪過來那個托盤上燕窩,可是剛想要扭頭卻被秋菊推了一把,手沒有端穩,托盤中的燕窩就這麼飛了出去,砂鍋就這麼打在地上,碎了一地!

  綠竹氣的抬眼瞪她,「你……」


  秋菊一臉可惜的望著那地上,滋滋滋的咂嘴,「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無論是什麼,我都要比你強,有些東西你根本就不配得到!

  老大爺走過來對著綠竹說道:「綠竹姑娘,你還是先回去吧,燕窩我等會叫人給你送去。」


  綠竹看著老大爺,點了點頭,便收起眼中的怒火,從秋菊的身邊走過。


  旋即,秋菊瞧准機會,用手大力的朝著綠竹臉上抓去,就這麼硬生生將綠竹的臉上的面紗給掀了下來。


  那兩個小丫頭驚呼,忙用用捂住嘴,看著綠竹臉上的疤痕,當下議論了起來。


  「這麼長的疤痕,怪不得平常要帶著紗巾!」


  「誰說不是啊,聽說是被王爺一劍砍傷的呢,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還不是自己活該,那還賴在王府不走,要是我是她啊,就把自己鎖在門裡,永遠都不要出來!」


  綠竹用手捂住傷疤,聽了那兩人的議論,當下淚水就這麼流了下來,她不堅強,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被人隨便議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秋菊在綠竹面前晃了晃那灰色的面紗,綠竹想要奪過來,背背秋菊往上一提,綠竹只好撲了個空。


  「怎麼著,想要拿回你遮醜的這塊破布。」秋菊眸中一轉,緊接著說道,「來,跟我念,玉傾是浪蹄子!」


  綠竹瞳孔瞪得很大,秋菊那張陰險的臉在心裡無限的放大,她微微抿了抿嘴唇,瞧准機會,抓住秋菊的胳膊就這麼張嘴咬了下去。


  「啊!賤人,鬆開你的狗嘴,痛死我了!」說著對後面慌張的小丫鬟說道:「還不快來拉住這個下作的賤人!」


  還沒等兩個小丫頭拉住綠竹,綠竹就鬆開秋菊的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著她潸然一笑,宛然如同被逼瘋的一頭小獸。


  秋菊顧不上手中的疼痛,張開那隻沒有受傷就要朝著綠竹臉上打去,「下作的東西!和你家小姐一樣的賤!」


  只是那巴掌沒有落在綠竹的臉上,反而被人狠狠的抓住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氣,都清楚的看到秋菊的青筋暴起。


  「小姐。」綠竹驚訝的喊了一聲。


  卻看見玉傾冷著眸子,雙眼中冷光射向秋菊,無底的恨意和幽怨讓秋菊腳步一頓,頓時害怕起來。


  她沒有忘記,也就是綠竹的臉受傷那次,玉傾和王爺廝打起來,對著慕嫣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沒有忘記,當下身子抖如篩糠,要不是扶著一旁的柱子,估計就這麼的倒了下去。


  玉傾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瞧了一眼綠竹暴露在視線中的臉,勾起唇角淺淺的笑意,對著秋菊笑靨如花,「誰是下賤的東西,是你把綠竹臉上的薄紗掀下來的,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秋菊背部流了不少的汗水,她想要說話,卻被玉傾的眼光下的當場說不出,只有拚命的搖頭。


  這時,玉傾抽中袖中的短刀,在秋菊的臉上來回比劃,繼續說道:「你嘲笑綠竹,看不起她,不就是因為她臉上的疤痕,你這麼自大,不如我也送你一對傷疤好了,最起碼從此之後你還知道尊重別人!」


  秋菊當下直不起身子,就這麼跪了下去,眼睛驚恐的看著地面。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


  兩個小丫頭跪在地上,對著玉傾磕頭。


  玉傾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緊抿的嘴唇中擠出一個字,「滾!」


  周圍的空氣降下好幾度,不安縈繞在秋菊的身邊,可是她不想以後如同綠竹那般,那般帶著面紗生活,她不想!


  說著趁著玉傾還沒有下手,秋菊抬起腿就往旁邊跑去。


  可是已經晚了。


  玉傾的刀子已經看準時機,當秋菊跑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刺進肌膚里,秋菊這麼跑了幾步,玉傾的手一用勁,刀子沒動,臉上卻是盈盈撕開一個大大的傷口,血當下就流了出來。


  「啊!」


  秋菊捂住臉,大叫了一聲,淚水就這麼流了出來,血順著指縫流著,滿臉都是。


  然而,她放大的瞳孔在看到玉傾冷著臉,持著刀子朝著她走過來的時候,秋菊彷彿覺得死神朝著自己逼近。


  「不要,不要!」秋菊哆嗦的嘴唇,雙眼卻看著玉傾離著自己越來越近。


  「綠竹的傷疤,你有一半的責任,划傷你的臉,也就互相扯平了。」


  說著,手中的刀子就這麼刺入秋菊的另一半臉,狠狠的刺下,刀尖深入嘴中,從上往下滑下!

  玉傾的眉眼沒有皺一分,面色平靜,就像在平常的事情,她緩緩的拔出刀子,在秋菊的衣服上面擦了擦,卻回頭對著綠竹勾唇一笑,「別怕,綠竹,我給你報仇了!」


  綠竹傻著眼站在那裡,玉傾已經走到她的身邊,將她一把扶起,溫柔的說道:「走,我們回去了。」


  「可,可是……」


  玉傾扶著綠竹往前走著,「無妨,一個賤婢而已,凌子皓絕不會因為她動我一根手指頭。」


  聲音清冷的穿透耳膜,可是綠竹卻覺得溫暖無比,她的小姐,為了自己,做的太多了!


  事後,除了凌子皓過來問清了事情的大概,沒說什麼,便走了,果真的如同玉傾說的那般,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


  這天夜裡,玉傾吃完晚飯,在院子里做了一會,已經入冬了,時間過得還真的是快!

  樹上凋零零的,沒有一點的生機,玉傾明白,明天春天他們依舊長出茂盛的枝椏,重新伸展生命的氣息。


  閉上眼睛,一個人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個毯子蓋在玉傾的身上,玉傾向來知道是誰,並沒有睜開雙眸,反而自言自語:「不要在乎被人說的那些糊塗話,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值得和他們鬥氣,過兩天我就去帶你去找那位神醫,還有,以後當人家說你的時候,你要記得還嘴,要不然只有受欺負的事!」


  玉傾的雙手伸了出來,那雙手給她重新蓋好毛毯。


  玉傾沒有聽到綠竹的回話,以為她在哭泣,睜開眼睛卻看到凌絕塵那張迷惑眾生的臉,正坐在她的旁邊,對著她笑的一臉燦爛。


  「原來外面的傳說都是真的,玉傾王妃果真是兇殘的很啊!」尾調上揚,那種柔柔的語氣讓玉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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