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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帶著公婆逛街

  龍震天也開始學會了迂迴戰術,不跟她正面交戰,能躲則躲,不能躲就裝糊塗。


  今兒他見福伯要出門,也不去問他,而是悄悄的跟在他身後,一直跟到酒樓,等他們談完了他才敢上來。


  「夫人,在外面住的可還好?府里沒了你,冷清許多,夫人要是在外面玩夠了,便隨本王回去吧,」龍震天堆著滿臉的笑,這一笑,把皺紋都笑出來了。


  孫芸懶懶的瞥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沒了我,府里應該清靜才對,怎麼會冷清呢!」


  「夫人說的這叫什麼話,」龍震天立馬擺出訓斥的表情,「夫人是本王的王妃,也是王府的女主人,沒了你本王食不知味,夜不能寢,實在是度日如年,夫人,你還是跟我回去吧!」


  龍震天懇求的語氣,已經卑微到他的底線了。


  可他說的這些,並非孫芸想聽到的。


  「我回去?」孫芸放下糕點,拍掉手中的殘渣。


  「她不能回去,」沈月蘿像幽靈似的從外面走進來。


  她從議事府衙出來,沒坐馬車,想著步行往酒樓去。


  經過這裡時,恰好看見臨窗坐著的兩個人,眼中凌厲的目光一晃而過,想著先去聽聽他們說什麼。


  可是才聽一個開頭,她便聽不下去了。


  龍震天看見沈月蘿,看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丫頭從中作梗,他至於跑了夫人,又跑了兒子嗎?


  所以,他對沈月蘿不爽到了極點,「你來幹什麼?這裡沒你的事,趕緊離開!」


  他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勸自個兒的媳婦回家,要是被這丫頭一攪合,只怕又得前功盡棄。


  沈月蘿笑嘻嘻的走過去,在孫芸身邊坐下,「未來公公,你別這麼排斥我嘛,好歹我馬上就要跟龍璟成親了,咱們以後都是親人,瞧你看我像看仇人似的,這以後還怎麼相處啊!」


  她這麼一說,孫芸生氣了,伸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指著龍震天的鼻子罵道:「你幹啥對月蘿這麼凶,她哪招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不對,怎能將錯都怪在孩子身上,龍震天!老娘告訴你,在他倆身邊這些天,我過的最開心,比跟你過日子舒心多了!」


  龍震天被驚的身子一抖,但又立馬換上笑臉,「本王這不是想跟你單獨聊聊嘛!」


  真是哪哪都有沈月蘿,龍震天真的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線人。


  「我跟你有什麼可聊的,你只管回去伺候好你老娘,按著她的心意走,做你的大孝子就夠了,」孫芸白他一眼,心裡的怒氣其實沒那麼重了。


  她其實不是不能理解龍震天的為難,可她就是生氣嘛!

  難道老太君再提出什麼無禮要求,他都要照辦不成?

  這不是太荒謬了嘛!


  「對,婆婆說的對,未來公公,如果你處理不好老娘跟媳婦之間的關係,以後的矛盾只會越來越多,所以呢,在你沒處理好之前,婆婆還是跟我們住在一起,這樣日子過的舒心一點,是吧婆婆,」沈月蘿朝孫芸擠眼睛。


  「你閉嘴!」龍震天簡直要被她氣死了。他才剛開一個頭,就被這丫頭掐死胎中,這不是搗亂嘛!


  「你才要閉嘴,」孫芸握著沈月蘿的手,怒瞪龍震天,「月蘿說的有錯嗎?你夾在中間為難,這不假,可是你不能總這是唯唯諾諾,一邊哄著親娘,一邊跑來討好我,這樣有用嗎?在你娘沒收回成見之前,我跟兩個孩子是不會回去的!」


  「夫人哪,」龍震天擺出一副苦瓜臉,無奈的攤開手,「夫人哪,我娘年紀大了,說句不好聽的,她還能活幾年?咱們做小輩的,在她活著的時候,讓她高高興興的,也是盡了最大的孝道,你放心,你跟我回去之後,我盡量讓你們少見面,就讓她老人家清清靜靜的過完餘下的日子,成嗎?」


  他這樣一說,孫芸嘴上不承認,心裡卻有些動搖了。


  她原本也不是心狠之人,如果不是老太君逼的太狠,她是想忍來著。


  沈月蘿回握她的手,給她打氣,「婆婆,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千萬不能回,如果你現在回去了,以後那個老太婆更會變本加厲,因為你知難而退了。」


  「未來公公,你也別急,我沒那麼閑,拆散你跟婆婆,只不過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如何勸婆婆回去,而是想辦法改變你老娘對婆婆的看法,」沈月蘿決定不逗他了,適可而止。


  萬一逼急了,龍震天給她一掌,那可就糟糕了。


  龍震天本來是要發火的,可是在聽完沈月蘿的話后,他也難得反思自己之前的做法,但他不確定,「這樣能行嗎?你不知道,老娘這人,脾氣撅的很,她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而且她對門弟偏見可重了,如今你們倆湊在一起,只怕沒那麼容易說服。」


  沈月蘿笑了:「未來公公,事在人為這句話,你聽過的吧?都沒做呢,你咋能如此乾脆的否定,有沒有用試了才知道,總比你現在這樣,什麼都做不了,整天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的要好吧?」


  「好,那便姑且一試,就像你說的,成與不成,都在人為,」不管龍震天是否真心認同她說的話,至少在目前來講,又是在孫芸面前,他不真心也得真心!

  事情說通了,孫芸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笑,「還是月蘿有辦法,我就說月蘿丫頭,絕對比那些所謂


  丫頭,絕對比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聰明伶俐,真不曉得,你跟你娘是咋想的。」


  「這個啊……來,喝茶喝茶,」龍震天笑著打哈哈。他才不會自打嘴巴,誰能喜歡一見面就跟自己對著乾的人,脾氣又那麼暴躁,講話粗俗,哪有半點女兒家的樣子。


  茶過一半,龍震天又開始提要求了,「既然話都說開了,丫頭,你還是叫我公公吧,幹嘛非得加個未來公公,聽著怪彆扭的。」


  沈月蘿似笑非笑的白他一眼,「彆扭什麼?其一,你跟我婆婆還沒和好,其二,還沒成親呢,差一天,也是未來公公!」


  龍震天被她逗的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果真是有點意思,以後少跟我頂嘴,興許本王很快就對你改觀了。」


  沈月蘿奸詐的笑笑,「您搞錯了,現在不是我求著您對我改觀,而是您得求著我!」


  她沖龍震天調皮的眨眨眼睛,那意思再顯然不過。


  孫芸樂的不行,「我從前倒是沒發現,你倆鬥嘴,也是挺有意思的,等月蘿嫁過來,你的日子也不會寂寞了。」


  龍震天不好意思了,冷哼道:「她不將我氣死就不錯了,還指望她孝順?」


  沈月蘿不以為然,「我這是防範於未然,免得您老了之後得老年痴獃,真的,沒事的時候,多動動腦筋,多被氣幾回,有益身體健康!」


  龍震天這回是真生氣了,氣的鬍子都在抖,指著沈月蘿的鼻子,大罵她嘴毒,比龍璟的嘴皮子還毒。


  果真是蛇鼠一窩,龍璟是蛇,她是鼠。


  這一頓茶喝的三人心情大好,期間孫芸將定下的日子,說給沈月蘿聽。


  成親的日子定在三天後,新嫁衣,明天就可以拿到,還得先試一試,如果不合身,還得拿去更改。


  沈月蘿一聽到成親兩個字,就頭疼。


  剛好,她還有其他事,便把兩個老人家拖去了瓷器街。她要為酒樓挑選餐具。


  這事,還真得她親自來,別人選的,不入她的眼。


  她要的是品味,品味啊!


  酒樓分為上下兩層,一樓主營普通消費群體,飯菜不會太跺。


  二樓雅間,分為開放式,跟單獨的包間。


  每一間的裝修,包括整個酒樓的裝修,都是濃濃的現代味。


  看了保管讓人耳目一新。


  所以在餐具上,也得脫陳出新才可以。


  三人步行往瓷器一條街走去,根生將馬車送回府之後,回去又叫上阿吉,加上秋香。


  一行人,閑步邊走邊看。


  龍震天不解,「餐具而已,我看這些都不錯,你還在找什麼?」


  他們快要將半條街都看完了,沈月蘿居然還沒挑好,只要是看見的瓷器,都搖頭說不滿意,真不曉得她想要什麼樣的。


  沈月蘿看向他所指的瓷器店,也是一樣的青花瓷,繪著各樣花草魚鳥,沒有新意。


  據她所知,城裡很多酒樓茶樓,用的都是這樣的餐具。


  「不好,一點特色都沒有,我要做的,是跟別人不一樣,如果都一樣了,還有什麼競爭力可言!」


  孫芸瞪了龍震天一眼,「你閉嘴,叫你走幾步路而已,你嘮叨個什麼,要是不想走,回去陪你老娘就是,在這裡瞎耽誤什麼功夫!」


  夫人一發火,龍震天立馬泄了氣,討好的笑笑,「夫人錯怪本王了,本王是覺得這些瓷器都不錯,隨便拿出去一個擺上,都能叫人食慾大增!」


  沈月蘿撇撇嘴,對他的變臉速度無語到極點。


  龍璟以後可千萬別像他這樣,會叫人作嘔的。


  沈月蘿一邊腹誹,一邊繼續朝前走。


  就在瓷器街快要走完時,她忽然眼前一亮,這裡居然開了一家彩瓷店。


  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彩瓷,而是它用了很多種顏色,在雪白的瓷器上進行勾畫,每一筆,每一道弧線,都是純手工,純智慧的結晶。


  從店門外看,那些瓷器上的畫,就像逼真的水彩畫,栩栩如生。


  那蝶色彩斑斕,那花五顏六色,那草木,那森林。


  竟然都是寫頭的手法,叫人大開眼界。


  沈月蘿睜大眼睛,使勁揉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月蘿,咋了?」孫芸看她獃滯的表情,疑惑的問道。


  沈月蘿激動的抱住孫芸的胳膊,「婆婆,你快看,這裡是彩瓷哎,而是寫實的手法,喔,天哪天哪,我要激動死了。」


  說著,她鬆開孫芸的胳膊,提著裙擺跑了進去。


  「瓷器而已,她至於激動成那樣嗎?」龍震天走過來,不解的問。


  「不過這些瓷器確實不一樣,咱們也進去看看吧!」


  兩人進了店,第一眼都沒找見沈月蘿在哪。


  找了幾圈,才發現她趴在貨架邊,目光貪婪的盯著上面的瓷器看。


  店主認得龍震天,見他來了,急忙誠惶誠恐的迎上來。


  「草民見過王爺,見過王妃,不知王爺跟王妃駕臨,在失遠迎,還望王爺跟王妃莫怪,」老店主是個五十左右的老男人,穿的樸素,眼睛里也沒有商人所有的市儈。


  龍震天挺直了胸膛,王爺架子擺的十足,對他擺擺手,「不必拘禮,本王帶著夫人過來隨便看看,你這裡賣的都是彩瓷?」


  「是,草民祖祖輩輩都是彩瓷為生,只不過現在的客人都喜歡青花瓷,覺得


  花瓷,覺得彩瓷,上不了檯面,所以草民這店,生意清淡,勉強糊口,」老店主實話實說。


  孫芸倒是不這麼看,「怎會上不了檯面,這些彩瓷製作精良,工藝嫻熟,就連上面描繪的畫,看著也像出自大家之手,這麼好看的東西,應該有更多的人懂得欣賞才是。」


  老店主聽到這話,歡喜的不行,「小老兒能得王妃的誇獎,心滿意足,您二位要是看中哪個物件,小老兒免費相贈。」


  沈月蘿探出頭來,笑眯眯的道:「老人家,您要是免費相贈,可是會賠的棺材本都不剩,因為我要的數量很多哦!」


  「這位是……」老店主剛才壓根沒瞧見沈月蘿進來,這會看她突然冒出個頭來,不免嚇了一跳。


  「哦,她是本妃的兒媳婦,也是新王的王妃,還有三日,他們就要成親了,到時老店主可要去喝杯喜酒,」孫芸笑著解釋。


  每當介紹沈月蘿的時候,她內心的驕傲勁,就甭提了。


  兒子長大了,要娶媳婦,她滿足啊!

  「原來是新王妃,小老兒有眼無珠,差點衝撞貴人,」老店主激動的熱淚盈眶。


  沈月蘿微微一笑,「客套話,咱就不要說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給我定個實惠的價,我目前需要三百套碗碟,還有酒杯,這種小的,還有這種大的,這種……」


  沈月蘿走過去,一一指給老店主看。


  「三……三百套?」老店主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啊,我新開的酒樓,還有承包婚宴,所以你瞧,我選的碗碟,花樣都不同,富貴花,自然是擺雅間,像這樣普通的花色,肯定得擺大堂,」沈月蘿有自己的打算,所以這些餐具,不需要全部一樣。


  老店主感嘆道:「姑娘真是大智慧,做生意確定要出陳出新。」


  老店主招來夥計,將她指名的餐具,一一盤點。


  約好了送貨的時間,付了定金。


  之後,三人又去了永安城最大的傢具鋪子。


  這一路逛下來,讓龍震天大感意外。


  原來開一個酒樓,還需要這麼多繁瑣的手續。


  臨近傍晚時分,龍震天依依不捨的回了王府,孫芸逛一天,累的走不動。


  還是根生趕來馬車,將她送了回去。


  沈月蘿惦記著李風的店,便乘著現在還有空,帶著秋香跟阿吉過去瞧瞧。


  秋香佩服她的體力,「主子,您逛一天都不累嗎?要不找個茶館坐會,您也好歇歇腳。」


  沈月蘿直搖頭,「不用,我不累。」


  這是場面上的話,實際上,她不能停下,一停下就會想到龍璟那廝。


  那麼壞,那麼邪惡,那麼勾引人,她現在內心騷動的厲害。


  可是又一想,他們是協議成親的,要是成了親之後,這廝成天這樣誘惑著他,這又該如何是好!

  關於這一點,她真的很擔心,擔心的一顆心都在懸著。


  萬一是她撲倒的龍璟,那這廝一定將這事在掛在嘴邊,而且是掛一輩子。


  一想到這茬,沈月蘿便感覺頭昏腦漲,稀里糊塗的走著,不知不覺走錯了道。


  「主子,你怎麼到沈府來了?」秋香奇怪的問她。


  他們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沈府的大門口。


  往常府門外總是很熱鬧,可自從在沈奎倒台,沈府瞬間冷落了下來。


  誰不怕被牽連呢!關鍵時刻,當然是自保要緊。


  沈月蘿抬頭看著沈府的匾額,心中感嘆物是人非。


  當初,她第一次走到這裡的時候,看見的是周秀蘭跟沈婉被眾多家僕伺候著。


  一如當初的賈府,風光到了極致,卻也敗落到極致。


  秋香在她耳邊低語,「聽說沈老爺被放了出來,是成王殿下的命令,說是證據不足,考慮他年紀大了,命他在家中候著擇日再審。」


  成王此舉,為他贏了不少百姓的愛戴,一時間稱讚的人,絡繹不絕。


  「走吧,進去看看!」從前風光的時候,她不願意踏足,現在敗落了,她倒想看看。


  「是!」


  兩人邁上台階,大門緊閉。


  秋香走過去扣門,扣了好一會,大門才從裡面被拉開,漏了一條縫,一雙精細的眼睛將她們二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語氣不善的問道:「你們是誰?到我們沈府來幹什麼?」


  同是下人,秋香當然不能在旁人面前丟了王府的臉,她挺直了脊背,端正的站著,下巴微抬,「我家主子,要進來看看沈老爺,快點開門!」


  「我們老爺病著不見客,你們回吧!別在這裡吵吵嚷嚷!」那人不耐煩的攆她們走。


  「噯,我說你這個人,什麼態度,快點把門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秋香怒了,跟在沈月蘿身邊,旁的沒學會,霸道勁,倒是學的有模有樣。


  沈月蘿聽的急了,一把拉開秋香,抬腳踹向大門。


  好在這門不厚,否則她再踹十腳,也踹不開。


  「哎喲,你們……你們擅闖……」那小僕摔在地上,捂著屁股,憤怒的叫嚷。


  他這一嚷不要緊,卻驚動了沈府里的其他下人。


  幾個家丁,將沈月蘿主僕團團圍住。


  阿吉從門外閃進來,像一尊佛似的,往沈月蘿面前一站,對著一眾蝦兵蟹將喝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手!都滾開!」


  他伸手揪住離的最近的一個小廝,手一揚,這人便跟破抹布似的,被丟出去老遠

  丟出去老遠。


  阿吉敲山震虎,動作乾脆利落,嚇的那幫人不停的往後退。


  「你們不必緊張,我只是進來看看,你們這兒的管家呢?夫人呢,沈婉呢?」沈月蘿沒什麼表情的看著掃視他們。


  一個小丫頭,顫顫巍巍的站出來,「唐……唐管家死了,我們府里還沒有新管家,夫人跟小姐都在各自房裡,請……請問,你是誰?」


  聽到她問,沈月蘿忽然覺得很好笑,居然不知道她是誰。


  秋香生氣的道:「她是你們沈府的大小姐,竟然連她都不認識,像什麼樣子。」沈月蘿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生氣,「他們不認識我,也很正常,畢竟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帶我逛逛園子吧,我不會難為你們。」


  她來這裡,也沒什麼其他想法,看看而已,真話……


  幾個下人面面相覷,也不敢違抗她。


  一個站在角落裡的小丫頭,乘著沒人注意,悄悄的跑去找主子了。


  依照沈府之前的繁榮,沈月蘿可以相像得到沈府是何其的奢華。


  可是站在空曠的園子里,她啥也沒看到,只有光禿禿的青石板。


  「你們這園子里的擺設呢?比如假山,花草什麼的,」沈月蘿納悶的問道。


  一個小僕低著腦袋,站出來回道:「這些原本都是有的,後來都被債主們抬走抵債了,連屋裡的傢具古董也是。」


  「哦……難怪,」沈月蘿回想一下,瞭然明白。


  只是她原先以為的,沒這麼嚴重。


  逛完了園子,她又逛到幾座廳堂。


  還很意外的走到沈家的祠堂。


  說是祠堂,其實只供了沈家幾位先祖。


  沈月蘿一路看下來,每看一牌位,都要問一下。


  當看見沈家老太爺的牌位時,她身邊跟著的小僕,不等她問,便自顧自的說開了。


  「我家老太爺,有兩個兒子呢,除了咱們老爺,還有位二老爺,早年不聽話,玩劣不堪,惹了事,被老太爺趕去豐城,讓他自生自滅,只有每年清明上墳的時候,二老爺才會回來。」


  「沈家還有二老爺?」這事她可從來沒聽曲氏提過。不止二老爺,沈家很多親戚,曲氏都沒跟她說過。


  曲家的也是,長輩都不在了,剩下的也不大走動。


  時間一長,感情都生疏了。


  「有,二老爺很快就來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老爺又病著,二老爺肯定是要回來瞧瞧的。」


  這小僕有可能是新來的,至少沈月蘿是這麼想。否則不會跟她說這麼多。


  「你怎麼來了!」沈婉風風火火的衝進來。


  曾經光鮮嬌貴的大小姐,此時頭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珠翠都不見了,只插了一根樸素的珍珠釵子。就連身上穿的裙子,也不像之前那般張揚,整個人看著清減許多。


  說起來,沈婉跟她也沒有深仇大恨。


  沈婉是出於女人的嫉妒心,見不得沈月蘿比她好。


  嫉妒心嘛!是個女人都會有。


  要是現在哪個女人站在龍璟身邊,搔首弄姿,她殺人的心都有。


  屬於她的人,咋能被旁人窺探!

  沈婉看見她,恨不得撲上去撕碎她,「你來幹什麼?你把我們害的還不夠慘嗎?我告訴你,沈月蘿,我跟龍昊的事,你別想插手,無論如何我都會嫁給沈昊,我讓你隔膈應一輩子,這一輩子都不得好過!」


  沈月蘿無語的掏掏耳朵,「聽不懂你說的什麼,你要不要跟龍昊成親,干我屁事,再有,難道你嫁人的目地,就是膈應我?呵呵!那我告訴你,你能膈應的,只是你自己而已,除此之外,我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沈婉愣了下,「你真不打算回王府住?」龍璟跟沈月蘿住在外面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


  沈月蘿挑眉一笑,「要不要回去,那是我的事,跟你沒半文錢關係,奉勸你一句,過日子不是賭氣,既然選擇了就好好在一起過下去,若為了膈應我,最後能膈應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瞧她多好心,雖然這個妹妹不待見她,可是姐姐的責任,她做到了。


  還沒說完……


  「聽著,我這個的脾氣,想必你也有所了解,若沒有觸到我的底線,那麼一切都好說,若是觸到了,後果絕對是你不想看到的,總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眥必報!」


  這一刻的沈月蘿,在沈婉眼中,無疑是可怕的。


  像從地獄爬上來的女修羅,分分鐘能將她吞噬。


  沈婉後退一步,防備的瞪著她,「你想幹什麼?殺人是犯法的,你敢!」


  這是她最怕的,只怕性命無憂,她定不會放棄報復沈月蘿。


  「犯法?哈!」沈月蘿仰天一聲冷笑,彷彿聽到多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小妹妹,你太天真了,如果我要你死,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也不可能有人查出跟我有關,這叫智慧,以你的智商,是不會懂的,走吧,帶我去瞧瞧沈奎,看看他死了沒有。」


  沈婉站在那,眼睜睜看著家中的僕人,領著沈月蘿離開。


  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走過她身邊時,還兇惡的盯著她看。


  銀杏看著人都走完了,這才敢走過來攙扶沈婉,「小姐,你別動氣,現在咱們不是她的對手,鬥不過她的,要想保住自己,您一定要剋制自己的脾氣,免


  的脾氣,免得前功盡棄!」


  沈婉扶著門框,眼裡儘是刻骨的恨意,「克制?如果不是克制,我剛才已經拿剪刀了,這個賤/人,她到底憑什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她有什麼資格!」


  銀杏眼珠子轉的飛快,「小姐,永安城都傳遍了,他們就要成親了,快遲五天,最快三天,一切事宜,都是老王妃親自操辦的,可是您跟二公子的婚事,還一直拖著,也不知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急死人了。」


  沈婉雙手撐在迴廊的欄杆上,指甲深深的摳著,「不能等了,你去幫我約二公子,我要再跟他見一面。」


  「光是見面,只怕不管用,小姐,要想儘快成婚,您得破釜沉舟,」銀杏堅定的握住她的手。


  沈婉有些慌了,「你的意思是?」


  「小姐明白的,只是這事做起來也不簡單,我們需要重新謀划才是。」


  當然不簡單,如果光是將她的身子給了龍昊,遠遠不夠。


  得有人看見,板上釘釘,龍昊再不能抵賴,這樣才是她最大的機會。


  銀杏心思多,很快就有了主意,「小姐,眼下就有一個絕佳的機會,但是小姐的脾氣得忍一忍,否則這事就會讓人覺得奇怪。」


  「你說的……」


  銀杏點頭,「就是沈月蘿成親那天,機不可失,那邊賓客多,龍二公子肯定會喝酒,你是沈月蘿的妹妹,妹妹給姐姐送嫁,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到時機會有了,人證有了,事情不就成了嗎?」


  「可是……可這事若是傳出去,我的名聲就毀了,就算嫁進王府,也會遭人非議,」饒是沈婉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那麼多賓客的眼皮子底下,跑去色誘龍昊。


  「咱們只讓老王爺,或者老太君看見,不就結了,依奴婢看,您可以找林姑娘商議,她是林側妃的侄女,如果有她的幫忙,一切做起來,定然事半功倍。」


  「林妙香?哼,她上次被龍璟踹的,差點去了半條命,能不能爬起來都難說,」林妙香的事,沈婉略有耳聞。


  她聽了之後,只有冷冷的嘲諷。


  去招惹龍璟?虧林妙香想的出來。


  連她都不敢去招惹,林妙香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除了祖上那點功德,以及林子珍這個靠山之外,他們林家也不過如此。


  「正因為如此,奴婢才覺得,林姑娘一定會幫你,她心裡定然存有怨氣,這不是正好嗎?你們兩個聯手,各取所需,她要的是龍璟,您要的是二公子,只要別讓沈月蘿佔了便宜,不就成了?」


  銀杏說的一套一套,很快就將沈婉說的心動了。


  或許這真的是個機會,假如錯過這個機會,她真的不知道要等多久。


  此時,林妙香躺在家中,面色慘白,氣息微弱。


  婢女在廊下,握著扇子,不停的扇著小爐上的火。


  爐上的藥罐,咕嘟咕嘟的冒著泡。


  從那天回來之後,林妙香一天三頓都沒離過葯。


  請了好幾個大夫,就連秦玉風都被請來一次。


  那又如何呢?

  她是心病大於傷病。


  在永安王府受了那麼大的恥辱,回來的這些天,她每每想起來,便心如刀絞,痛的喘不上氣,痛入心扉。


  不說林妙香,先說沈月蘿晃到沈奎房裡,也不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一眼就看見周秀蘭坐在榻邊,手裡捧著個碗,在給沈奎喂葯。


  聽見推門的聲音,還以為是沈碗。可當看見進來的是沈月蘿時,那變臉的速度,比專業大師還厲害。


  「你幹什麼?你是怎麼進來!來人啊,你們這些沒有的東西,連個大門都看不住,這種下賤的人怎麼能放進來!」


  周秀蘭一開口,就是聲嘶力竭的謾罵。


  與其說她討厭,憎恨沈月蘿,倒不如說她其實是怕。


  她怕沈月蘿介入她的生活,將她原本擁有的一切,一點一點的奪走。


  一如當初她容不下曲氏,要將她趕出沈府一樣。


  沈奎費力的睜眼,聲息蚊弱的喝斥周秀蘭,「吵吵什麼,閉上嘴!」


  周秀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老爺,是她把你害成這樣的,也是她,將咱們沈府毀掉,我罵她幾句又怎麼了,我恨不得殺了她!」


  沈月蘿噙著陰冷的笑慢慢走進去,「是我嗎?分明是你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坑害百姓,周秀蘭,你若再胡攪蠻纏,我便讓你嘗嘗你們沈府做出來的豬肉,讓你知道什麼才是自食其果,還有,你不是恨不得殺了我,你是殺不了我,對嗎?」


  周秀蘭驚嚇的往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沈月蘿逼近她,突然伸手掐住周秀蘭的喉嚨,「當年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刺殺的事,我也沒跟你算賬,可你倒好,惡人先告狀,反咬我一口,之前我就說過,我這個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可是你不聽啊,那就怪不得我了,阿吉,將她帶走,關去我的私牢,讓她也體會一下,什麼是生不如死。」


  「不要!」


  「不要!」


  兩聲不要,一個是周秀蘭驚恐的聲音,另一個是床上的沈奎,撐著一口氣,坐起來朝她艱難的伸手。


  「月蘿,你別動她,殺你的事,是我指使的,跟她沒關係,她一個婦人,經不起牢獄的折騰,會死在裡面的,」沈奎的眼中竟然有幾分深情


  有幾分深情。


  這深情在周秀蘭看來,定然是感動無比。


  可是在沈月蘿眼中,卻是極其的刺眼。


  她帶苦澀的笑,看著沈奎,冷聲質問道:「你對她真是痴情,這回我看明白了。」


  是的,之前她還有很多事搞不清,現在總算都清楚了。


  很可笑的一點是:這兩人竟是彼此看著對方的。


  因為彼此相愛,所以曲氏跟她,在這兩人中間,就顯得多餘。


  原來,所有的事,沈奎並不是僅僅知情而已,他根本就是周秀蘭的幫手。


  這一點,或許連沈奎自己都沒意識到。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說的就是他。


  既然如此,她苦心想要尋找的真相,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呢?


  周秀蘭撲過去抱住沈奎,哭哭啼啼的,「老爺,你還理她做什麼,做什麼呀,在不道迢迢,她還敢草菅人命不成!」


  「草菅人命?」沈月蘿笑了,「看來若是我不做點什麼,反倒對不起你的污衊,秋香,二十個嘴巴子,讓她也知道,什麼話能講,什麼話不能講。」


  「是!」秋香可是一點不會心慈手軟,捲起袖子,擺出架勢,陰笑著朝周秀蘭走過去。


  她早就想抽死這老女人。講話那麼難聽,算是個什麼女人。


  「你……你敢!」周秀蘭嚇的直往後退,她哪料想到沈月蘿膽子大到如此地步,她以為在沈奎護著,沈月蘿定然不敢將她怎麼樣,「來人啊,快來人!」


  幾個婢女僕人想上前護主,他們拿著沈府的俸祿,肯定是要聽他們的。


  阿吉雙手抱胸,霸氣的往那一站,像一堵牆似的,誰都甭想跨過去。


  就在這時,秋香已經麻利的奔過去,巴掌聲快如狂風。


  刷刷十幾下,二十個嘴巴子,直打的周秀蘭兩腮腫起來,嘴巴也破了,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就連頭髮也是亂的。


  整個人完全失了優雅端莊,像個破爛瘋婆子似的。


  秋香收回手,心疼的放在嘴邊吹了吹,譏諷道:「臉皮可真夠厚的,把我的手都打疼了。」


  「娘!」沈婉來遲一步,看見親娘這副慘樣,撲過去哭的死去活來。


  銀杏也跟著,一起跪在周秀蘭跟前,有意無意的提醒沈婉,「小姐,你別哭了,得趕快給夫人找郎中。」


  沈婉仰起布滿淚痕的小臉,看了眼銀杏,立刻明白她的用意,可是她心裡的恨,差一點就讓她失控了。


  沈月蘿這個賤/人,竟敢讓人打她娘,她怎麼敢這麼做,怎麼敢!

  周秀蘭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用悲憤的眼神盯著沈月蘿,顫顫巍巍的伸手指著,似乎想說點什麼。


  沈月蘿百無聊賴的把玩著龍璟送給她的玉佩,「恨我?呵,你恨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你這麼恨,我不介意把你的恨加倍,周秀蘭,你最好知道什麼是怕,什麼是恐懼,我不是你能惹的,如果你再學不乖,我便讓人每天登門扇你二十個耳光,直到服軟為止,不信嗎?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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