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終於相見
這麼說來倒是真的與葉冷很是符合,因為他這麼多年來很少回到雲城市,即便是回來了也從不在公眾場合出現,從來都是深居簡出的。
他當初說了與自己的父親是世交,既然是世交為什麼翻遍了整個雲城市能來往的大戶之家,根本就沒有姓葉的。
了解了這個消息之後,靳寒哲就沒有在韶家停留,韶老爺子倒是很想問問韶曼的消息的。
但是想到之前的信息,看到覃沐風居然要結婚,透露出的人居然是韶曼的時候,韶老爺子霎那間就問不出口了。
這孩子,到底也是一個禍水啊?
命犯桃花,只不知道是運還是劫了。
靳寒哲心急火燎的去查葉冷的身世之謎時,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葉冷會親自的找上他的。
就在靳榮集團總部,就在總裁的辦公室內。
他淡淡地坐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坐的位置上,十年多年前,差不多也是在這個位置,靳峰從這裡跳了下來。
葉冷的目光遙望著窗外,雲城市的變化真是日新月異,連整個靳榮集團也被靳寒哲翻新了一遍,看上去比從前更高檔更氣派了很多。
靳寒哲比他的父親靳峰而言,更睿智更果敢,而且更自豪的是由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靳寒哲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葉冷的目光就是夾帶著欣賞的看著他。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葉冷看他是用這樣的目光了,葉冷是一個極其嚴格的人,在那個時候在Y國野小子特種部隊時,就算他拼了命的做那些項目,每一次都拿到了第一,而且還超額完成了。
教官看向他的目光都是讚賞或者絕對的自豪,但是到了葉冷這裡,他收穫的只是一盆冷水,他很吝嗇他的讚揚,總是告訴他,他做的不夠好!
靳寒哲看著眼前的這個略帶著冷酷,卻又有些桀驁不遜的男人,心情有些複雜。
六年的栽培之恩,怎能說忘就忘,說到底如果當年沒有葉冷,現在的靳寒哲什麼都不是!
但是如果他的父親真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害死的,那麼他今日以這樣的目光看他,本身就帶了幾分的譏誚,他不過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他布了一個那麼大的局,到底想要下一個什麼樣的棋局,他至今還沒有看透。
他也說不上現在對他義父的感情是怎樣的了。
進來之後,他的背部還是保持挺直,甚至是僵硬的狀態。
「別拘謹了,坐吧!」葉冷的姿態倒像是他才是主人,而靳寒哲卻成了客人一樣。
靳寒哲什麼也沒說,拿起了茶壺就開始泡茶。
泡茶的原理也是葉冷告訴他的,泡茶的過程是需要清心寡欲的,每一個動作都要做到輕柔舒緩,然後一氣呵成,這個過程中要做到心無旁騖。
等到泡完茶了,再喝上一口那樣淡淡地的茶水,清香入口,凝神靜氣。
若是在談判的過程中,發現自己有些緊張,泡茶便是緩解緊張最好的方式了。
葉冷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一氣呵成優雅地跑完了整個茶,然後端上一杯遞到他的面前時,這茶杯的茶居然是穩穩地,不起一絲的波瀾。不由得笑了。
「小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是最有悟性,也是最有狠勁兒的,那個時候就在想要是靳峰這兒子是我的,那我一定會把他培育成最出色的人!可惜靳峰,他到底還是太懦弱了~」
在他的面前,他肆無忌憚地評論著他的父親。
靳寒哲的情緒不由自主的被勾了起來,他很想忍住不要憤怒,但手中的拳頭倒是握得緊緊的,葉冷眼角的餘光一瞥,看到了這一幕,淺笑,輕啜了一口茶,「這是鐵觀音,最是清香不過了。」
說罷又飲了一小口,靳寒哲的情緒仍舊沒有回復,他淡淡地問道:「義父,當年我父親,還有韶國英的事兒是不是您一手策劃的?」
「哦,也是,也不是!」他模稜兩可地說出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但靳寒哲瞧見他的目光都快要殺人了,葉冷不過狀若無人的繼續輕輕地喝著他的茶,偶爾還倒上一點兒。
待他喝完了,這才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你很想了解你父親是如何死的,沒有錯,當年是我給他和韶國英都下了一個局,但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會幹架起來。說到底所謂的友誼也很是有限。」
他嘖嘖評論著,靳寒哲緊握的雙拳恨不得立馬打在他的臉上。他的骨骼摁的咯吱咯吱響動。
以他在特種部隊訓練了這麼多年的結果,如果這一拳下去定然能做到出其不意的讓葉冷受傷。
但是他還是沒有,反而越發的冷靜地問道:「您算計的剛剛好,為什麼非要讓靳家家破人亡呢?」
「不是我!」葉冷突然反駁道:「這一點兒我沒有必要騙你,我早就對你說過了害你爸爸死的人是韶國英!」
「你撒謊!」靳寒哲再也坐不住,哪兒這麼無恥的人到現在了,還在說著這些混淆視聽的話。
「隨便你吧!愛信不信,我若是做過的事兒,又何必撒謊呢!再說了,你是我交出來的,你在雲城市有多少的底子,我會不清楚嗎?你一直都以為憑藉著你的影衛和暗衛就可以直接搬到我,還有你母親娘家陸家的軍隊勢力?」
說著葉冷笑了笑,目光中帶著一絲的輕蔑,在他看來這些都是過家家的小孩子玩的把戲。
「好了,我言盡於此。你愛信不信!我還要出去一趟,還有覃沐風是我的侄兒,你可以和他斗,但是千萬千萬別傷著了他!你們兩個都是我最得意的門生,也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想創建一個巨大的商業帝國,靠的就是你們兩個!你們龍爭虎鬥我管不了,但是別玩的太過火了!」
葉冷淡淡地說完,竟起身整了整西服就走了。
靳寒哲好幾次想衝到門外直接拽住他的衣領問道,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他並沒有,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了。
離開后,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內,陷入了一陣茫然之中。到底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他應該信誰?
靳寒哲撫了撫額頭,頭疼地更深了。
也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是不是在醫院裡陪伴著他!
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是和他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一樣的溫馨,一想到韶曼會對著另一個男人笑,他就從心底就受不了。
心疼的也愈發厲害了。
韶曼不想進去看他,她現在的心很亂,真的很亂。
她只想要安安靜靜地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藏起來,自從離開了靳寒哲以後,她好像沒作對一件事兒,每次都是一路錯錯錯過來的。
為什麼她總是那麼笨,那麼讓人傷心。
何不就這樣一死百了,也好過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生活著。
她就在外邊的過道里靠著牆蹲著,小小的人兒,瘦弱的像是紙片一樣,風一吹就能夠跑了。一身素白的衣裳,讓她的神色看上去愈發地蒼白了。
蒼白的幾近透明,好似隨時都會離開人世一樣的。
這裡是高級病房,因為覃沐風的入住,這一層樓的病房全騰了出來,也沒有人打擾到她,她常常這樣一坐就是一整天,她也不進去看他。
他總是靜靜地安詳的看著門外,起初他的唇角是掛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以備隨時都能迎接著她的到來。
他一整天都是盯著門外看的,連夜晚都不敢睡覺,就深怕睡著了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醫生的治療,他一直很是配合,可是傷口沒有好轉,連那癌症也擴散的快速了起來。
他感覺他離死亡不遠了,但像他這樣的人生平沒做幾件好事兒,死後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獄了。
下地獄一般都是永生永世的輪迴,或者變成豬變成狗,若是再變不回人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她的模樣了。
他傻傻的想著,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竟然想明白了,也不期待了。
每天都過的很安靜,是那種死屍一般的安靜。他的目光中連期待都不會有了,什麼都不再有了。
他的世界歸於一片的沉寂。
葉冷走到這一層樓的時候,出了電梯的門,拐個彎兒就看到長長的一條樓道,樓道的中間蹲坐著一個白色衣服的女人。
抱膝蹲坐著,她瘦弱的像是一個快斷氣的精靈,臉色透明的好似隨時都會飛走一樣。
他走過來時,看到她的模樣,沒有驚訝,只是眉宇間微微蹙了起來。
走到她的面前時,他高高在上的就這麼看著她。
他站著,她蹲坐著。
他看了她整整十分鐘的時間,她連抬頭都不曾抬頭,一直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外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這樣看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他乾脆直接把她拉了起來。
被他的手大力的一拉,她整個人就這麼被直接給拎了起來,拎起來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狼狽還有些無辜,抬眼看到一個中年大叔模樣的人,略有些英氣但更多的是儒雅的氣質,好似在哪裡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