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從未變過
她悶悶的咽下苦酒，一點都笑不出來。
就在此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張圖片……
她點開一看，竟是一個血淋淋的頭，而且那頭還是自己的。
「啊！」
她嚇得立即丟了手機，慌亂的站了起來，惹來他人注意。
陸海瑤倍感尷尬，意識到那只是一張圖片后，她趕緊撿起了手機，卻又馬上收到了一條訊息。
「陸海瑤，我們的債，我遲早要你還清楚。」
雖然這條消息沒有署名，可她知道，這是莫念念的口氣。
那一石頭砸的她竟然沒死……
警察也沒抓到她？
想到她可能還在外面，陸海瑤開始感到慌亂了。
她的臉色蒼白，手也止不住的微微抖動，一抬眸卻對上陸錦辰含笑的雙眸。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似乎很享受她現在的緊張狀態。
陸海瑤的心一沉，難道這件事情和他有關係？
如果她倒下，陸氏就會落在他的手裡。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
陸海瑤極力保持著鎮定，優雅的繼續坐在那。
晚上。
程綺夢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的沙發，還在回味他求婚的畫面。
厲沉蕭從書房回卧室，就看見她坐在外面吹風，拿起一條毛毯走過去，搭在她的身上，他在她的身邊坐下，一摸她的手都是冰冷的，便不悅的皺起眉頭來，「手腳都冷了，也不知道自己多穿件衣服？」
「我又不冷。」
「等你感覺到冷了，就要感冒了，傻瓜。」
他寵溺的說著，嘴上雖在責怪，卻拉著她進入自己懷裡，想抱她暖和一點。
她現在這個時候生病是最麻煩的，還不能吃藥，她受罪孩子也受罪，所以他就必須好好的看著她了。
程綺夢窩在他懷裡，的確是暖了一些，笑著問了一個很幼稚的問題，「沉蕭，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厲沉蕭微微皺眉，嘴角揚起，「我記得，你以前問過，我也回答過。」
「我問過嗎？我怎麼忘了，那你重新再告訴我一遍。」
她耍賴著，說自己忘了，其實是想要再聽一遍……
也許女人都有這麼點好奇心，好奇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厲沉蕭摟緊她，想了想才開口，「很早很早之前，早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就這麼突然的闖到他的心裡，紮下根，發了芽，再也趕不走。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莫念念的？」
她比較想知道這個……
「在你第一次掉進游泳池差點死掉的時候。」
「第一次？」她回想第一次，皺眉，「那豈不是很早很早，你就知道了？」
這也太早了吧……
她還以為，自己的演技該有多好，結果他早就知道了！！
程綺夢嘟嘴，「那你還裝作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拆穿我？」
厲沉蕭凝著她臉上的疑惑，淺笑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寵溺道，「我要是拆穿你了，你還怎麼留在我身邊？嗯？」
他就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無論她是什麼身份……
如果那個時候，他就拆穿她，她就不能再繼續的留在他的身邊。
雖然當時他的想法是陪她玩下去，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從她落水的時候，他在心裡已經認定，她不是真的莫念念了，直到她在莫家過敏那一次，讓他更加確定了她根本不是莫念念。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想過拆穿她。
現在回想，當時之所以留著她，也許不是想玩，而是不捨得讓她就這麼離開……
程綺夢心裡一甜，「這麼說，你是為了讓我留下才沒有拆穿我？」
「算是。」
「什麼叫算是啊。」
程綺夢嘟嘴抗議著，要知道算是和本來就是的差別是很大的好嗎？
厲沉蕭笑了笑，突然認真的說著，「無論以後或者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只要記得，我沒有變過，一直都是愛你的那個厲沉蕭，記住這一點就好了。」
就算他現在的心臟是莫傲晨的心，他也能做到一如既往的愛她。
程綺夢聽得迷迷糊糊，但好像也能聽懂他話里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重新靠在他的懷裡。
長夜漫漫，對於他們而言是一種細水流長的溫馨幸福，對另外一些人而言，卻是一種煎熬和痛苦！！
此時捲縮在黑暗小房間的莫念念，此刻就正被毒癮折磨著。
她不住的顫抖，整張臉蛋蒼白不已。
冷汗早已經汗濕了衣服，髮絲也狼狽的黏在臉頰邊，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滿了灰塵，此刻她一點都顧不上地上的灰塵，不停的在地上打滾
牙齒上下顫抖的碰撞，就算她怎麼強忍，都控制不住那毒癮。
就在此時……
黑屋的門被打開。
陸錦辰走了進來，莫念念一看見他，立即撲了過去，抓住他的腳，就跪在他的腿邊上，「陸錦辰，我求你，求你給我煙。」
「我的煙可是很貴的，你有錢給我嗎？」
「錢？我有，我有的。」
她急忙從包里掏出幾張一百塊來塞在他的手裡。
這些錢她都捨不得吃，就是為了留著來買煙。
可陸錦辰卻將她的錢塞回了她的手裡，笑道，「你還是拿著這些錢自己去買點吃的吧，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而且，你這些錢也卻是不夠買煙！！」
莫念念慌了，急忙說，「我可以回家拿，你先給我，就一根，一根好不好！！」
「回家？莫念念你沒發燒吧？你還有家？厲沉蕭不要你了，莫傲晨一死，莫家就是樹倒猴孫散，才幾天也宣布了破產，要是說你那爸爸，他早就沒什麼本事了，這些年要不是有莫傲晨，莫家早就破產，你那爸勾結別人買了一些不該買的地，恐怕是要判了好多年，我聽說啊，這件事還是厲家做的，厲沉蕭可真是絕啊，對你是一點活路都不留了，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今天厲沉蕭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對程綺夢求婚了，結果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陸錦辰說著這些，享受著莫念念臉上痛苦怨恨的表情變化。
陸錦辰享受著莫念念臉上的憤怒，用手捏著她的下頜，逼著她抬起頭來，看著曾經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此刻就跪在自己面前，陸錦辰的心裡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滿足感。
他笑著，「想報仇嗎？」
「我做夢都想。」
「那我幫你吧。」
「你會這麼好心？」
「我當然不會這麼好心，我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幫我順便把陸海瑤一塊做了，免得她回來跟我爭奪家產，只要你把這件事做成功，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這裡。」
莫念念止不住的發抖，她看著陸錦辰，心裡很明白他不會這麼便宜自己，可她現在只有答應他，「好！你就算不要求我，我也不會放過陸海瑤那個賤人。」
她會變得這麼落魄，都是因為陸海瑤。
陸錦辰這才勾起嘴角，丟給她一包粉。
莫念念見了這東西就像是見到自己的親娘，眼睛里都在冒著亮光，她急忙拿著東西縮在角落，急急的把它們吸了。
那些毒吸入身體里，頓時產生一種飄飄然的感覺，褪去了那蝕骨的痛苦。
陸錦辰看著她變成這個樣子，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褲子，「真是晦氣。」
說著，便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后……
莫念念才從生死邊緣里，回過神來。
她獃滯的靠在牆上，腦海里迴響著陸錦辰的話：他們要結婚了！
他們要結婚了！！
眼角有一抹淚水滑落，她的雙眸猩紅，她卻伸手擦掉眼淚。
她是不會讓他們把婚結成功的！！
翌日。
程綺夢一醒來，就覺得胃裡翻湧的厲害。
她急忙跑去洗手間吐了好一會……
好端端的怎麼吐了。
她這月的姨媽到現在還沒來，難道自己……
可是醫生不是說她沒懷孕嗎？
程綺夢的心裡突然有點不安，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買了一隻測試棒！！
她急忙的去拿來，自己測試了一下。
十分鐘后。
看著測試紙上顯示的兩條杠，程綺夢有一瞬間的獃滯。
兩條！！
還是很清楚的兩條！
老天，醫生不是都說她沒懷孕嗎？
程綺夢坐在馬桶上，心裡亂極了。
她害怕再體驗一次那種感覺，生不如死的。
而且，她都已經有叮叮和噹噹了，這個孩子怎麼那麼調皮啊，來瞎湊什麼熱鬧。
程綺夢有點哭笑不得。
她獃滯的把測試紙放在一邊，就想趕緊去醫院一趟。
厲沉蕭也不知道大早上就去了哪裡，她只有自己去。
如果檢查后真的是懷孕，那就證明那個醫生誤診，或者是厲沉蕭安排的。
她急急的出了門，剛走不久，厲沉蕭就回來了。
他晨跑回來，見她不在，疑惑的走到洗手間，卻發現被她放在洗漱台的測試紙。
糟糕！！
她知道了！！
這女人，會不會直接去打掉？
他急忙下樓，正好蘭姨出來，厲沉蕭著急的詢問，「蘭姨，程綺夢呢？」
「她好像說有點不舒服，去醫院吧。」
果真是去醫院！！
厲沉蕭的心口一緊，立即跑向門口。
他走的匆忙，看的蘭姨和孩子們都愣了。
蘭姨感到奇怪，「這是怎麼了？都走的這麼匆匆忙忙的。」
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蘭姨用毛巾擦了下手，心裡還是放心不下。
可兩個孩子都在家裡，她也走不開。
就在此時，門口停下一輛車。
蘭姨還以為是厲沉蕭回來了，卻聽見叮叮甜甜的叫了聲，「奶奶！！」
幕麗華正邁步進來，一聽見孫女甜甜的聲音，心裡就像是喝了蜜一樣，嘴角揚起，「哎喲，我這寶貝大孫女的小嘴是越來越甜了，叫的奶奶一下精神了好幾倍。」
幕麗華走來，坐在叮叮和噹噹的身邊。
張蘭見狀，先是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卻差點打翻了手裡的牛奶，牛奶杯子一偏，就濺落出來，幸好她及時的伸手抓住，卻還是有些濺落在噹噹的面前來。
幕麗華見狀，頓時緊張了，「噹噹，沒受傷吧？」
「有沒有燙到？」
「來，奶奶看看。」
幕麗華緊張的看看噹噹的小手，直到確定他真的沒事，才鬆了一口氣，噹噹也彎起嘴角，「我沒事。」
雖說如此，可幕麗華還是生氣，抬眸看向張蘭。
張蘭低著頭，把頭低的很低，就像是做錯事的人。
「你是新來的吧？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萬一燙到孩子，這個責任你可付不起，知道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這種事必須小心，孩子還這麼小，你要是每次都不是故意的，那我的孫子要被你照顧成什麼樣子了？」
幕麗華也不是特別挑剔的人，但對於叮叮和噹噹總是格外的緊張一些。
張蘭始終都低著頭，似乎都不敢抬頭看幕麗華一眼。
幕麗華覺得奇怪，「你抬起頭來。」
她怎麼不記得這裡有這個傭人，沉蕭是什麼時候招進來的？
張蘭遲疑，害怕幕麗華認出自己。
可轉念一想，以前他們並沒有正面見過，也許幕麗華根本不會知道有她這號人。
這麼想著，張蘭才敢抬起臉來。
幕麗華看著她的臉，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她微微皺眉，「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怎麼會這麼眼熟呢。
張蘭的心一慌，臉色也白了白，「怎……怎麼會呢，我一個鄉下來的，怎麼會見過太太。」
噹噹見奶奶揪著這件事不放，也想要幫蘭姨，「奶奶，你今天過來是來看我們的嗎？」
小傢伙聰明的轉移話題，轉移幕麗華的注意。
幕麗華這才將目光從張蘭的身上移開，慈愛的看向噹噹，「奶奶在這裡陪你們幾天怎麼樣？叫你們過去跟奶奶住，你們也不肯，我一個人住在那大房子里多孤獨啊。」
「那奶奶你搬過來吧。」
叮叮趕緊說著，把自己剝好的雞蛋遞給幕麗華，「給你，奶奶吃。」
「叮叮真乖，都知道給奶奶剝雞蛋了。」
幕麗華高興的笑著，抬眸看去時，張蘭已經離開。
幕麗華奇怪的皺眉，這個人是沉蕭從哪裡找來的？
怎麼會這麼的眼熟？
就像是在哪裡見過。
可她一時又想不起來，只能等沉蕭回來再問問了。
幕麗華笑著看著兩個寶貝孫，感慨道，「看來我真的可以考慮搬過來跟你們一起住了，我自己一個人住在那邊多沒意思啊，是不是？」
叮叮和噹噹都默契的同時點頭，露出甜甜的笑容。
厲沉蕭焦急的開車四處轉，還是沒能找到程綺夢。
他已經跑了兩家醫院了……
打電話給院長，院長說程綺夢壓根就沒去過。
打她的電話，她也不接。
時間過去了大半天，他還是沒能找到她。
厲沉蕭都恨不得報案，這女人會不會一衝動就打掉了這個孩子？
畢竟，她是那麼的不想要。
厲沉蕭根本不會想到，程綺夢此刻會在一家小醫院。
她獃獃的坐在手術室外的凳子上，整個人好似都在放空。
醫生的話還在耳邊一遍遍的重複著，讓她不接受都很難。
醫生恭喜的說，「您是懷孕了，而且寶寶很健康，回去后好好休息多吃點，就等著當準媽媽吧。」
這麼說，上一次厲沉蕭帶她去醫院，就是竄通了醫生在騙她？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怪不得那醫生的表情看著那麼的為難和怪異。
一定是他威脅了別人！！
程綺夢獃獃的坐在那，心裡很矛盾。
她不知道該不該要這個孩子……
其實，她已經交了做手術的錢，還有十個就輪到她進去了。
看著自己前面一個一個的輪流進去，她有點茫然。
真的要打掉嗎？
時間分分秒秒的在流逝……
看著那些女人從裡面出來時，那黯然的表情，程綺夢的心裡更加矛盾。
當初懷上叮叮他們，她也想過去打掉的。
可後來，她還是不太捨得。
可那一次的經歷，已經叫她不敢去回憶。
生雙胞胎的經歷太過痛苦，她營養不良，又大出血，差點就一口氣接不上來，當時想的就是這輩子她不會再生，有這兩個孩子已經足夠了。
就在她倍感茫然的時候。
護士出來，念到，「程綺夢？」
「到你了。」
程綺夢晃過神來，這才站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走了進去……
程綺夢走進去，醫生交代，「躺上去，把褲子脫了。」
醫生的話冷冰冰的，做著這樣千篇一律的事情，似乎已經麻木了。
程綺夢突然之間有了點害怕，遲疑了兩三秒的時間才照著醫生的話坐了上去，中年醫生看了眼她的名字，「程綺夢？」
「是。」
「怎麼想打掉孩子呢？」
「已經有孩子了，不想再要。」
「哦，這樣，那你放鬆點，別太緊張。」
醫生做著手術前的準備，卻在此時，護士敲門進來，「胡醫生，院長交代，這個手術不能做。」
胡醫生挑眉，還有不能做的手術？
「為什麼？」
「不知道，院長親自交代的。」
胡醫生皺眉，心想可能這女人跟院長有點什麼關係？
該不能是院長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