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怎麼面對
低沉而富饒磁性的聲音就像是過了電一樣，即便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好似一陣電流從心尖兒上流過。
而彼此在等候的那幾秒鐘里，都洋溢著幸福的心動。
會讓你嘴角情不自禁往上揚起的幸福。
程綺夢甜甜的彎起嘴角，「這麼聰明的厲大BOSS，你覺得呢？」
「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想吧，我回答的對嗎？厲太太。」
「嗯，非常正確。」
她大大方方的承認著，繼而又問，「那你明天要不要回來？」
「明天……」
「厲總，大家都在等您」
新助理的聲音打斷了厲沉蕭的回答，也讓程綺夢聽見了他正在忙工作。
她可不想耽誤他的工作，給大家留個不好的印象。
「那你趕緊去工作吧。」
她急忙說著，等掛了電話，又是一個人面對這屋內的空虛。
突然有點口渴了、
她想下樓去喝點水……
才走到樓梯口，就聽見蘭姨的房間有嘟嘟囔囔的聲音。
程綺夢循聲走去，蘭姨的房門並沒有關
她想要抬手敲門的。
可此時……
卻聽見蘭姨說，「傲晨，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你之前做的事情，我都會幫你還了這筆債。」
程綺夢的心咯噔一下。
傲晨？
蘭姨和莫傲晨有什麼關係？
程綺夢收回了手，只見蘭姨手裡拿著照片，一邊哭著，一邊說，「之前你對厲家做的那些事情，你別太放不下心了，我現在就給他們當牛做馬的，一定吧這筆債還了，奶奶也不會怪你的。」
「都是我的不好，如果我早點來認你，早點告訴你一切，你就不會做了那麼多的錯事，這都是我這個當媽媽的失職。」
蘭姨以淚洗面的說著，一看著莫傲晨的照片，她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就像是要把她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
而程綺夢卻震驚不已……
蘭姨，竟然是莫傲晨的母親？
程綺夢驚愕的瞠目結舌，好半天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怪不得，蘭姨那麼奇怪。
她第一次就能認出厲沉蕭來……
所以說，她是來幫莫傲晨贖罪的嗎？
就在此時，又聽見張蘭哭著說，「我現在一看見沉蕭，就感覺你還活在我的身邊一樣，我知道，你在死之前決定把心臟給厲沉蕭，一定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是想彌補自己做過的事情，又能救他一命，更關鍵是為了程綺夢對嗎？」
程綺夢聽到此，心咯噔一下。
莫傲晨的心臟給了厲沉蕭？
所以說，沉蕭之所以能活著，是因為在那關鍵時候出現的心臟是莫傲晨的？
這簡直太瘋狂了。
程綺夢不能相信。
她一把就推開了門，嚇得張蘭急忙把照片收好，抹去眼淚。
張蘭把照片藏在被子下，起身擠出微笑，「程小姐，你怎麼來了？」
「是不是肚子餓了？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她笑著，就是一個特別周到的傭人。
可程綺夢的心裡卻堵的厲害。
如果說沉蕭身上的心臟是莫大哥的。
那她要怎麼去面對……
莫大哥是因為她而死的。
如果，又為了救厲沉蕭而把心挖了出來……
程綺夢的雙眸有些紅了，淚光閃閃。
她看著張蘭，「你到底是誰？」
張蘭一愣，努力維持面上的冷靜，「程小姐，你在說什麼？」
「你是誰，你和莫傲晨又是什麼關係？」
張蘭聞言，臉上出現慌亂之色，卻嘴硬的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程綺夢見她不肯承認，索性走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拿起了照片，張蘭想要阻止都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的照片在程綺夢的手裡，她百口莫辯。
程綺夢揚起照片，「他是莫傲晨吧？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張蘭對視著她，沉默了須臾，才嘆氣的點頭，「我承認，我是傲晨的親生母親，可我進來這個家裡沒有惡意，也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想好好照顧你們。」
張蘭的話讓一切更加的成為事實，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程綺夢難以置信，「所以說，救了沉蕭的那顆心臟，真的是莫大哥的？」
她萬萬都沒有想到，會是莫大哥的。
當初她想要去看一眼莫大哥的屍體，都被陸海瑤拒絕了。
這就是拒絕她的真實目的嗎？
那麼，陸海瑤知道這件事嗎？
程綺夢的腦子裡有點亂，心也有點亂，讓她理不清所有的頭緒來。
張蘭看著她那含淚的雙眸，有些心疼，卻不得不開口道，「他這麼做，是為了救沉蕭，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的，傲晨那孩子，雖然做了很多的壞事，也有過不少的女人，但他對你，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只是遺憾的是，他已經丟失了你對他的信任，再也沒辦法挽回。」
張蘭苦澀一笑，「他對你，比對我這個親生母親都要好。」
程綺夢聞言，清澈的淚水無聲的從眼眶跌落，滑落在那蒼白的臉蛋上。
她似乎還能想起莫大哥奄奄一息的倒在她的懷裡的樣子。
他是因為幫她擋了那車才會死的。
又用他的心臟救了厲沉蕭一命。
程綺夢都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去告訴沉蕭。
他一直和莫傲晨都是對手，甚至是敵人。
莫傲晨害死了奶奶，這仇在厲沉蕭的心裡已經滋生了很久很久……
萬一她告訴了沉蕭，他做出什麼傻事……
程綺夢只覺得混亂無比，她轉身要走，又聽見張蘭說，「程小姐！我求你，不要告訴厲沉蕭，也不要趕我走，這是我唯一能為傲晨做的事情了，我只想留在這裡好好的照顧你們，除了這個，我真的沒有什麼別的目的。」
張蘭恨不得能下跪求她。
只要她願意讓她留在這裡，繼續照顧他們，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可是……
程綺夢卻……
她覺得，自己一看見張蘭，就會想到莫傲晨，就會有很強烈的愧疚感。
如果當時，她願意多聽莫傲晨多說一句話。
如果當時，她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他就不會死了！
「我……我現在……有點混亂。」程綺夢看著她，對上那滿是期待的雙眸，心下一軟，又不捨得去狠心的拒絕。
她頓了一下，又說，「給我點時間，我需要……考慮一下。」
語畢，程綺夢快步的離開。
她匆匆的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想睡一覺，也許這就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的腦子裡全是莫傲晨的臉，重複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包括她對他說的每一句嘲諷譏笑。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殘忍！
她竟可以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來。
對於莫傲晨而言，是一種鮮血淋漓的傷害吧？
一整晚無眠。
第二天，她早早就出門了。
因為沒有睡覺，氣色也不好。
她走著走著，發現自己走的是墓地的方向。
從莫傲晨出事後，她只去過一次他的墓地。
這麼久了，她不敢再去，就是害怕回憶當天的事情，
程綺夢在掙扎許久后，還是來到了莫傲晨的墓前。
她來到這，上面有一束鮮花。
應該是剛剛有人才來過……
會是誰？
程綺夢下意識的看了眼周圍，發現並沒有人。
墓碑上，莫傲晨的照片還很清晰。
他臉上的笑容，在陽光的直射下，也溫暖的不像話。
程綺夢想起來第一次看見莫傲晨的時候。
他翩翩而來，西裝革履，就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物。
在那段時間裡，他一直都給她一種溫暖依靠的感覺，就像是大哥一樣！
她承認，那個時候她有過少女的心動。
可那僅僅只是對於美男帥哥的喜歡，對他性格中溫暖一面的喜歡，這樣的喜歡，和愛無關。
程綺夢看著照片上的他，突然就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也滑落而下。
她是應該，替厲沉蕭，對他說聲謝謝的。
「莫大哥，你怎麼這麼傻？」
程綺夢抹去臉上的淚水，哽咽的繼續說，「我那麼嘲諷你，恨你，甚至處處都跟你作對，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因為我哥看錯了人，才會愛上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程綺夢一跳。
她驚嚇的轉身看向身後，竟發現，莫念念站在那。
她戴著鴨舌帽，說話時，取下了帽子，惡狠狠的朝程綺夢看來。
她本來是想要來這裡看看能不能遇上陸海瑤的。
上次舉報她的事情，她還沒有和陸海瑤好好的算那筆帳
卻不想，竟在這裡遇到了程綺夢？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上天註定的吧？
莫念念勾起一抹冷笑，「程綺夢，既然你這麼難過，不如，你下去陪我哥怎麼樣？我哥生前那麼喜歡你，你要是下去陪他，他一定很高興的！」
說著，就從包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來。
程綺夢的心弦一緊，喉嚨也一陣陣的發緊，「莫念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執迷不悟？我告訴你，厲沉蕭的人就在下面，只要我叫兩聲，他們就會上來！」
話是這麼說，可她比誰都要明白，底下根本沒有厲沉蕭的人。
她是自己出門的，誰都不知道她來了這裡！
莫念念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你當我傻呢？我來的時候，到處都看過了，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鳥都沒有！這裡，只有你和我！」
程綺夢聞言，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腳下的石頭滑動，讓她有一種要摔倒的趨勢，心裡就更加害怕，聲音緊繃的問，「你想幹什麼？」
「你也知道害怕了？你不是一直仗著有厲沉蕭保護你嗎？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程綺夢，我告訴你，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造成的！」
現在的她，無家可歸，身無分文，男人地位財產全都沒有了。
而這個時候，程綺夢卻擁有了一切！
莫念念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她拿刀指著程綺夢，「我現在就只想殺了你，哪怕我什麼都得不到，再也回不到過去，我也不能讓你得到現在的一切！！」
莫念念歇斯底里的喊著，那扭曲的表情甚是嚇人。
程綺夢想往後退，可她就算是跑，也未必有莫念念跑的快，更何況她的手裡還有兇器。
莫念念說著，就掄起手裡的刀子要衝過去。
程綺夢急忙躲開，那刀還是避之不及的從手臂上劃過，一瞬間血液就沁了出來，雖然只是滑了一刀淺淺的口子，可鮮血還是染紅了她的衣袖，疼痛襲來……
程綺夢吃痛的捂著手臂，莫念念又像是瘋子一樣衝來，揚起手裡的刀子就要刺下來，程綺夢被她撲倒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鋒利的刀尖，就在眼前。
如果她稍一鬆手，刀子就會刺下來……
程綺夢吃力的抓住莫念念的手，可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的消失，而隨著莫念念的用力，那刀子也一點點的往下移動。
莫念念目光怨毒的看著她，好似吃定了注意要親手殺了她！
她的所有不幸，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就算她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能讓她得逞！
莫念念用力的把刀子往下移！
就在此時……
有人從背後一棍子狠狠的敲在莫念念的後頸上。
莫念念一回頭，就發現了正拿著棍子，一臉驚慌的陸海瑤！
今天真是走運了。
冤家路窄，一起遇上，那就一起解決！
她先鬆開了程綺夢，站起身來，「嫂子，我在這裡可等了你好幾天了，你終於來了。」
陸海瑤的心跳很快，看著這樣偏激的莫念念，她握緊了手裡的棍子，聲音緊繃，「莫念念，我已經報警了！你今天也一樣逃不掉！」
莫念念卻突然笑了起來，「我說是誰報警的呢，原來一直都是你，我可真沒看出來，嫂子你是兩面派啊，一會說幫我，一會又幫她？其實，你是想讓我和她都出事，你坐享其成吧？」
「怎麼？難道你也喜歡厲沉蕭？」
莫念念的質問，讓陸海瑤緊張起來，而程綺夢的心咯噔一下。
海瑤喜歡沉蕭？
這怎麼可能？
莫傲晨才走了三個月的時間啊……
陸海瑤也慌了一下，看了眼程綺夢臉上的懷疑，就像是小偷被人當場給逮住了一般，心裡慌亂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急忙的辯解，「莫念念，你胡說八道什麼！」
「難道不是？那你為什麼在萬達廣場的時候報警抓我？你是想把我抓了，然後她也死了，你不就可以坐享其成嗎？」
莫念念冷笑的質問，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她在背後一刀！！
陸海瑤握緊了手裡的棍子，指著莫念念。「我不知道你在亂說什麼！害死你哥的兇手就是你，警察當然會抓你，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真的以為你能躲得過去嗎？」
「就算躲不過去，拉上你們兩個和我一起當墊背的，也不錯！！」
莫念念惡狠狠的看了兩人一眼。
她現在還指望什麼回到過去？
還指望厲沉蕭能接受她嗎？
她只希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她們也一樣得不到！！
莫念念想著，便衝上去陸海瑤那，一把就抓住陸海瑤手裡的棍子，奪了過來。
豁出去一切的莫念念就像是瘋了一樣，力氣也大的驚人。
輕易就奪走了棍子，一把抓住了陸海瑤的手，就要把刀子刺下去，程綺夢見狀，急忙上前抓住莫念念的手，一把推開她。
平時看上去嬌弱的莫念念，打起架來有點拚命的趨勢，她握著刀又沖了上來，程綺夢抓著她的雙手，陸海瑤則慌忙的找著能攻擊她的武器，終於看見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什麼也顧不上思考，就抓著石頭，狠狠的朝莫念念的後腦勺砸去。
那一砸，劇痛襲來
陸海瑤看見石頭上有血跡，也嚇得立即丟了石頭
莫念念吃痛的捂著後腦勺，腳步有些虛浮，突然一下倒在了地上！
那一倒下，程綺夢的心口一緊。
難道，死了？
她趕緊上前，用手去探她的鼻子，還有氣
「橙橙，我們快走吧。」
陸海瑤慌張的拉起程綺夢，就要趕緊離開。
「那她呢？我們就這樣走了，她會出事的。」
「她不是還有氣嗎？應該死不了，走吧，萬一她醒了，我們就完了。」
陸海瑤著急的拉著程綺夢離開。
她幾步一回頭，莫念念就倒在那，她的心裡還是不安。
可陸海瑤始終拉著她往下走……
走到半山腰，程綺夢還是不放心，「不行，我回去看看。」
萬一出了人命……
那她和陸海瑤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她剛扳開陸海瑤的手，又被她抓住，「你別去了，我剛才已經報過警，警察一會就會來的，你現在上去，萬一他醒來就會更危險，就算她死了！！那我們也是正當防衛，不是嗎？」
「換句話說，如果她真的出事了，這對我們不是好事嗎？害死傲晨的人終於得到應有的懲罰！」
陸海瑤說著，她說的每句話都讓程綺夢覺得陌生。
雖然，她不讓自己上去，好像是為了她好，怕再遇到危險……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