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再翹一點
小鴨子？
這是什麼玩意？
厲沉蕭皺了皺眉，試圖勸說小丫頭，「叮叮，爹地教你跳別的好不好？」
「我不，我就想跳小鴨子。」
「……」
這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小惡魔吧？
要他跳小鴨子？
關鍵是，要怎麼跳？
又不能在寶貝女兒面前失了面子。
叮叮見他遲疑，眯起那好看的雙眼，「爹地該不會是不會吧？這麼簡單的舞，爹地都不會嗎？」
她有些失望的看著厲沉蕭。
厲沉蕭求助的看了眼程綺夢，卻發現她噙著笑意，一副束手無撤無可奈何的表情正看著他。
其實，他只要拒絕就好了。
可是，看著寶貝那央求期待的目光，他就不想讓她失望。
厲沉蕭彎下身將她抱了起來，笑道，「那你先去換衣服準備一下？怎麼樣？」
正好他也有時間可以看看到底什麼是小鴨子舞。
叮叮一聽就樂了，在厲沉蕭臉上甜甜的親了一下，「我就知道爹地最棒了，我爹地是最厲害的，什麼都難不倒。」
「小馬屁精。」
「嘻嘻，我說的是實話呀。」
「快去吧，去換好衣服就去書房找爹地。」
「嗯嗯。」
叮叮應著，就趕緊往樓上跑。
對於他能答應叮叮這事兒，程綺夢還是有點吃驚的。
他，竟然就答應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厲沉蕭答應教叮叮跳小鴨子舞？
像他那麼彆扭的性格，怎麼會跳那麼幼稚的舞，做這麼損害自己形象的事情呢？
她還以為，他在為難后，會拒絕叮叮。
卻不想，他答應了。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他，「你確定你要教叮叮跳小鴨子舞？」
厲沉蕭慢條斯理的解開領帶，挽起衣袖，唇際彎彎帶著柔和寵溺的笑意，「我試試，總不能叫寶貝女兒失望吧？」
試試？
他竟然願意去嘗試？
程綺夢看他走向書房，心裡覺得不可思議，同時又有一絲絲暖意湧入其中。
不過，光想想那畫面，她就忍不住笑了。
如果他的員工看見他還能在家教女兒跳舞，一定會凌亂的。
書房裡。
厲沉蕭點開電腦，看了一遍小鴨子舞蹈，頓時有一種這輩子最大的一次挑戰的感覺。
他開始有些後悔答應的這麼早了。
看著屏幕上，那一個個小朋友又可愛又令他崩潰的動作，他是笑都笑不出來了。
這，真是比賺錢還難啊。
不過，都已經答應了。
而且，叮叮已經換好漂亮的小裙子跑了過來，「爹地爹地，我換好了。」
小丫頭既興奮，又覺得自豪。
她的爹地，果然是全能爹地哦。
不僅能賺錢，還能做飯，對媽咪又好，還能教她跳舞，好像就沒有爹地不會的事情呀。
這麼一想，小姑娘的心裡便有著滿滿的崇拜之情。
可是，厲沉蕭摸了摸鼻子，有些為難。
一邊是自毀形象。
一邊是傷害女兒對他的期望。
這麼權衡之下，他還真的只能選前者了。
硬著頭皮，對叮叮勾起嘴角，「好，爹地現在就教你。」
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小鴨子舞蹈的動作，厲沉蕭才起身。
厲沉蕭沒有辦法，才硬著頭皮站起來。
他四肢僵硬，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咳了幾聲。
「爹地，你快點呀。」
叮叮已經擺好小鴨子的手勢，站在那，催促著厲沉蕭。
厲沉蕭發誓，自己這輩子還真沒跳過這麼令人崩潰的舞蹈。
就算是他小的時候，都沒跳過
當然，老師也不敢叫他跳。
他總能酷酷的往台上一站，只要說了名字，停頓了五分鐘沒再繼續，老師就趕緊幫著打圓場，笑著說，「咱們的厲同學是不是很有個性啊？」
沒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要跳這種舞蹈。
厲沉蕭走過去，也學著叮叮的姿勢站在那，「咳，手就是這樣……」
「錯了錯了，爹地！屁股要翹一點！！」
「……」
這丫頭，要求還這麼高！
厲沉蕭只能硬著頭皮去盡量翹一點，可還是達不到小丫頭滿意的標準，「再翹一點！！」
「爹地太不專業了，要像我這樣，你看，這才是小鴨子呢。」
叮叮驕傲地說，便學著小鴨子的樣子開始走路。
腳要內八，屁股還要翹一點，這姿勢真是要人命啊。
厲沉蕭的嘴角抽了抽，才繼續調整自己的姿勢。
終於，丫頭滿意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爹地太棒了！太厲害了！」
小姑娘興奮的誇讚著，蹦蹦跳跳的。
雖然只是幾句誇讚，卻一瞬間就讓厲沉蕭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那彆扭的感覺，也好似一瞬間減輕了不少，似乎覺得為寶貝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他也似乎有些放的開，在叮叮的面前學著走了幾步。
小丫頭馬上就哼唱著當配樂，「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大家快來數一數，2、4、6、7、8」
叮叮邊唱邊跳，笨笨的動作，表情可愛極了。
跳著，還不忘拉著厲沉蕭一起。
一時間，書房裡都是父女兩人的笑聲。
程綺夢一直站在門口偷看，看見他們兩玩的這麼開心，她也忍不住笑了。
可笑著，不知為何，眼眶卻熱了。
也許是感動，也許是因為他的轉變與妥協。
在外面威風凜凜的厲沉蕭，在這個家裡，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一個願意為了女兒讓步妥協的爸爸。
程綺夢笑著，眼眶微微的濕潤。
這個時候，她也似乎應該為他們做點什麼。
做點吃的吧？
讓他們一會跳完了，還能吃些東西。
程綺夢這麼想著，就趕緊去廚房。
她剛拿出要用的材料，卻看見噹噹走來，「媽咪，我幫你吧。」
小傢伙有模有樣的挽起了衣袖，一副要幫忙的樣子。
程綺夢心裡一暖，摸了摸他的頭，「不用，你去玩吧。」
「我不要，我就要幫你。」
噹噹固執的說著，好似雷都打不動他的決心。
「爹地說了，不能讓媽咪太累，所以我必須幫忙，媽咪，你就讓我幫你吧？」說著，竟還學著姐姐，撒著嬌。
程綺夢笑了，眉眼彎彎，沒辦法的答應，「好好好，讓你幫忙，行了嗎？不過，沒做好的時候，不準偷吃！」
這小饞貓，也許不是來幫忙，是來偷吃的。
沒準這小饞貓是來偷吃的。
噹噹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笑，那剛剛掉了一顆的門牙，竟顯得更加的可愛。
事實證明，噹噹就是來偷吃的。
轉一會，手裡又要捏點東西來吃。
程綺夢若是說他，他就會拍馬屁的說，「誰叫媽咪做的東西那麼好吃，我這是控制不住，情不自禁。」
連成語都用上了，還情不自禁？
程綺夢笑著捏了下他的臉蛋，「你就貧吧，嘴巴那麼甜，長大以後是想騙多點女孩是嗎？」
「沒有，甜言蜜語只能對我媽咪說，其他女人都別想。」
「說的跟真的一樣。」
「必須是真的啊，我厲噹噹從來不說假話的。」
「嘿，這麼快就改名叫厲噹噹了？」
「嘻嘻，奶奶說我遲早要認祖歸宗的嘛，媽咪要是不高興，我也可以叫程噹噹的哦。」
「行了吧，少忽悠我了，誰不知道你早就想改姓厲了。」
這小子，嘴上顧忌她的感受，可他心裡可護著厲沉蕭了。
還總是想辦法撮合他們兩，那些歪主意都是她這寶貝兒子想出來的。
程綺夢都覺得，兒子就像是一團迷，她都已經看不懂了。
他到底還會些什麼，她這個當媽咪的都不知道。
因為這小子的記憶力真的不是常人能及。
過目不忘，又有超強的分析和理解能力。
基本上他看過的東西，馬上就能記住。
而且反應太快，關於算數這種問題，程綺夢能算好半天的數字，噹噹不用一分鐘就能告訴她答案，這也太打擊她這當媽咪的了。
幸好，這是她的兒子，還能自豪一下。
在噹噹的幫助下，沒一會的時間，程綺夢就弄好簡單的夜宵。
一家人坐在飯桌邊，程綺夢正要給厲沉蕭夾菜，可他總是快過她一步，在她剛夾起的那瞬間，他就已經把小籠包放在她的碗里。
程綺夢才慢吞吞的將夾來的排骨也放在他的碗里，「多吃點。」
兩人相視一笑，笑容里是滿滿的幸福。
叮叮和噹噹也馬上配合的學著他們，互給對方夾菜，還有模有樣的說著，「多吃點。」
看著他們兩個依葫蘆畫瓢的模仿，程綺夢忍不住揚起嘴角，「你們兩行了，快點吃了給我上樓去睡覺。」
話音一落，叮叮就趕緊給媽咪夾菜，「媽咪，這個給你吃。」
噹噹也不落後，趕緊夾了放在程綺夢碗里。
叮叮又馬上夾了放在厲沉蕭的碗里，噹噹也要動筷子，小丫頭馬上就嘟嘴，「你幹嘛總是學我？」
「明明是你學我好不好。」
「媽咪，你看噹噹，人家給你夾菜，他也要學！」
「告狀模範。」
噹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兩個小不點又開始唧唧歪歪的吵架，程綺夢卻覺得他們吵的很有意思，笑著打斷，「誰再吵架的話，明天早上就別坐爹地的車上學哦。」
果然，這麼一說，兩個小傢伙馬上就閉了嘴，乖乖的吃東西。
程綺夢和厲沉蕭相視一笑。
厲沉蕭看著兩個小不點乖乖吃東西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滿足。
翌日。
程綺夢一早起來，就聽見樓下有動靜。
好似是有人來了……
走下樓，她驚訝的發現是顧邢深的車，而車門開啟那一瞬，下來的人就是她想要見的林惜。
林惜微笑，她臉上的笑容還是和姐姐一樣
只不過是褪去了以往的青澀，更加的自信而有魅力。
不過，姐姐現在的確是有自信的資本。
她可是鼎鼎大名的婚紗設計師……
千金難求她設計，無論你多大牌，多有錢都未必能見得到她。
程綺夢一時間有些呆了，她還沒有洗漱，還穿著睡衣，甚至頭髮都還亂糟糟的，整個人都還沒從夢裡徹底的清醒呢。
這喜悅，來的太突然了。
林惜走到她的面前，看了下她愣然的表情，「怎麼這幅表情？」
「啊？」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笑著說，「我剛醒，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她竟然這麼毫無形象的就出來迎接姐姐。
正要轉身，卻聽見林惜說，「不用了。」
林惜抓住她的手臂，走到她的面前來，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的程綺夢。
聽說，她是她的妹妹，可她真的半點印象都沒有。
三個月，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做好了心裡準備去接受自己的過去……
她真的無法想象，原來林惜的身份只是顧邢深強加給她的。
而她根本就是什麼林惜，也從來沒在國外生活過。
可是，她依賴著那樣的訊息，她認為自己就是真正的林惜，一直過了這麼多年！
林惜皺眉，有些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你確定，你沒有搞錯嗎？我真的是那個程心？」
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就是程心。
自己完全沒有印象啊……
程綺夢見她產生懷疑，趕緊說道，「不會錯的，你長得和我姐那麼像，根本就是一個人，而且顧邢深不也說了嗎？他是在海邊救了你，無論是從長相還是遭遇，你都是我姐姐啊。」
「那我為什麼沒有半點印象？」
「姐，你別著急，我幫你慢慢想，我相信，你一定會想起來的，當時是莫傲晨害了你，你還記得嗎？」
「莫傲晨害了我？這怎麼可能呢？我和他又沒有什麼仇，再說了，他是海瑤的未婚夫，我和陸海瑤又是朋友……」
「你和海瑤是朋友？」
「對啊，有一次在國外遇到的，她人還挺好的，我們就成了朋友。」
「那她……會不會知道，莫傲晨為什麼要害你？」
程綺夢皺眉，懷疑的問。
陸海瑤竟然是莫傲晨的未婚妻，就有可能會知道啊，她應該對莫傲晨的事情比較了解吧？如果能知道莫傲晨是為什麼要加害姐姐，沒準就能喚醒姐姐的記憶。
程綺夢感覺到了一絲希望，她笑著看向林惜，「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恢復記憶的，咱們姐妹兩好不容易能重新團聚，如果媽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媽媽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一直希望我能找到你，只可惜……」
「只可惜……」
想到已經過世的媽媽，程綺夢的心裡就有點酸澀。
林惜卻是一臉的疑惑，「可惜什麼？」
程綺夢對視著她不解的雙眸，勉強的擠出微笑，「姐，媽已經不在了，不過，我相信，她還是會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你終於回家了，一定會感到很欣慰。」
「過世了？」
林惜的心裡一澀，看著程綺夢臉上勉強的笑意，她的心裡也有些怪怪的。
關於家人，她一直是有所期待的，
當初顧邢深告訴她，她從小就沒有家人，所以她把他當成了今生唯一的依賴，唯一的家人，唯一的依靠。
可是，他卻告訴她，他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終於有了家人……
可家人，卻依舊沒有等到她的回來，就……
那一瞬，她竟有點憎恨顧邢深。
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謊言來騙她？
為什麼要給她一個林惜的身份？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告訴她，她不叫林惜，她就會早一點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會趕得及回來見媽媽的最後一面？
這一切，都是因為顧邢深那自私的想法造成的。
因為有那麼一個叫做林惜的女人離開了他……
他就一廂情願的把這個名字強加給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他在自我欺騙的同時，也在傷害她，造成了她無法改變的傷害和遺憾。
林惜難以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太複雜，有酸澀，有恨念，還有無所適從。
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去接受這個新的身份……
「程綺夢，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她好奇的問，很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又或者，她有著什麼樣的朋友？
什麼樣的過去？
程綺夢笑了笑，「你啊，很開朗，也很細心，但是有點膽小，然後是一個好姐姐……」
「好姐姐？」
「對啊，以前都是你護著我，在家裡你倒是會欺負我，可是到了外面，如果有人敢欺負我，你總會跟他們打架，我記得有一次，鄰居家的昊天哥不小心用石頭打到我了，你拿起家裡的掃把就追了他好幾條街，就是那一次，昊天哥竟然就喜歡上你了，每天都蹲在我們家門外等你。」
提起昊天哥，林惜有點好奇，「昊天？」
顧邢深咳了一聲，「什麼昊天昊地的，橙橙，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就不要提了。」
他直覺，這個昊天會成為他的威脅。
也一定，是程心以前喜歡過的人！
就算不是喜歡過，也一定有那麼一段過去……
林惜狠狠的瞪他一眼，「我看無關緊要的人是你才差不多，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走吧，別耽誤我想起過去的事情。」
「我……我是無關緊要的人？」顧邢深有點難以接受的樣子。
林惜挑眉，「不然，你以為呢？」
程綺夢看著兩人鬥嘴，姐姐對顧邢深一副很有怨念的樣子，這氣氛有著濃濃的火藥味，好似一不對勁，兩人就會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