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默默關心
他的車邊一共站了五個保鏢，其他三個都五官端正，一派陽光。
卻給她指了兩個最丑的。
程綺夢不由得笑了，「厲沉蕭，我說的是帥的，你是不是眼光有問題！」
厲沉蕭挑眉，眼底漾開笑意，「我覺得他們挺帥的。」
說著，就招手讓兩人過來，吩咐，「以後你們兩就負責跟著程綺夢，如果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知道我會怎麼做吧？」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厲總，我們一定保護好程小姐，不讓半點危險靠近她。」
這響亮的聲音，未免太慷鏘有力了，有點像是在保護什麼非常重要的角色。
程綺夢揚起嘴角，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壓低聲音對厲沉蕭說，「會不會太誇張了？」
「就是誇張才好，這樣才沒有人敢動你。」他勾起嘴角，又補充一句，「我也少了情敵。」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程綺夢笑著說，兩人相視一笑，就連張律師都不免勾起嘴角，陳楠以前跟他說過，也只有程小姐能讓厲總那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燦爛笑容。
這麼一看，還真的是！
不過，他不得不做這個壞氣氛的人，得上前提醒他們該離開了。
一會警方介入，反倒不好撤了。
張律師咳了一聲，「厲總，該走了。」
「放了那小子。」
「好。」
張律師打開車門，摸了摸小胖墩的頭，「回家吧，你爸爸在家裡等你。」
「我可以回家了嗎？」
「可以。」
小胖墩這才從車裡下來，三步一回頭的朝著別墅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有人趕緊跑上來帶著他，匆匆忙忙進入別墅，好似深怕晚了一步，就會被再次抓走。
程綺夢跟著厲沉蕭上車，在上車那一瞬，他的胸口卻傳來一陣突然而猛烈的絞痛。
臉色一白，他抓在門上的手指收緊，努力隱忍著
想要忍一忍，就挺過了。
可胸口的痛意卻似乎不肯放過他，越來越劇烈。
張律師先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趕緊詢問，「厲總，你沒事吧？」
「我……」
他疼的說不出話來，眉頭鎖緊。
程綺夢也發現了他的異樣，見他臉色慘白如紙，急忙推開車門下車來到他的身邊，「你怎麼樣了？」
「沉蕭？」
見他疼的冷汗都出來了，她有一刻的慌的手腳無措，「葯呢？你的葯呢？」
她翻找他身上，卻沒有發現藥瓶。
厲沉蕭抓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勉強的勾起一抹笑意，「我……沒事。」
「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要怎麼樣才是有事！」
程綺夢說著，不由得眼眶一紅，急忙的吩咐張律師，「張律師，麻煩你馬上送我們去醫院。」
說著，就攙扶著他坐入車裡。
張律師趕緊上了車，催促司機，「醫院快點！」
程綺夢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一手握著他的手機翻找著查理的號碼，卻被他奪了過去，虛弱道，「真的不用去醫院，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如果去了醫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的過去……
「平時也這樣，休息一下不就沒事了？」
他硬撐著擠出微笑，「以前也經常這樣，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也不知是在隱忍胸口的疼痛，還是暗暗的傳遞給她一些溫暖，「沒必要去醫院的，你也不要太擔心。」
看著她寫滿了擔心的臉蛋，厲沉蕭更是心疼。
她的眼眶都紅了一圈，卻沒有眼淚掉下來。
如果進了手術室，他再也醒不來，就再也看不見這張臉這個人……
那種揪心的捨不得，也只有真正面臨失去的人才會懂得。
程綺夢握緊著他的手，一張口聲音就已經沙啞哽咽，「我……」
酸楚席捲而上，讓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喉嚨里似堵著一團棉花，讓她什麼音節都發不出來。
對視著他的黑眸，她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苦澀的感覺，才開口道，「不管你說什麼，都必須去醫院，除了這件事，什麼我都能聽你的。」
他們彼此都很清楚，他的病不能再拖下去……
不管到底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想努力的試一試。
手術，可能是醒不來。
可如果不手術，就代表一丁點希望都沒有。
她努力壓下那不停想湧出來的熱淚，揚起嘴角，「有我陪著你，不會有事的。」
厲沉蕭的唇角牽起一抹苦澀弧度，他知道，再怎麼勸說也都沒用，這個女人有的時候和他一樣的固執。
他虛弱的笑了笑，「我有點累了，休息一下。」
不知為何，覺得很疲倦，眼皮也很重。
程綺夢卻害怕他休息，怕他閉上眼睛就醒不來。
她強忍著淚水，哽咽的問，「你跟我說說話啊，很快就到醫院了，我們聊聊天，你一晚上都沒見到我，不想知道我過的怎麼樣嗎？」
他的臉色慘白的嚇人，手上的溫度也一點點的消失。
她覺得，他就像她手裡即將斷了線的風箏……
只要稍稍的不留意，他就會永遠的離開自己，而她縱使抓的再緊都是徒勞。
「厲沉蕭，你跟我說話啊。」
看他幾度要闔上眼睛，她急的聲音都透著哭腔，程綺夢努力瞠大了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可到底還是有一行清淚跌出眼眶。
她趕緊低頭擦掉眼淚，又接著問，「叮叮和噹噹他們在家還乖嗎？你知道嗎？其實噹噹很崇拜你，他把你當成他的偶像，在你出事的這段時間，他和我一樣相信你會回來。」
提起噹噹，厲沉蕭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嘴角勾起清淺的弧度，「是嗎？」
「當然是啊，你知不知道在股東大會那天他有多棒？」
「說……來聽他。」
「那你答應我，不準睡覺。」
「嗯。」
他虛弱的笑著答應，可那像是隨時都要閉上眼睛的樣子，還是讓程綺夢很是揪心，她害怕他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來，因為此刻的他是那麼的虛弱，虛弱到他手裡的溫度都在一點點的消失……
程綺夢逼回在眼中轉動的淚水，才接著說，「如果不是噹噹，那天莫傲晨就直接奪走厲氏了，你知道嗎？他說他掌握了莫傲晨電腦里的私密文件，並且要曝光，嚇得莫傲晨不敢再開口。」
「他還說他侵入了莫傲晨公司防護網站，導致他們損失，你知道嗎？噹噹連他們具體損失了多少都算出來了，剛開始我也以為，噹噹是在吹牛，可是從莫傲晨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算對了。」
程綺夢不停的說著那天的事情，希望能引起他的興趣和注意。
厲沉蕭靜靜的聽著，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黑眸卻被一層淡淡的水汽籠罩，看著她又哭又笑的說個不停，他很想疼惜的將她重新擁入懷裡，可是他此時此刻虛弱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渾身除了疼，就是疲倦。
那還是一種想要卸下一切負擔的疲倦……
似乎閉上眼，就真的輕鬆了。
張律師不停的催促著司機超車闖紅燈，一路上被交警警告靠邊停車，卻仍舊在不停的加速，直到抵達醫院，早就做好迎接工作的查理，趕緊派人將厲沉蕭從車裡扶下來，急忙送入手術室。
手術室，紅燈亮起。
程綺夢想要跟進去，卻被拒之門外。
看著那扇門緊緊的關著，她那一直在剋制的眼淚才涌了出來。
她無力的蹲下，臉埋在雙膝間，哭的像個淚人，眼淚肆意，怎麼都停不下來……
就在此時，從醫院病房趕來的莫傲晨，焦急的剛走到長廊，就聽見她的哭聲。
他的身上多處是傷，卻在得知消息的最快時間裡，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急忙的趕來，助理說，她被送入醫院……
他還以為，是她出了事。
所以，來不及思考，就拔掉了針頭，忍痛跑來。
在見到她的那一瞬，他鬆了一口氣。
可是，看著她哭的這麼傷心，莫傲晨第一次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揪起來。
很想為她分擔一些，亦或者為她做什麼。
可他，又能夠做什麼？
好像一直以來，他帶給她的，只有傷害。
這個女人，她只是他計劃里的一顆棋子。
可他竟然會喜歡上她……
莫傲晨看著她哭的那麼難過，卻不知自己能做些什麼。
儘管這個時候，她的眼淚不是因為他，甚至是為了他的仇人，他還是想要為她做點什麼。
亦或者，什麼都不做，就在這陪著她都行。
莫傲晨沒有走上前，而是靜靜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遠遠的看著她。
助理氣喘吁吁的跑來，「莫……」
他抬手做了噤聲的動作，助理趕緊閉嘴。
再看一眼前方，助理納悶，厲沉蕭做手術，莫總在這裡等什麼？
莫總不是最恨厲沉蕭嗎？
莫傲晨看著程綺夢，見她終於抹去了眼淚，抽泣的坐在那。
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小時，臨近中午
莫傲晨突然開口，「小李。」
「在。」
「去買一份飯過來。」
「誒，我馬上去。」助理開心的答應，心想莫總終於知道餓了。
從昨晚被送入醫院，到現在，是一口水都沒喝。
他都擔心莫總沒被打死，會被餓死……
可現在好了，終於想吃飯了。
助理以最快的速度跑去買了飯，氣喘吁吁的跑來，「莫總，你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