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逆襲
他明明可以說出來，為什麼不告訴她？
她不止一次為了卓元而跟他生氣，他就沒想過要說出來？
厲沉蕭的嘴角牽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握緊她的手，「說出來讓你難過？你已經留在我身邊了，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說出來又如何……
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又看錯了人。
「無論他有什麼樣的目的，我已經把你留在身邊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的話，莫名的讓她有些難過和內疚。
想起她無數次的為了卓元而傷他，心裡就像針扎一樣。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卓元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這麼多年，她竟然毫無察覺。
如果按照林姿所言，卓元還是害死卓林的兇手。
卓林，從血緣關係來說，是她的哥哥。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面對卓元了。
厲沉蕭好似能洞悉她的這些心事，開口道，「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出面。」
她訝異的看向他，「為什麼？」
「有什麼恩怨等他醒了再說也不遲，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東西。」
厲沉蕭揚起嘴角，「難道你要看著卓家的一切都落在卓元的手裡？」
「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想去做這些事情，也無所謂，就算沒有卓家的那些東西，你還有我。」
那一句，你還有我，像是一陣暖流，強烈的佔據她的心裡。
程綺夢的眼眶有些熱，心裡也暖暖的。
「我是怕我做不好。」
畢竟她從來沒有接觸過……
一個公司啊。
她要怎麼去管理……
厲沉蕭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你可以的，就算遇到什麼問題，我也會幫你。」
他的話彷彿有著某種魔力，讓她對自己也有了些許的信心。
程綺夢靠在他的肩上，嘟囔著，「厲沉蕭。」
「嗯？」
程綺夢伸手主動的抱著他，「能不能抱緊我？」
她需要一點力量，一些溫暖。
因為這些突然而來的事情，讓她的心變得很亂，甚至覺得很冷。
身邊的人，她一個都看不透。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卓元是對她最好的……
可是呢？
生活這場戲，誰演的真，誰就贏了。
厲沉蕭收緊手臂，將她摟的更緊更緊，似要將自己身上的溫度都過度到她的身上。
翌日。
卓氏公司。
董事會一片凜然氣氛。
卓元蹙眉坐在前排位置，而莫念念作為股東之一，坐在後面。
這個時候，有人提議，「看來卓董事長是好不了，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咱們的公司也是一樣，我建議咱們重新推選董事長。」
莫念念微笑，「我覺得，咱們的卓總是最適合這個職位的人了。」
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卓元。
卓元厭惡的避開她的目光。
雖然，長著同樣的一張臉，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此的不同。
若不是有把柄在她的手裡，他也不會任由自己受她的牽制。
另外有人也馬上提議，「我也覺得，卓總是最有資格的了，作為卓家唯一的接班人，接替卓董事長的位置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卓總，是卓董事長唯一的孫子，也自然就是卓氏最有資格接替卓董事長位置的人，如果真的要選新的董事長，我是支持卓總的。」
「我也支持卓總。」
在一片的支持聲中，也有人持反對票，「卓董事長才入院第二天，你們是不是太操之過急了？我建議等他老人家醒了再說，說不定他另有人選。」
「是啊，卓董事長只不過是入院兩天，你們就要重新推選，這也太不厚道了。」
支持卓元的人當中，有人皺眉道，「大家都知道，卓董事長是因為中風，中風可不是感冒，不是一兩天就能好起來的，難道大家都要等？那這段時間公司虧損怎麼辦？」
有些人一聽要威脅到自己的利益，便開始搖擺不定了。
一時間，底下議論紛紛。
作為當事人的卓元，沉吟片刻，才開口道，「既然大家意見這麼不統一，不如按照老規矩，投票選舉。」
「這個辦法可以。」
「我也贊成。」
莫念念含笑坐在一旁，玩轉著手裡的筆。
琳達開始準備投票用的紙，分別發到每一個人的手裡，「大家可以把支持的人寫在紙上，十分鐘后，我來統計。」
話音一落，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緊繃而嚴肅。
大家紛紛糾結該選誰……
似乎，也只有卓元可選了。
卓元的能力，大家心知肚明。
關鍵是，他手上的股份是最多的。
就算不選他……
他最後也一定會順理成章的成為繼承人。
那不選的他的人，就會落得一個得罪他的下場。
以後在卓氏也就難混了，遲早要被卓元踢出去。
權衡之下，幾乎沒有人敢持反對票。
只有一直跟隨卓老的幾個老股東，硬著頭皮寫了反對票。
琳達統計出來，卓元得票最高。
「卓總是票數最高的。」
底下有人嘆氣，有人已經開始恭喜。
卓元揚起嘴角，對於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意外。
在一片賀喜聲中，他站了起來，正要開口說話。
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了。
卓老的律師領著程綺夢走了進來……
卓元看見程綺夢，先是一愣，胸口隨之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扼住。
程綺夢？
她怎麼會跟著律師來到這裡？
董事會的股東也面面相窺，疑惑的看向律師。
莫念念更是皺眉，臉上的笑容一滯，驚訝的看著程綺夢。
今天的程綺夢似乎有些不一樣……
穿著一身職業裝的她，幹練的將長發束在腦後，臉上淡淡的妝容卻並不給人軟弱的感覺。
她站在律師的身邊，反倒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莫念念有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狀況？
有人已經疑惑的開口問，「張律師，你帶一個陌生人進來是幹什麼？董事會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嗎？」
「對啊，是不是走錯了？快點出去！」
張律師淺笑，不咸不淡一派冷靜的往後退了一步，「我想跟大家正式的介紹一下，這位是卓董事長欽點的執行董事長，在他生病的期間，全權管理卓氏的一切。」
張律師的話一出，驚了全場股東，包括莫念念和卓元。
甚至是一旁的琳達。
程小姐突然之間成了執行總裁？
還是卓董事長親自選的？
這怎麼可能？
程綺夢淡淡的揚起嘴角，「大家好，我叫程綺夢，以後……」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黃毛丫頭，叫我們怎麼能信？」有人不服氣的打斷了她的話。
有人提出來，有人趕緊接著說，「如果我沒記錯，這丫頭是差點成為卓董事長孫媳婦的人吧，既然還沒有結婚，就跟卓家沒有半點關係，那有什麼資格當這個執行總裁？」
說話的男人一臉的不屑和嘲笑，完全是不能接受程綺夢的突然襲擊。
對於這些，程綺夢淡然一笑，「來之前，就知道各位叔叔伯伯都不會信服，至於我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坐在這個位置，一會張律師會幫我證明，如果說能力，我當然沒有在座的各位那麼有能力，不過，我希望大家能給我一個機會，幫助我做的更好，這也是爺爺最希望看見的。」
她的臉上雖然維持著笑容，可心裡卻綳的緊緊的。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
可每每自己很緊張的時候，想起厲沉蕭對她說的那些鼓勵的話，她的心情似乎又平靜了一些。
原本他是要跟著上來，可介於他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只能她一個人來。
這場戰鬥，她是被硬拽著上來。
當她昨晚做了決定，厲沉蕭就一直在跟她說著該注意的事項。
早早就被林姿接去讓專業的團隊幫她化妝，挑選衣服，才有了她現在的樣子。
這樣的一番話雖然沒有魄力，但卻十分的陳懇謙虛。
頓時讓底下的股東們紛紛好奇，卓董事長到底是看上她哪點了。
莫念念有些坐不住，皺眉故意說道，「難道執行總裁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的？沒有能力也好意思站在上面？把我們的利益當成過家家嗎？」
程綺夢聞言，抬眸看去。
倒是有些訝異……
莫念念怎麼會坐在這裡？
莫念念的話，頓時讓人又開始不安。
底下唏噓聲一片，誰不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都是佔了股份的，管公司豈能是兒戲？
如果賠了，還不是賠的大夥的錢。
張律師看不慣大家的討論，站出來說道，「我相信，大家很好奇卓董事長到底為什麼會選程小姐作為執行總裁。」
說著，拿出了文件里的親子鑒定，「我的手裡，一份是卓董事長的遺囑，一份是他和程小姐做的親子鑒定。」
「DNA鑒定？」底下有人疑惑問道，「難道她還和卓董有什麼關係不成？」
張律師淡淡一笑，「這個問題問的很好，用大家的智商想一下，卓董應該不會和一個陌生人隨便做這種檢查吧？其實程小姐就是卓董事長流落在外的親孫女，而她才是卓氏唯一的繼承人，卓董事長在出事之前，就交代過我，如果他遇到意外，這份遺囑就提前生效，他會將他手裡所有股份和資產全都交到程小姐的手裡。」
張律師揚起嘴角，「這份檢查報告，我可以遞給你們看，我相信在座的很多老股東，是願意扶持卓氏唯一的繼承人的。」
說著，便將手裡的檢查報告從前排遞了過去。
相續的傳了下去，當大家親眼目睹了這份報告，再也沒有了異議。
「既然是卓氏的繼承人，我支持到底。」
「我也支持！」
底下支持聲一片，莫念念的話瞬間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彷彿，事情已經成為定局。
股東們統一支持程綺夢作為新一屆的執行總裁，完全忽略了卓元的感受，直到會議結束，大家相續的離開，程綺夢才看了一眼卓元，只見他始終蹙眉坐在那，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想必，是說什麼都沒用了吧。
所以，還是選擇少說少犯錯誤。
程綺夢移開目光，因為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卓元。
她是那麼的相信他……
可他，還是讓她失望了。
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場陰謀。
程綺夢起身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
「程綺夢。」
卓元叫住她。
程綺夢的腳步一頓，下一秒，沒有想留下來的意思，準備離開。
卓元見狀，起身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們談談。」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熟悉，可曾經，這聲音是叫她感到溫暖的。
現在，她聽了卻覺得萬分的苦澀。
她是真的相信他，他說，卓林的死就是一場意外，和他沒有半點的關係，但是爺爺不相信，因此厭惡他，她是真的相信他說的這些，她甚至還費盡心思的希望爺爺能和他和好，改變對他的看法。
原來，最白痴最傻的那個人，是自己。
是自己不會看人……
「談什麼？」她揚起陌生而疏離的微笑，語氣冷的叫卓元一時間接不上話。
卓元的心口一窒，他從來沒有見過程綺夢這樣子。
就算是以前還不太熟悉，她也沒有用這麼陌生的口氣。
「程綺夢，一定要這樣嗎？」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面對你？怎麼面對一個對我說了五年謊言的人。」
她嘲諷的揚起嘴角，「五年，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你想要娶我，就是為了卓家的一切，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懷疑我的身份了？」
她想想都覺得后怕^
五年之前，他就知道了她的一切。
所以，布了這麼久的局，她深陷其中，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是自己太笨
還是他的城府實在太深？
卓元的心陡然一沉，果然如他所料，她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世。
有些話，就像是石頭，哽在心裡，想說卻說不出來。
張律師和琳達先走出去，留下她和他。
程綺夢面無表情的扳開他的手，逼自己冷靜，「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爺爺中風，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林姿說，爺爺中風是因為卓元，所以他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暗中買通了那些股東，召開什麼董事會，藉此機會得到卓氏。
程綺夢多希望，林姿說的不是真的。
她認識的卓元，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他善良，孝順，體貼，開朗，帶給她的都是正能量
甚至，在她的面前，他還表現出很在意爺爺對他的看法，也很積極的想要配合她，讓爺爺對他改觀。
可是為什麼，突然之間，這些都成為了一種假象？
霧裡看花，一場空。
她的問題，無疑讓卓元的胸口狠狠的一抽。
他想說和自己沒有關係。
可是，真的沒有關係嗎？
如果他不說那些話，如果他在最後扶著爺爺一點，最快的時間送爺爺去醫院……
可是，發生這些事情，他也不想。
卓元蹙眉，「這些事情，我也不想發生。」
「所以你是身不由己嗎？」程綺夢嘲諷的打斷他的話。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爺爺說那些話，我只是反駁了幾句，他就受不了，那我呢？我就該一直以來都被他壓在腳下嗎？」卓元苦澀的說著，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每個人都是有脾氣的，我可以忍的了一時，不代表我忍的住一輩子。」
「你也知道，爺爺平時到底是怎麼對我？在他的眼裡，我連卓家的一個傭人都不如，就算是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我只不過是反駁了他幾句，他就受不了，這也要怪我？」
卓元蹙眉，訴說著自己的不滿和壓抑。
這樣的他分分鐘都想要為自己擺脫責任，和平日里的他，判若兩人。
程綺夢覺得他陌生極了。
見他伸手來，想抓住她。
程綺夢往後閃開，躲開了他的碰觸，「卓元，你明知道爺爺的病情是不適合受刺激的，你真的只是反駁一兩句嗎？還是故意在刺激他？我知道爺爺對你是沒什麼好臉色，可他能原諒你對卓林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你不應該感恩嗎？」
如果這件事，爺爺捅出去。
卓元就是個殺人犯……
可是爺爺並沒有揭發他，還讓他擁有著他現在的一切。
「感恩？」卓元嘲諷的揚起嘴角，「感謝他奪走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還是該感謝他害死我的父母？程綺夢，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做過多少昧著良心的事情。」
卓元激動，上前抓住程綺夢的雙臂，「你以為他真的對你好嗎？別傻了，他不過是因為卓元死了，所以沒有辦法，才把你找回來，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生下來就被拋棄？你爸媽就是被他硬生生拆散的，因為他根本就瞧不上你那出身平凡的媽媽，所以處心積慮的要拆散他們，就算他們有了孩子，他還是狠心的把你丟了！！如果卓林沒有死，你覺得他會多看你一眼嗎？程綺夢，你醒醒吧！」
他的手勁很大，捏的程綺夢的手臂很疼。
她不得不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他推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卓元，我真的覺得，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你。」
這真的是卓元嗎？
為什麼讓她那麼的陌生？
他的報復心是那麼的重，這一刻表現出來的怨恨和平日里的溫爾儒雅是那麼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