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合作關係
他開了車門就要讓她上車，程綺夢卻趕緊的扳開他的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我不能跟你去登記。」
他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而且她覺得自己的決定一直都是錯的。
她不能自私的因為卓元對自己好，就把他當成離開厲沉蕭唯一的選擇。
這只是利用，對卓元不公平，對自己也不負責。
當初若不是因為厲沉蕭在場，她也不會一時生氣的故意答應卓元的求婚。
如果沒有答應，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傷害……
所以，她不能讓傷害再持續下去。
「卓元，你冷靜一點，我們不能去登記。」
他的決定太突然，突然的讓她無法接受……
卓元很受傷的看著她。
他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麼徹底……
可她明明之前還答應他，回到這裡就跟他登記結婚。
不過是半個多月，她就變了……
「為什麼？」
「卓元，我們不合適。」程綺夢見他略帶受傷且難以置信的眼神，心裡就覺得難過。
這都是她的錯……
如果沒有給過他希望，他就不會這麼失望。
是她太自私，太任性，才會選擇用他來報復厲沉蕭。
「我們不是挺合適的嗎？相處了這麼久，我們在每一方面都是最合適的。」
「你是不是怕我以後對孩子不好？」他問著，抓住她的手腕，給出承諾，「我發誓，一定把他們當成是我自己的孩子來疼愛，絕對不會有半點的私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綺夢為難，那一句因為我不愛你，說出來太傷人。
她對卓元，是朋友是親人，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哥哥……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把他當成丈夫。
細細思量，卓元的確是一個好老公的最佳人選，如果她足夠的理智，的確是應該選擇他。
可是看似理智的她，卻有著自己都過不了的坎兒。
她沒有真正的從心底深處接受過他。
這種感覺，隨著每一次婚期靠近，她就越來越糾結徘徊。
直到，再次和厲沉蕭相處。
她才知道，那種輕鬆自在以及砰然心動，是其他男人無法給她的。
「那是什麼？」卓元皺眉，「還是他威脅你？用孩子威脅你是不是？」
「不是的。」
程綺夢搖頭，見他如此的堅持，只能狠下心把話說明白，「卓元，對不起，我一直都把你當成兄長一樣，至於其他，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很抱歉，因為我的自私，給了你希望，也傷了你。」
程綺夢垂下頭，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除了對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卓元看著她低頭道歉，只覺得心口一窒。
把他當兄長？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知道？
只是，他寧願她再自私一點，寧願被她利用…
也許她不知道，他是心甘情願被她當成報復厲沉蕭的籌碼。
對他而言，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不是在他的身邊。
可是，她還是卻步了，還是清醒了。
司機不滿的看著他們兩人，大聲問，「還走不走？」
這一聲怒問，才把卓元吼的回神，他抱歉的闔上車門，對司機說了聲抱歉，計程車便絕塵而去，留下他們兩人。
計程車絕塵而去，也就代表他終於冷靜下來，也聽進去她說的話了。
程綺夢都不敢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對不起。」
卓元聽著她一聲聲的說著對不起，心口溢滿了苦澀。
他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沒有必要和我道歉，我都是自願的，其實，我知道你說的這些，但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我足夠努力，就能改變你的心意，讓你忘記他。」
事實證明，他真的做不到……
只因為，他遇到的是她程綺夢。
如果是別的女人，可能不會有她這麼堅持的愛。
這個花花世界里，有多少人是能堅持著最初的愛？
早在萬千誘惑的面前，迷失了一切。
喜新厭舊，變心，都不算什麼事。
她卻傻傻的堅持喜歡那個男人，一個傷過她的人！
卓元苦澀一笑，轉而問道，「那他……對你……好嗎？」
程綺夢擠出微笑，點了點頭，「挺好的。」
除了不能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的確是挺好的。
「那就好。」卓元笑了笑，笑容極為牽強苦澀。
一時間，氣氛變得只剩下尷尬。
彼此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綺夢突然想起來林惜的話，想要問他，卻又怕他覺得她在懷疑他。
也許，是有什麼誤會吧。
她相信卓元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程綺夢笑了笑，打破這樣的尷尬，「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
他沒有挽留，沒有再拉住她，努力的揚起嘴角給她一個笑容，目送著她離開。
直到，她越走越遠，遠的他再也看不見，卓元眼中的光才黯淡下來。
有種東西，無論你多喜歡，多努力，都不能勉強得到。
那恐怕就是……愛情吧。
卓元的嘴角牽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彼此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卓元回到公司，剛從電梯出來，琳達就出來，「卓總，有人找您。」
「有預約嗎？」
「沒有，她說……您一定會見他，所以不顧我的阻攔，直接去了您的辦公室。」
辦公室？
除了程綺夢，他還沒允許過其他人能隨意的進入他的辦公室。
卓元的臉色沉下來，渾身散發著冷冽。
「叫保安上來。」
琳達愣了一下，才點頭道，「好。」
他臉色陰沉的走進去，果然坐在裡面的人是莫念念。
徑直的走向辦公桌，無視莫念念的存在，「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離開這裡，否則，保安上來，你恐怕要走的不太光彩。」
莫念念哂笑出聲，「你又何必急著趕我走？」
「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找你？我都找到你的公司了，肯定不是為了芝麻大小的事情吧？」
莫念念揚起下巴，帶笑看卓元。
她敢保證，這一次，卓元肯定會和自己合作的。
因為，她的手裡掌握著他的把柄。
卓元沒有和她談下去的興趣，伸手扯了扯領帶，「看來你喜歡讓保安上來請你下去。」
「卓元，程綺夢媽媽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她彎起嘴角，仔細觀察著卓元的反應。
莫念念注意觀察卓元的反應，果然如她所料，看見他的身形一怔，隨即轉過身來，有些詫異的看向她。
卓元的心口一緊，濃眉緊緊的蹙起。
就好似一直被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和傷口，被人突然的挖掘出來。
莫念念滿意他的反應，他越是緊張，證明他越是心虛。
「看來，你應該很清楚，那麼現在，你是不是還要趕我走？」
「你到底想幹什麼！」卓元緊緊蹙著眉頭，難以控制的握緊了拳頭，壓抑著心底深處的不悅。
莫念念悠閑自在的往後靠在沙發上，翹著修長的腿，「我可是來表達善意，想跟你合作的，但是你不配合的話，我只能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程綺夢，我想她現在一定很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她的聲音很是平淡，可句句都透著威脅。
卓元咬緊了牙關，隱忍下憤怒才按下了內線，拿起電話，「讓保安別上來。」
「好的。」
他掛了電話，邁步走到她的面前，「莫念念，你想說什麼？說吧。」
「我就是來找你合作的啊，這對你是有利無害的，你不僅能得到程綺夢，還能永遠的把那件事抹滅，這樣不是很好嗎？不過，這一次我有另外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要進入卓氏的董事會，如果我幫你得到她，你把手上百分之五的股份都給我。」
她獅子大開口，誰不知道，卓氏是塊肥肉。
但這塊肥肉倒不是她想要吃……
而是她背後的陸錦辰。
那個男人用照片來威脅她，逼著她必須要到卓氏的股份。
而火災的事情，就是陸錦辰告訴她的。
這是卓元的把柄！
是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莫念念彎起嘴角，「你可以拒絕我，不過，如果我們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了，我也只好把這些事情都告訴程綺夢，她一定會覺得，這些年都白信你了。」
誰能想到，當年的那場火災，真正的主謀其實是卓元？
就是這個把程綺夢帶到這裡，給她溫暖呵護的未婚夫……
莫念念突然覺得這有意思極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差點要嫁的人是害死自己媽媽的人，會不會很痛苦？你不是愛她嗎？怎麼能讓她這麼痛苦呢？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看你是選還是不選了，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證幫你死守著這個秘密。」
卓元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而危險的弧度，「你在威脅我？」
「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要到百分之5的股份？莫念念你這是獅子大開口！你當我是傻子？就這麼白送給你？」
莫念念的嘴角勾起一抹俏麗的笑容，站了起來，「看來，你是不太想跟我合作，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做勉強了。」
她故意說著，邁步就走
正要拉開門，卻聽見卓元壓低的聲音，「等一下！」
他握緊了拳頭，壓抑著心底深處正在燃燒的怒火。
如果他不和她合作，他一切都會失去……
程綺夢會知道所有的事情？
卓元想到都覺得，后怕。
如果程綺夢知道，一定會對他感到很失望。
時間能倒退多好……
他會重新選擇一次，他一定不會這麼做。
可是，生活哪裡又有後悔和如果。
事情已經發生，再也彌補不了……
卓元緊緊握著拳頭，壓下心頭的憤怒，咬牙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也有條件。」
莫念念揚起嘴角，「什麼條件？」
「無論如何，不準傷害到她，你如果想要做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卓元咬牙切齒的警告著，他能做的最大底線就是不要傷害到程綺夢。
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想要好好保護的人。
莫念念微笑，「這個簡單，我本來就沒打算傷害她，對我而言，只要她離開厲沉蕭就行了。」
莫念念揚起勝利的笑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合作愉快。」
看著她臉上得逞的笑意，卓元的臉色陰沉下來，不客氣的說，「這些不必要的形式還是免了，說完了你就趕緊走吧。」
他側過身，沒有和她握手，態度強硬的下著逐客令。
對於他的冷漠，莫念念倒是無所謂，聳聳肩，轉身離開。
她剛走出門口，就聽見裡面響起了東西砸碎的聲音。
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有多憤怒。
不過，他的情緒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莫念念不屑的哼了一聲，邁步離開。
而琳達，來到辦公室門口。
剛推開門，就有煙灰缸砸碎在地上。
砰的一聲，嚇得她一怔。
抬眸看向卓總，此刻卓總的臉上全是憤怒，文件電話全都散落一地……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卓總這麼生氣。
跟了卓元這麼多年，卓元無論遇到多困難的事情，都會微笑。
因此，也得了最好相處的上司稱號。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發這麼大的脾氣。
「卓總……」
「出去！」
卓元低聲打斷她的話，語氣不容反駁。
琳達只好把話吞了回去，轉身離開。
正出去，卻看見卓董事長站在門口。
卓老闆著一張臉，格外嚴肅凜然的站著，光看那臉色就是風雨欲來之前的徵兆。
琳達愣了一下，趕緊想要彎腰打招呼，卓老卻繞過她，直接一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我叫你出去！！誰給你進來的權利！」卓元生氣的說著，一抬頭卻看見爺爺站在面前。
「爺爺？」
卓老直接走上前，憤怒的一巴掌甩了過去，重重的打在卓元的臉上！
啪的一聲，這一耳光尤其的響亮。
這一巴掌，完全將卓元的自尊打掉在地上，爺爺當著他秘書的面，上來就給了他一巴掌，讓他以後還怎麼在公司做事？
卓元蹙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爺爺
而琳達，確實看呆了。
她趕緊的離開，可心裡充滿了疑惑……
卓董事長怎麼能這樣對卓總？
就算卓董再不喜歡卓元這個孫子，可看在他為了公司這麼拚命的情況下，也該稍微的好點不是嗎？可卓董對卓總實在是……
琳達關上了門，辦公室里只剩下卓元和卓老爺子。
卓元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爺爺又是為了什麼事？」
這麼不給他絲毫面子，是為了什麼事？
卓老爺子滿臉的怒意，「你別叫我爺爺，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程綺夢媽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卓老爺子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卓元蹙眉，爺爺怎麼會知道？
「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我只問你，是不是你！」
爺爺皺著花白的眉毛，滿眼凜冽嚴肅的看著他。
一直以來，他是不喜歡卓元。
倒不是因為他不是卓家的孩子，而是他的心思太沉……
他以為自己對他的寬恕，能夠改變他。
至少，他對程綺夢是好的！
畢竟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如果他能夠改正，程綺夢嫁給他，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卓元太讓他失望了！
面對爺爺認真而嚴肅的質問，卓元的眉頭蹙緊，回答不上話。
可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卓老爺子失望又憤怒，「你這個畜生！那是一條人命！為了得到卓氏，她就算是你的絆腳石，你也不用把她殺了吧？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養了你這樣的畜生！」
「你最後悔的應該是沒早點殺了我吧？像殺了我父母一樣！」卓元嘲諷的說道，臉色沉下來，「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罵我是畜生，唯獨你不行，你知道嗎？你對我父母做的一切，難道比我做的，又好到哪裡去？」
「你……」卓老爺子一口氣堵在心裡，氣的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你父母的死只是意外！你不該記著這些，如果不是卓家收留你，沒有你的今天！」
「如果不是卓家，我也不會變成孤兒，卓氏也早就註定是我的！」卓元咬牙切齒的說道，過去的恩怨他不想去提，是念在程綺夢的面子上……
看著爺爺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卓元繼續說，「最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是你，卓林就是因為你做了太多的虧心事，才會出現這種意外，還有程綺夢，你想認她做你的孫女？我告訴你，如果我告訴她，當年你嫌棄她是女孩把她丟了，她還會認你這個爺爺嗎？」
「你……」卓老爺子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對自己說話。
他指著卓元，卻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手微微的顫抖著，也許是因為憤怒過度。
卓元積壓了這麼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也肆無忌憚的發泄出來。
若不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他早就不想在這個家裡待下去。
這個讓他受盡了白眼和臉色的地方，他早就厭惡透了。
當年他的父母是最大的股東，可是，就是因為爺爺，製造了一場意外，導致了他的父母雙亡，甚至偽造了一份假的股份轉讓書，父母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轉為卓家名下。
卓家充當好人，收養了變成孤兒的他。
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小……
可那個夏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地獄。
所以他要奪回屬於父母，屬於自己的一切。
卓元冷下臉，「我在你面前低聲下氣，你真的過意的去嗎？我那被你害死的父母沒有找過你？」
他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卓老爺子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這些和程綺夢無關，你不能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