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到底要幹什麼
他就這麼當著她的面，脫襯衣，解皮帶，緊接著是褲子！！
程綺夢立即偏過臉閉上眼睛，焦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混蛋，竟然脫衣服……
厲沉蕭看著她這麼緊張，緊蹙的眉頭微微的鬆開，黑眸里漾開了一層難以察覺的笑意，故意逗她，「你沒看見，我在脫衣服？」
「你脫衣服幹什麼！」
她閉著眼睛，臉也偏到一邊，耳根都有些紅了起來。
倒是和以前一樣，特別容易臉紅。
他慢條斯理的走近一步，她就趕緊的往沙發的角落縮去，那樣子像極了不安的小兔子。
「脫衣服還能幹什麼？」
「我警告你，你別過來！」
程綺夢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喉嚨一陣陣的發緊。
難道她今天真的逃不掉？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樣被他吃的死死的！
見她緊張的抓起沙發上的靠枕朝他丟來，他笑了笑，決定不再逗她，說，「不知道你在亂想什麼，我脫衣服當然是去洗澡，你願意穿著臟衣服，我可不願意。」
語畢，他便抓起一旁的浴袍，三兩下便穿在身上，像一隻漫步在自己叢林中的豹子，優雅的邁著步子走向一旁的吧台酒櫃，取下兩個杯子。
「喝不喝酒？」
他淡淡的問，程綺夢生氣極了，沒好氣的反駁，「傻瓜才會跟你喝酒！」
跟他喝酒，再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她才不會明知有陷阱，還傻傻的往下跳……
厲沉蕭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唇角揚起淡淡的笑容，「變聰明了。」
他的笑容，在吧檯燈光的照射下，有著淡淡的苦澀……
「不知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吃過一次虧，不長記性就是笨蛋！」
她不客氣的說著，抓起大毛巾包著自己。
興許是這屋裡開的冷氣太重了，讓她有些冷……
再加上她一身的濕衣服，寒氣不斷的透上來，讓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厲沉蕭似乎沒有聽見她的嘲諷一般，邁步走到衣櫥間，隨便的抽出一條裙子，便走過來丟給她，「去把衣服換了，別逞強。」
語畢，他轉身走回吧台，背著她，悠閑的坐在那，就那麼一會的功夫，就喝了兩大杯酒！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喝酒了？
程綺夢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讓他別喝太多……
「你……」
她剛開口，又停住了。
厲沉蕭轉身看她，微微的眯起那雙深黑的眸子。
程綺夢的話，咽了回去。
她又何必去多管閑事呢？
這些事，不該是莫念念來管嗎？
自己還是別引起他的嘲笑！
程綺夢垂下眸子，改口問，「洗手間在哪？」
「那邊。」
他指著不遠處，程綺夢便趕緊的起身，拿著衣服走過去。
他這房子里，竟然有女人的衣服。
難道經常帶女人過來？
還是，早就備好了？
程綺夢一想到這些，還真是有點不想穿，若不是看在是新的，她真不想穿別的女人的衣服。
自己這輩子做的唯一錯事，就是頂替了莫念念的身份……
她開始脫衣服，剛褪下裙子，門突然開了……
程綺夢嚇了一條，慌忙中抓起禮服遮擋著自己，瞪向厲沉蕭，「你進來幹什麼！」
雖然她抓著禮服遮擋了胸前，可修長白皙的腿和手臂，全都無法遮掩。
她覺得難堪又緊張，像一隻受了驚嚇的獵物縮站到角落。
讓她急火攻心的是，厲沉蕭竟然沒有直接出去，更沒有轉過身，竟然這麼光明正大的上下打量她，那雙犀利的眼睛，像是要透過禮服，看清楚她的一切！
程綺夢的臉上像火一樣燒起來，又燙又紅，「厲沉蕭，你看夠了沒有！」
她真是恨不得能將他的眼睛給挖出來！
厲沉蕭勾起嘴角，倚在門框，「身材好像變好了。」
說著，還偏著頭看了眼她的腿……
程綺夢聞言，臉上變的更紅，一手緊緊抓住禮服，一手混亂的抓著旁邊的東西就丟過去！
不料，她急急忙忙抓起來的，竟然都是保險套！
正好，他還一手準確的接住。
厲沉蕭勾起嘴角，揚起手裡的東西，「把這些東西丟給我，難道是……」
「厲沉蕭！」
程綺夢尷尬極了，又氣又羞，「你出不出去！」
他收起臉上的笑意，微微挑眉，「我是來告訴你怎麼開水？」
借口！
完全就是借口！
「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
「哦，那是我低估了你。」
「你……」
這是拐著彎在罵她笨嗎？
程綺夢氣的語塞，只能用眼睛死死瞪著他，「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吧？」
「可以，我出去研究下這東西跟國內的有什麼不同。」
他揚起手裡的套子，笑的跟痞子一般，這才轉身離開。
「……」
程綺夢趕緊上前把門反鎖，臉上已紅的滴血。
五年前，她怎麼沒看出來他就是一活脫脫的流芒！
壓下心裡的氣憤，她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衣服。
巧的是，衣服那樣的合身。
想必，都是給莫念念買的把……
她們的身高都差不多，穿的衣服也應該是一樣的。
只不過，就莫念念的性格，會喜歡這樣淡雅的顏色？
這鵝黃色的裙子新穎又不俗套，簡單又大方。
程綺夢懶得去想這些，把頭髮整理了一下，才拉開門。
剛走到卧室，就看見他站在落地窗前，已經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站在那，背對著她，正在跟誰打電話。
他的神態，是那樣的柔和深情。
就像在對非常親密的戀人說話。。
「早點休息，我過幾天回去……」
他低聲說著，唇邊漾開淺淺的笑意。
那笑容，竟讓程綺夢有些嫉妒。
她的心裡劃過酸楚，悶悶的。
急忙別開視線，不去看這一幕。
程綺夢啊程綺夢，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對他有感情……
竟然還會感到酸楚，感到難過。
他都為了那個女人選擇拋棄你，趕走你……
為什麼還要傻傻的難過，記得一切？
愛上一個人那麼容易，忘記一個人為什麼就那麼的難？
縱使隔了這麼多年，她還是對他這樣的熟悉，對過去發生的事情那麼熟悉，可這些事情，怕是厲沉蕭早就忘了。
總歸是傻！
程綺夢苦楚的揚起自嘲的弧度，準備轉身離開。
她沒有必要特意的通知他一聲……
她本就該離開這裡！
程綺夢走向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厲沉蕭聽到身後的動靜，一轉身就看見她走了，他趕緊掛了電話，跟上去。
站在樓梯上，看見她走下去，他開口說，「要去哪裡？」
「程綺夢？」
他問了幾聲，她都不理會。
厲沉蕭只有下樓，大步的跟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知道這裡距離市區有多遠？想這樣走回去？」
程綺夢忍了忍脾氣，冷聲反問。「不然呢，住在這裡？」
不想他竟然說，「當然可以。」
「只要你願意。」
程綺夢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憑什麼覺得她是願意的？
因為她就甘心被他欺負被他作踐？
他憑什麼覺得，他在那樣傷害她之後，她還願意待在他的身邊。
程綺夢笑了，扳開他的手，嘲諷的笑。「厲沉蕭，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願意！」
「我程綺夢是沒有你們這些富家孩子金貴，但我有起碼的自尊！你覺得我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厲沉蕭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程綺夢咬牙反問，深吸一口氣，才壓得住心裡燃燒的氣憤。
她逼著自己擠出笑容，佯裝冷靜的說，「再見！」
語畢，邁步就走。
穿著腳下五厘米的高跟鞋，走路還真的是很費勁！
尤其是！
這豪宅，真的大的讓人想哭。
她都走到腿疼，才剛剛走出了大門……
一出大門，程綺夢就不免有了些懼怕。
國外不比國內，到處都有路燈，就算路上空無一人非常偏僻，也不會擔心自己會不會喪命在荒山野嶺的。
一陣涼風吹來，她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來，厲沉蕭沒有騙她，要想走回去，明天也不可能到。
可是，她都已經走出來了。
程綺夢只能硬撐著，往前走。
倏然，身後射來一道刺眼明亮的車燈。
緊接著，那輛跑車便停在了她的旁邊，車窗落下，露出她不想見的臉。
「上車，我送你。」
「不需要。」
她生氣的往前走，可他的車，便放慢了車速慢慢的跟在她的身邊。
「這段路不安全，你會遇到壞人。」
「你就是壞人。」
程綺夢沒好氣的說道，厲沉蕭只能放慢車速，壓低了身子跟她說話。
「你從這裡走回去要走到明天，別逞強了，聽話，上車。」
程綺夢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咬了咬唇瓣，覺得自己真的蠢死了。
憑什麼他把她帶到這麼遠的地方，她要自己走回去？
憑什麼要給他節省車油？
想到這些，她生氣的拉開了車門，坐上車，像吩咐計程車司機一般，「XX街115號。」
有車不坐，她走什麼路……
更重要的是，腿疼！
厲沉蕭噙著笑，「這麼快就想通了？」
他還以為，自己要下車把她五花大綁的塞到車裡。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想通了。
程綺夢看向車窗外，「有車為什麼不坐，我又不傻。」
他笑著點了點頭，踩下了油門，車速便瞬間加快了一百倍。
一路上，她本不想說話。
他卻偏要問，「在這邊住的還習慣？」
「當然。」
「自己一個人住？」
「不，和卓元同居。」
她故意這麼說，只是不想讓自己輸的太狼狽……
結果，他沉默了。
厲沉蕭緊抿著薄唇，沒再說話。
就好似他剛才只是隨意的問問，也就隨意的結束了。
又好像他們已經無話可說……
程綺夢忍不住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卻根本就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情緒。
車內太暗太暗，他整個人都隱在了暗處，根本就無法洞悉他的喜樂。
就這麼一路無言的抵達了她所住的地方。
為了避免日後糾纏，她是刻意說了假的地址，正好從這裡走回去也不算遠。
車，緩緩的停下來。
便到了又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這一次的再見，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甚至有些想多坐兩分鐘……
就連自己都開始瞧不起自己了，她為什麼還心存留戀？
罷了！
不屬於她的，她不該再留戀。
車剛停下，程綺夢冷冷的說了聲謝謝便要推開車門離開。
車門剛推開，她的手臂卻被他抓住。
「收拾好你的東西，我讓陳楠過來接你。」
他的口氣，就好似她已經答應他了。
程綺夢皺眉，「接我幹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我沒有答應你吧？厲先生，我現在是有未婚夫的人，請你自重，如果你想在外面找個女人來玩玩，我求你，找別人行嗎？」
「我就想要你。」
他蹙緊眉頭，聲音低沉，似乎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若是以前，她肯定會信……
肯定會感動，會開心……
可是現在……
程綺夢笑著扳開他的手，「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卓元了。」
放開他的手，她像逃一般，快速的離開。
厲沉蕭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的皺褶越來越深。
直到她消失在轉彎的地方，他才收回視線，靠在車裡，久久沒有啟動車子。
程綺夢……
*******
程綺夢回到家，沒想到卓元竟然在。
想必他一定很著急，最後沒了辦法，才回到這裡等她。
丁丁和噹噹趕緊打著哈欠，「媽咪，我去睡了。」
丁丁說著，便抓著弟弟一起進房間。
進了屋，卻沒有乖乖的去睡覺，而是開了門縫，悄悄的看著。
程綺夢對他們這點小把戲已經太熟悉了，無奈的笑了。
卓元也揚起嘴角，問，「要不明天再談，看見你回來，我就放心了。」
這句話，其實正和她意。
她現在太累太疲倦，只想把自己丟到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已經在她承受的範圍之外了，她現在不想去解釋，不願想起所有的人……
生活平靜了五年，可是，厲沉蕭一出現，就徹底的打亂了。
她現在甚至有點擔心，如果他知道丁丁和噹噹的存在？
她不敢去想這後果……
如果他要奪走孩子，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程綺夢有些疲倦的笑了笑，「我送你出去。」
送他走到門口，卓元卻停下腳步，深深的看著她，「程綺夢。」
「嗯？」
「我很高興你能答應我。」
他完全沒料到，她會答應。
程綺夢聞言，心裡卻湧起了愧疚。
其實，她很清楚……
她是在逼自己，又或者是因為當時有厲沉蕭在場。
可是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她既然已經選擇了卓元，就真的該和過去的一切斷了，好好的跟他重新開始。
程綺夢微笑，「早點回去睡吧。」
「對了……」
他看著她，突然提起，「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紗？我讓人親自給你設計。」
婚紗……
談婚紗，是不是還有點早了？
她還沒想過這些，程綺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她是越發的愧疚，自己這樣對他公平嗎？
她真的要嫁給他了？
心裡亂了起來，她皺眉，「我……我還沒有想到這些，能不能過段時間再談？」
卓元能感覺到她的疲倦，他笑了笑，點頭，「好，那你早點休息。」
語畢，轉身離開。
卓元在轉身之時，臉上的笑容便慢慢的淡了。
他在她的臉上，沒有看見半點要當新娘子的喜悅和興奮……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管不住自己，想要堅持的走下去。
正走出樓道，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按下接聽，夏楠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親愛的卓總大人，聽說你求婚成功了？但是給人半道上給搶跑了？怎麼回事啊？」
卓元蹙眉，「要不要喝酒？」
電話那頭的夏楠愣了一下，但還是爽快的答應，「喝唄，你家還是我家？」
「你家吧。」
他說著，便掛了電話開了車門。
與此同時，林夏楠立馬跑入卧室，翻出自己的化妝包，拿出粉底便先按在臉上，又拿出眉筆，口紅……
然而，當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動作又停了下來。
自己是在幹什麼……
就是像朋友一樣，喝個酒，你化什麼妝？
林夏楠煩躁的抽出紙巾，將唇上剛剛塗上去的口紅全部擦掉。
「林夏楠！你這樣做，對得起程綺夢嗎！」
鄙視完自己，她便又起身走去洗浴室，將臉上的粉底也洗掉。
捧著冰涼的水，不停的拍打在自己的臉上，卻想起了印在心間的一些畫面。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可以永遠住在這裡。」
「永遠？」
「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是你小舅！」卓元微笑的，在她額頭上狠狠的彈了一下！
這一下，還真疼！
林夏楠撐著洗臉台抬起了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什麼狗屁小舅，他倒是很認這門親。
她只不過是他一個堂姐在外面生的見不得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