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太聰明了
程綺夢趕緊上前阻止，「你現在還不能出院，還要在這裡打兩天的消炎針。」
如果傷口發炎了，就會更嚴重，而且會拖延傷口癒合的時間。
可是，厲沉蕭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要再住院，蹙眉道，「讓李醫生到家裡來打！」
幕麗華豈能看不懂自己兒子的心思，笑著揶揄，「他啊，不是病好了，是怕你今晚不在這裡，他只能跟著咱們回去了。」
被人說中了心思，厲沉蕭的嘴角漾開笑意，一手攬過程綺夢，看向幕麗華，「媽，太聰明了不好！」
「我是你媽，我有一個這麼聰明的兒子，我能不聰明嗎？」
幕麗華洋洋得意，臉上又恢復了些神采，顯然是已經從失去奶奶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厲沉蕭笑著點點頭表示認可，一手握住程綺夢的手腕，挑眉道，「既然，您這麼聰明，辦出院這種事就難不倒你了吧？我們先走了，您孫子說他困了，得馬上回去睡覺。」
說著，便拉著程綺夢的手腕，笑著走向門口。
身後還傳來婆婆的叫聲，他卻執意拉著她離開，他的步子很大，程綺夢只能小碎步的跑著。
「厲沉蕭，你怎麼把媽一個人丟在那啊？」
「不是有那麼多人陪著她？哪裡是一個人。」
「可是……」
「難道你想回去吃那麼多東西？」
他挑眉問，程綺夢想了想，搖頭，「不想。」
「那你想被她抓著去做檢查？」
「不想。」
萬一，沒懷孕，不是給穿幫了。
她搖搖頭，人已經被他帶到了車前，司機恭敬的下了車把車門拉開。
無奈，主人公根本沒理會他。
厲沉蕭彎起嘴角，「那你想今天晚上跟你老公分開睡？」
「不想。」
她脫口就說，說出口才反應過來他問了什麼，又調皮改了口，「想。」
她笑了起來，原來媽說的是對的。
他就是怕她今晚不在……
厲沉蕭挑眉，一把將她拉近，手就正好掐在她的腰上，壓低聲音威脅的問，「再回答一遍。」
「你這是威脅！」
程綺夢不怕死的說，她笑起來，眼睛亮盈盈的。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稍微的動了動，就已經氧的程綺夢笑出了聲，沒出息的直接求饒，「不想！不想行了吧。」
「乖。」
他笑著，直接在她唇上狠狠的啄了一下，就這麼當著司機的面，親的好響一聲，程綺夢瞬間紅了臉，不滿的捶他一下。
司機淡定無比，默默站在一旁，猶如隱形人。
等到兩人上了車，才默默的又給關上車門，回到車裡啟動引擎。
*********
莫家。
莫傲晨慘白著臉，走進大廳，準備直接上樓。
「站住！」
客廳里，響起憤怒的聲音。
他皺眉，頓住腳步，循聲看去。
只見莫母坐在沙發上，一臉憤怒，似乎是專門在等他。
莫母站了起來，來到他的面前。
「媽，我今天不太舒服，有什麼事明……」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打散了莫傲晨的話。
那一巴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以至於手指尖都在一陣陣的發麻。
莫傲晨蹙眉，錯愕對視莫母的憤怒，「媽？」
「你還好意思叫我一聲媽？莫傲晨！！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這個家對你如何！！」
莫母生氣，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
她萬萬沒想到，女兒的失蹤，不是逃婚……
而是她這個好兒子一手造成的！！
莫傲晨綳著臉，低下聲，「很好，爸和媽能把莫氏交在我的手裡，是你們對我的信任。」
「既然我們這麼信任你，為什麼要做欺騙我們的事情？」
幕母歇斯底里的怒聲質問，「念念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係？你為什麼要把她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徹底毀掉念念的幸福，我說你怎麼那麼巧，就找到一個和念念相似的人，你是早就預謀好了，安排好了對不對！！」
她越想就越感到心寒，自嘲的笑了笑，含淚罵道，「我原來養了一個這麼忘恩負義的東西！！是莫家收養你，培養你，給了你現在的一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我們哪一點對不起你！！」
斥責質問接二連三的來，炸的他的頭一陣陣疼的厲害。
莫澤楷沒有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敗露了，面對這些斥責，他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隱忍著心底莫大的痛楚，任由她的責罵和捶打。
他還能說什麼？
不是他做的？
說出來，怕是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的確早早就在預謀，想要在厲沉蕭的身邊安排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可是這顆棋子不應該是他的念念……
他和厲沉蕭註定了，永遠都是對立的。
勢必要爭個你死我活……
他不希望念念受到傷害，因為……
莫母哭喊著質問，拳頭一下下重重落在他的身上，卻還是喚不回他的一句解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你說話，為什麼不說話！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淚水滑落而下，她失望卻又期盼看他，多希望他能說一句不是……
她一直拿他視如己出，公司乃至整個莫家都可以交到他的手上，為什麼他卻要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情？
面對母親的詢問，莫傲晨的喉嚨一陣陣的發緊。
他的心口好似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上面，讓他悶悶的疼，連喘息都會牽引著全身每一處都在叫囂疼痛。
緊蹙著眉頭，他緊握拳頭，久久才開口，「媽，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念念。」
正是因為，不想把她放在最危險的地方……
他才會這麼做！
「你胡說！」
樓梯上，響起熟悉的聲音，夾帶著濃濃的憤怒。
莫傲晨錯愕抬眸看去……
果然是她。
念念！！
她是怎麼出來的？
他明明讓人好好守著……
莫念念生氣的走了下來，站在他的面前，心寒的問，「哥，你不是一直最疼我最愛我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莫念念感到委屈，她萬萬想不到，把她禁錮在國外的人，竟然是她最愛的大哥！
「你明知道我想要嫁給厲沉蕭，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婚禮，還找個亂七八糟的女人來替代我，你到底怎麼想的？」
她一想到自己和厲沉蕭錯過了這麼久，就滿是恨意……
可是眼前的人，卻又是她的大哥。
從小到大，都處處維護她的大哥……
當她無意從那些人口中得知，綁走自己的幕後人就是莫傲晨時，差點崩潰……
她徹夜的想，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在那邊，連門都不可以出，更不可以和外界聯繫，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把我關在什麼地方，你知道我有多絕望？而每當我很絕望的時候，我卻又總是想著，我大哥肯定會來救我，他肯定不會放棄找我……」
莫念念說著，淚水滑落而下。
多少個日夜的期盼，真相卻是如此的殘酷！
莫念念對視他眼中的複雜，自嘲的勾起嘴角，「你看我是不是太蠢了？我怎麼該期待一個把我綁起來的人，能來救我呢？」
「念念，我……」
莫傲晨蹙緊眉頭，想要為自己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有太多的事情並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然而就算是說清楚了，又如何？
他的確是做了這些事！
念念還是不會原諒他……
莫傲晨咽下到了嘴邊的話，苦澀道，「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我還能說什麼？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念念，你要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他從來沒有想要傷害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
胃部傳來陣陣抽搐的疼痛，牽扯著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
莫傲晨的臉色毫無血色，額頭冒出細小的冷汗，他只能咬牙忍著，緘默不語的從莫念念身邊離開。
他邁步上樓，莫念念含淚看著他的背影，委屈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衝擊著她每一根神經。
「媽，哥到底是怎麼了？現在怎麼辦？難道以後我都要躲躲藏藏的生活嗎？我才是真正的莫念念！」
莫母嘆息一聲，抓著她的手，疼惜的看著她，「別急，媽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的東西。」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讓厲沉蕭知道我的身份。」
「不行！你別亂來。」莫母趕緊制止她的念頭，焦急分析，「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去找他說明，他很可能會直接跟你離婚，咱們不能冒這種危險，現在厲家一直認為那個女人就是你，你這樣去挑明了，只能說明我們莫家對他們存在欺騙，說不定會惹怒厲沉蕭，厲沉蕭我接觸過幾次，那個男人真的不是容易對付的。」
莫念念聽著這些分析，心裡更是難過，泄氣道，「他們都認定了那個女人，如果我再突然回去，被認出來了怎麼辦？」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說來也奇怪，你們長的真的太像了，就是氣質不太同，我女兒明顯比她高貴很多。」
莫母握住她的手，安撫的說，「這件事，你別管，媽會幫你處理好，聽見了嗎？」
「我女兒這麼優秀，我才不相信厲沉蕭會不喜歡，你這幾天就待在家裡好好的休息，再稍微的改一下穿著打扮，他肯定認不出來。」
莫念念疑惑的皺眉，「我和她，真的有那麼像？」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兩個這麼相像的人嗎？
最重要的是，她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是很像，五官輪廓都出奇的相似，只不過她沒有我女兒優雅高貴，一看就是小門小戶家的孩子。」
莫念念聽了，心情才好了很多。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那個姓程的女人……
不過太匆忙，只是一眼，她就慌張離開了。
莫念念揚起嘴角，「媽，我有點累了，我先去休息。」
「去吧。」
莫念念轉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翻開抽屜里的心情日誌，她開了鎖，直接翻到中間，抽出了裡面的相片。
這是兩年前照的，當時她參加朋友的宴會，第一次遇到厲沉蕭，便被他身上的氣質吸引了，他就像一顆異常奪目的鑽石，縱使那天的行頭很是低調，可還是掩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當時的他，剛剛擊垮了國外的一個公司，一夜間成了全城的名人。
談笑間盡顯清貴氣質，所謂的商業精英，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不，準確來說，他天生就適合主宰著整個大企業。
當時她只在角落，他並沒有注意到她，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從那以後，爸爸告訴她，她與厲家早有婚約，兩年之後就舉行。
兩年……
她等了又等……
卻等到是綁架。
還被別的女人佔去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
這讓她怎麼能夠不去怨恨？
莫念念一想到現在陪在他身邊，是一個冒充自己的女人，她就有些沉不住氣。
是叫程綺夢吧？
她一定會讓她乖乖的讓出自己的一切……
*******
翌日。
程綺夢按時來到酒店的咖啡廳。
莫母早已等候在那，不停的喝著咖啡，似乎有些不耐煩心了。
她上前，還沒開口，莫母便不悅的抬眸瞪她，「你有沒有時間觀念的？我都等了你半個小時了！！」
「不是說的三點嗎？」
程綺夢倍感冤枉，拿出手機翻出信息，「您看，您說的三點。」
現在才兩點50，她都算早到了，不是嗎？
莫母一愣，臉上有些尷尬，卻沒有道歉，而是板著臉說，「坐吧。」
莫母拿起包包，從那名貴的愛馬仕手提包里，翻出了一個黑袋子，遞到程綺夢的面前，「這是你的報酬，拿著這些錢，你可以離開了！」
可以離開了？
程綺夢的心口一緊，吃驚的抬眸看向莫母。
她的反應，引起莫母的不悅，嘲諷道，「I怎麼？覺得驚訝？不想離開了？」
「程小姐，你該不會想賴著不走吧，做人要有信用，我們支付你報酬，還幫你母親治好了眼睛，傲晨在你身上也沒少花錢，我們莫家已經算很可以了，你要是想繼續霸佔念念的身份，就太沒有良心了！」
莫母不悅的嘲諷，一頓不客氣的斥責把她說的很是不堪。
程綺夢本還想忍，可對方卻又露出一臉鄙夷輕蔑的神態，「這裡面是十萬塊，你拿著也夠你們母女生活好一段時間了，你要知道，憑你的學歷想要賺到這些錢，簡直不可能！」
「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野雞永遠當不了鳳凰，要怪只能怪你媽沒把你生在好人家裡，這就是命，生來就註定的命，不過你很幸運，因為長得像念念，而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莫母不客氣的說著，一想到厲沉蕭上次對她的處處偏袒，心裡就止不住的來氣。
惡人總有人來當……
她必須要為自己的女兒，鋪好她未來要走的路，掃除一切的障礙垃圾！
程綺夢看著眼前厚厚一疊的錢，只覺得像是甩在臉上的侮辱。
更過分的是，連媽媽都要受到牽連……
程綺夢沉下臉色，「莫太太，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相當有素質的人，可是今天，聽完你說這些話，我才知道是我想錯了，是！我沒有你們高貴，也不是什麼富家小姐，難道你有錢就能夠隨便的侮辱別人？」
她生氣的將錢推回莫母的身邊，「別忘了，當初是誰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直接把我綁到了婚禮現場？我算不算你們莫家的恩人？這些錢，我是賺不來，更不稀罕，所以還請你收回去！！」
「你……」
莫母被嗆的語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竟然把錢退回來？
還直接的出言不遜……
完全沒有教養啊！
程綺夢站了起來，「我媽是沒有給過我優渥的生活，但她教會我做人要有起碼的骨氣和尊嚴，您放心，我會離開！」
撂下話，她不顧莫母氣的鐵青的臉，轉身就走。
莫母氣的深吸好幾口氣，才壓下心裡的不悅，礙於公眾場合她只能端起咖啡，喝了好大幾口，來壓下心裡的堵塞。
好個嘴巴伶俐的丫頭，她以前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
程綺夢快步走在路上，心裡堵的厲害。
莫母的話，就像是寫在耳邊，一遍遍的迴響著。
「拿著這些錢，你該離開了……」
該離開了……
證明，莫念念回來了。
適才因為生氣，她一口就答應離開，縱使有不舍，她也不能留下來了。
或許，真的是自己太貪心了。
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本就不屬於她。
厲沉蕭的關心，婆婆的喜歡，優渥的生活，都是屬於一個叫莫念念的女人。
她能帶走的，也許只有回憶。
程綺夢心不在焉的回到厲家，剛進屋，就看見厲沉蕭下樓來，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維生素C的瓶子，遞給幕麗華，「這是念念的，你先吃點，要是不見好，再讓李醫生過來。」
程綺夢看著那藥瓶，心口一緊。
那藥瓶……
裝的，可不是維生素C啊！！
她著急上前，「不能吃！！」
那是莫家又讓人送來的避孕藥，為了怕讓厲沉蕭知道，莫家人特意將這些藥丸放在維生素C的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