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來得及時
話音剛落，便被他一把扯到他的懷裡。
他的手臂不停的在收緊，緊到她快要無法呼吸，卻莫名的不想推開。
這一刻，沒有什麼比感受到他的存在，更重要了。
厲沉蕭緊緊抱著她，恨不得能將她徹底的按到自己的身體里，害怕一鬆手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起伏，甚至到了此刻都久久不能平復下來。
他真的就差那麼一點就失去她了……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后怕！！
那種恐懼已經佔據了他渾身每一個角落，深深的侵佔著他的理智，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的不理智，也是第一次這麼害怕和猶豫，以前的厲沉蕭做事情從來沒有有所顧慮，更不會去考慮什麼後果，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讓他害怕的東西，就沒有能夠牽絆住他的東西，可是，他好像真的高估自己了！
警察帶走了李瀟瀟，大家都相續的散去了，只有……
莫傲晨。
他的手因為一邊要極力的扯住繩子，麻繩的摩擦弄的他的手心滿是鮮血。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心裡的緊張一點不亞於厲沉蕭。
可是……
看著他們抱在一起，他竟無法上前拉開他們，無法理直氣壯的吧程綺夢拉回自己的身邊。
或許這個時候，程綺夢需要的也不是自己。
莫傲晨垂下眼帘，唇邊勾起嘲諷的弧度，便轉身大步的離開。
他走的很快，彷彿怕多留一秒。
待到大家都離開，程綺夢才推開厲沉蕭，拉開彼此的距離，「回去吧。」
「先去醫院。。」
他的目光帶著溫柔關切，始終心疼的看著她臉上的傷。
程綺夢的心裡一暖，眼眶就開始發熱。
他是在關心她嗎？
她疑惑著，就問出了口，「你在關心我？」
厲沉蕭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嘴角，輕撫她的傷口，似笑非笑的問，「你的情商是不是只有0？嗯？」
這句話的意思是間接的承認的嗎？
程綺夢笑了，又聽他說，「正常的情況下，情商不高，智商就高，怎麼你的智商也……」
「喂，你是在說我笨嗎？」她笑著打斷他的話，佯裝生氣。
厲沉蕭挑眉，眉眼帶笑，「難道還不笨？」
程綺夢不服氣，「我哪裡笨了？」
「你哪裡聰明了？」
「你……」
她語塞，發現自己要想和他拌嘴，還真是永遠的輸家啊。
厲沉蕭笑了笑，才退一步的說，「好了，我承認，偶爾有小聰明。走，我帶你去醫院。」
他拉著她要走，剛走兩步，發現她腳上的鞋子都不知去哪裡了。
衣衫不整，光著腳丫，看了讓人心疼。
如果他晚到一步，她是不是就被人糟蹋了？
幸好，他來的及時。
如若不然，這會成為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撫平的傷疤。
有些事，一旦錯了，縱使再極力的彌補都已經無法完整了。
所以他唯一慶幸的是，他來的及時。
「怎麼了？」
察覺他在看她的腳，程綺夢不自在且疑惑。
就在她滿是疑惑的時候，他已經彎下身，把她突然抱了起來。
程綺夢心下一驚，害怕摔跤的她，下意識的環住了他的脖子，驚愕看他，「你幹什麼啊。」
「抱你下去，你連鞋都沒穿，怎麼走？」
他說著，已經邁開了腳步。
程綺夢不再推開他，而是緊緊環住他的脖子，看著他蹙眉走的很小心，她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重了？
從六樓下去，再抱著她走出工地，還是有那麼一段距離的，再加上這裡的路非常難走，到處都是亂擺放的石頭和鋼筋。
她甚至聽見他的呼吸微微粗重。
她感到不好意思，紅了耳根，「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
「抓緊我。」
「可是……」她咬唇，紅著臉，「你不累嗎？」
厲沉蕭笑了，唇邊揚起大大的笑容，「你是想問我你重不重？」
「……」
「是很重，不過，我還能承受的住。」他說著，又抱緊了一分。
程綺夢的臉開始火燒的燙，雖然不好意思，可也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抱著離開。
終於，到了車裡。
「先去醫院。」
「不要……」
她搖頭，「我不想去醫院，除了一點小傷，我沒事的。」
程綺夢不想小題大做，尤其是現在，她只想回去好好清洗，然後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的目光帶著哀求，厲沉蕭沉默了好幾分鐘，才點頭，「好。」
他的回答，倒是讓她有些驚訝，以前他根本不會給她拒絕的權利。
興許是太累了，程綺夢靠在車窗邊沉沉的睡去，她這一覺睡的是真沉，等她醒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厲家了，身陷暖暖的被褥里，舒適溫暖，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只是她做了一個噩夢。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邊還充斥著厲沉蕭的味道。
淡淡的薄荷清香，清冽的味道。
他不喜歡用香水，沒有濃郁的古龍香水味……
程綺夢睜開眼睛，打量周圍的環境，還沒等徹底清醒，身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醒了？」
轉身，才看見他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厲沉蕭側身睡著，一手撐著腦袋，正似笑非笑的凝著她，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撩過她臉頰邊的髮絲，低聲問，「睡的好嗎？」
他的聲音很是溫柔，溫柔的讓人眷戀。
程綺夢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彷彿平日里那個冷硬霸道的厲沉蕭是另一個人。
察覺到她木訥的目光，他微微挑眉，「怎麼了？」
程綺夢側過身，與他面對面的側躺著，「我只是覺得你今天很不同。」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個樣子，你也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跟我說過話。」
「你是在責怪我平時對你太凶？」
程綺夢笑了出來，「不止是凶，還很不講道理。」
這樣看著他，讓她想起了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是那樣張揚霸道的一個人，彷彿就以折磨她為樂趣。
「把你的工作全都丟給我，洗衣拖地煮飯我哪樣沒做？還要天天被你嚇。」她還記得，那一次他逼著她跳到游泳池裡，明明不會游泳，可她還是跳了，差點就沒了小命。
程綺夢嘟唇，眼睛里卻帶著笑容，「你是不是經常這麼欺負人啊？」
厲沉蕭的唇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讓他剛硬的五官都變得柔和起來，他搖了搖頭，「仔細想想，應該沒欺負過別人。」
程綺夢笑的用手指他，「這麼說，我是唯一一個？」
「嗯，你覺得榮幸嗎？」
「你天天被人欺負會覺得榮幸嗎？」
她笑著反問，他卻但笑不答，眷戀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真實而美好。
忍俊不已的伸手去撫她的臉頰，動作輕柔的好似在呵護一件他非常寶貴的東西。
程綺夢靜靜的望著他，沉浸在這種安靜卻幸福的氣氛里。
「你知不知道，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會很危險？」
「啊？」
程綺夢一愣，看清他眼中閃爍的渴望，她才急急的要移開視線。
可是，還是來不及了。
他的吻，已經輕輕落在她的嘴角。
彷彿在試探她一般，並沒有深入，等著她的反應。
程綺夢繃緊了神經，屏住呼吸，身體一陣陣的發軟。
以前她覺得，小說里過電酥麻的感覺是不存在的。
可真的親身體驗了，才知道真的有一陣su麻的感覺傳遞了全身，彷彿骨頭都要酥了。
似乎感受到她的心甘情願和等待，厲沉蕭揚起嘴角，黑眸里閃爍著笑容，這才將唇覆上她的唇瓣。
那柔軟的感覺，和他想的一樣美好。
他翻身而上，大手穿過她的髮絲輕捧著她的臉頰，加深這個吻。
灼。熱而充滿著渴望的吻，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氣息交織，混合著淡淡煙味的舌緊緊抵著她的唇齒間。
程綺夢只覺得渾身都似火在燒，竟是那麼熱。
而他身上的熱度更是驚人，他就像個大火爐。
唇移到頸間，竟落在她的耳邊。
那一剎，程綺夢失聲叫了出來，只覺得渾身的神經都被他牽絆了，她捲縮著身子，偏過頭想要躲開。
他卻像是發現驚奇一般，淺笑的吻著她的臉頰，「這裡比較有感覺？」
原來，耳朵是她的弱點。
程綺夢紅了臉，就連耳根都紅的嚇人，卻嘴硬的反駁，「沒有。」
「沒有？那再試試。」
「不要！」
她感覺制止他，深怕他再繼續，她會身不由已，無法思考。
厲沉蕭捧著她的臉，近距離的對視她，正想再繼續下去，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程綺夢趕緊催促，「你的。」
「別管它。」
「還是去接吧。」
「不接了。」
「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她勸著他，其實是因為自己心裡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她不知道，再發展下去，會不會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雖然這個時代，已經足夠的開放，可她還有開放到要跟一個假結婚的男人隨便亂來，即便她不排斥他。
程綺夢推著他，「快去接。」
她的心事完全寫在臉上，她是在害怕嗎？
厲沉蕭凝著她，低聲道，「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決定了，不管她愛不愛他，他都要定她了。
她註定要是他厲沉蕭的女人！
程綺夢當然聽得懂他話里的意思，聽得她心都酥了。
他翻身下去，接起電話。
程綺夢清楚的看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出什麼事了？
果真如她所說，出了事情
可程綺夢萬萬沒想到，出事的是林吉兒。
她跟著厲沉蕭焦急萬分的趕到醫院，林吉兒已經轉入病房。
醫生說：醒過來的幾率很小，家屬可以考慮放棄治療。
這麼殘忍的話，程綺夢第一次聽見。
怎麼能放棄呢，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啊！
可醫生說的又是很理性的話，林吉兒車禍導致徹底昏迷，也就是所謂的植物人腦死亡，她除了還維持著奄奄一息的呼吸，就只能躺在床上，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做不了。
厲沉蕭被醫生叫走，病房裡就只剩下程綺夢。
她坐下，看著林吉兒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心裡不是滋味兒。
雖然，她不喜歡她……
可也不希望，她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會突然車禍？
「吉兒，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你不是想要嫁給厲沉蕭嗎？你這樣一直躺在這裡，就永遠輸了，你知道嗎？」
那個天天跟她挑釁的林吉兒，此時變得這麼的安靜，安靜的讓人難受。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跳起來說，誰認輸了？
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程綺夢低下頭，難以平復悲傷的心情，原來禍福有時候只在一瞬間，生命是那麼的脆弱。
你身邊的某個人，有可能突然就離你而去，讓你措手不及。
程綺夢正難過，一雙手撫上她的肩頭。
她抬眸，對上厲沉蕭略帶安慰的眼神。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在無言的安慰她。
可她知道，比起她，他可能更難受吧？
他對林吉兒，有著更深的感情……
在回去的路上，厲沉蕭始終沒有說話。
他的眉頭，也是緊蹙著。
程綺夢知道他難受，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直到回到家，她洗澡出來，看見他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抽煙。
一旁的煙灰缸里，已經有了四五根煙頭。
程綺夢終於忍不住，上前奪過他手裡的煙，心裡悶悶又心疼的說，「我知道你難受，可你也不能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
見他對林吉兒的事情如此難過，程綺夢不知為何，竟會覺得心裡有點酸。
「我知道，你跟她的感情很好，你是不是在跟我離婚之後就打算跟她在一起了？所以你接受不了她出事，可是厲沉蕭，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等她醒過來。」
她說的滿是真切，雖然她也覺得自己虛偽。
她明明就嫉妒的要命，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為什麼厲沉蕭確是滿臉的無奈？
厲沉蕭轉過身面對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在亂想什麼？」
一聽他柔和的語氣，頓覺一陣酸意衝到鼻子。
程綺夢忍了忍，擠出笑容，「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他打斷她的話，又蹙眉問，「還有，誰告訴你，我要跟你離婚？」
她意外，「可是，你的律師明明就來找我了。」
「律師？」
厲沉蕭一臉疑惑，好似真的完全不知情。
「律師不是你找來的嗎？你連離婚協議都準備好了，讓我馬上簽字。」
越說這個，她就越是委屈。
可是厲沉蕭卻一臉的不知情，「如果我記憶力沒出差錯，我從來沒有找過律師，還有……」
他捧著她的臉頰，一字一句的說，「吉兒對我而言，就是妹妹，我會娶自己的妹妹嗎？我是難過，她住在這裡，我沒能照顧好她，還出了這種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她哥哥。」
「妹妹？」
他把吉兒當成妹妹？
程綺夢無法相信，眼眶紅了一圈，又說，「可是，你還替她過生日，還和她在辦公室里親熱。」
這些，她都是看的真真切切啊，難道都是假象？
厲沉蕭的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無奈，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圈抱著她，「我怎麼會娶一個這麼笨的老婆。」
那些不都是為了做給她看……
他多希望她能吃醋，能跑到他的面前鬧。
可她卻表現的一臉不在乎……
原本是想要氣她，結果，反倒是氣到他了。
看見她沒心沒肺的和別的男人約會聊天，他真恨不得衝上前把她拖回家。
程綺夢靠在他的胸膛，聽見那悄然的嘆息和笑聲，「笨蛋。」
「你才是笨蛋。」
她不服氣，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嘴角卻忍不住的往上揚起。
原來，『老婆』這個詞，從他的嘴裡叫出來，這麼好聽，這麼甜。
甜到人的心坎里了……
多希望這一刻能永遠的停止，她開始眷戀他的一切，不想丟下，也不捨得丟下。
雖然林吉兒出了事，她是冒充的這件事，暫時不會曝光。
可她遲早，是要離開的。
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悶悶的。
怎麼辦，她好像有點喜歡他，貪心的不想離開了。
程綺夢主動伸手抱著他的腰身，第一次這麼主動，卻帶著不一樣的心情。
「沉蕭，你說吉兒要是醒不來怎麼辦啊？」
「不會的，我會找最好的醫生。」
「怎麼會突然就發生這種事情，說實話，我還是寧願她跟我吵吵鬧鬧的，看著她躺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我都挺難受的。」她嘆息的說著，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還有你，以後別開車那麼快了，也別喝那麼多酒。」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厲沉蕭的眉目間染上笑意，「你是在擔心我嗎？」
說著，還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低頭細看她，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臉上浮起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