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什麼時候會有重孫
「爺爺！」程綺夢尷尬的叫了聲，想要制止爺爺別再說了，她的臉都有些發燙了。
爺爺總叫她和卓元生孩子，這對她和卓元來說，都是一種局促的尷尬。
相比於她的羞澀，卓元倒是維持著冷靜，按照她的喜好點了好多菜。
這頓飯吃的程綺夢尷尬極了，爺爺實在是太『照顧』她了，總是叫卓元給她夾菜。
她一緊張就容易慌了神，聽著爺爺一臉認真的問，「你們沒有做避孕措施吧？」
「啊？」
程綺夢的臉蛋瞬間漲紅，卓元也終於忍不住開了口，「爺爺，吃飯吧，您不是說，食不言寢不語嗎？」
老人家卻不以為然，「我是怕你們忽悠我，那我要到什麼時候才有重孫。」
程綺夢尷尬的擠出笑，清咳了幾聲，抓起一旁的杯子，想要喝水壓壓驚。
她不假思索的喝了一大口，入口卻是辛辣的液體，嗆得她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咳的滿臉通紅，引起他人側目。
卓元伸手幫她拍了拍背，把轉盤上她的果汁杯拿下來，遞給她，「你的果汁在這裡。」
她一愣，這才注意自己手裡，握著的是他的酒杯。
那她，剛才不是喝了他的……口水……
程綺夢窘迫，難堪的想要把自己塞到地縫裡去。
「沒事吧？」
卓元擔憂的看她，程綺夢滿臉通紅的搖頭。
抬眸之時，一眼便看見了厲沉蕭和林吉兒。
他們正走入餐廳，在侍者的帶領下，正要朝著這邊走來。
程綺夢愣了，等她反應過來，想要躲起來，也已經遲了。
厲沉蕭看了過來，彼此的視線相撞。
他清冷的目光，讓她好似被閃電擊中，全身都在一點點的僵硬。
林吉兒也發現了程綺夢，當下主動的挽住厲沉蕭，似在宣示著自己的獨有權。
「不過去打聲招呼嗎？」
林吉兒笑著問。
程綺夢聽了，心提了起來。
她暗暗的握緊了手裡的餐具，獃獃的看著他。
以為，他會和以前一樣，生氣的走過來。
可是……
「不用了。」
厲沉蕭淡淡的說，扯起嘴角，看向林吉兒，「我們坐那邊。」
說著，拉著林吉兒走向另一邊。
看著他冷漠陌生的背影，程綺夢領略了從所未有的冷落滋味兒。
原來，冷漠可以如此傷人。
她甚至希望他能氣呼呼的衝過來。
程綺夢僵硬的坐著，逼自己移開目光，看著眼前的美食。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臉上是落寞的。
卓元皺眉，將她的心事看的一清二楚，「要不要我過去解釋清楚。」
「不用了。」
程綺夢微笑，解釋什麼？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厲沉蕭厭惡自己，現在她可能就要做到了，又何必去解釋什麼呢？
程綺夢夾起菜，佯裝開心的吃著，「這裡的菜，是挺不錯的。」
卓元看著她的笑容，心裡澀然，卻終究沒有再開口提解釋的事情。
飯後，卓元送她回家。
離開餐廳的時候，她不爭氣的偷偷看了厲沉蕭一眼，卻驚嚇的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
對上他的視線，她嚇得心跳加速。
他的眸光沉沉，直直的看著她，可下一秒，便又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垂下眼帘，滿臉冷漠，好似剛才只是她出現的幻覺，而他根本就沒有看過她一樣。
林吉兒似在跟他說話，程綺夢看見他的嘴角勾起清淺的笑容，讓本是僵硬肅冷的臉瞬間柔和了很多。
程綺夢急忙別過眼，不再去看。
這樣的畫面，太刺眼，看多一眼都是傷。
在回去的途中，程綺夢一路的發獃，並沒有聽清楚卓元說了什麼，她就含糊了應了一聲，「嗯。」
卓元側首看她，「那我明天來接你。」
「啊？」
程綺夢一愣，她剛才，答應了什麼嗎？
卓元看著她一臉的迷糊，無奈的笑了，「明天你真的可以看音樂劇？」
程綺夢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答應他，去看音樂劇啊。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就這麼答應了。
既然答應了，還怎麼好拒絕？
程綺夢擠出笑容，「可以啊。」
反正明天，厲沉蕭要替林吉兒慶祝生日，她自己也無處可去。
「那我明天去你公司樓下接你？」
「好。」
程綺夢微笑，再看向窗外時，又再次的走了神。
回到家，黑漆漆的卧室，有點冷。
剛走入，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冷的她抱緊雙臂。
還記得，自己剛住進來的時候，特別害怕厲沉蕭會進來。
可現在，就算她去請他，他也不會來了吧？
程綺夢苦澀一笑，嘆口氣，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在想什麼呢？打起精神，遲早要離開這裡的，倒不如現在就開始習慣。」
她整理好心情，便拿出幾份文件，投入在工作里。
不一會的時間，樓下就傳來車聲。
程綺夢分了心，會忍不住去仔細聽樓下的動靜，聽他的腳步聲，有沒有靠近。
可是，根本沒有。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門外都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
她還是沒有忍住，起身走出去。
下了樓，才看見他和林吉兒正坐在客廳，依偎在一起，親密的看著電視。
林吉兒靠在他的肩膀，挽著他的手，一臉幸福。
程綺夢一愣，險些一步子踩空了摔下去。
可危險中，又急忙的扶住了扶梯，才免去自己摔下去。
扶著扶梯的手，暗暗的緊了幾分。
林吉兒朝她看來，並沒有鬆開厲沉蕭，反倒是更加親昵的靠著他，笑著說，「念念，你也回來拉？」
程綺夢笑，「是啊。」
她猜，自己臉上的笑容，一定很難堪。
否則，厲沉蕭盯著她的眼神，怎麼帶著一股的厭惡憎恨。
他的憎恨太明顯，明顯的讓人承受不住，她只能轉移視線，逼自己微笑的面對，大大方方的走下去，徑直走向冰箱。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她佯裝不在意的問，「你們今天玩的開心嗎？」
說著，抓起一瓶飲料，開了就喝。
不料，自己開的是一瓶蘋果醋，急急的喝了一大口，直嗆得她眼淚都要出來。
幸而，她背對著他們，他什麼都看不見。
程綺夢再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壓下心裡的酸意。
林吉兒笑的甜蜜，「挺好的，念念，你呢？」
「我？」
「我看見你跟那個卓先生……」
程綺夢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厲沉蕭，發現他正認真的看著財經頻道，似乎不關心這個問題。
她當然知道，林吉兒為什麼要突然問起卓先生。
是故意的吧？
程綺夢微笑，「只是碰巧見到。」
「他送你回來的吧？」
「嗯。」
「我看他，好像對你有意思呢。」
程綺夢只得僵硬的笑了笑，咬牙問，「有嗎？我怎麼沒察覺。」
「念念，你覺得卓先生，這個人怎麼樣啊？」
面對這接二連三的問題，程綺夢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問。
可自己又不能拆穿，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挺好的。」
說著，又忍不住看了眼厲沉蕭，興許是賭氣，程綺夢故意說，「人好，脾氣也好，沒有外面說的那麼難以相處。」
林吉兒揚起嘴角，「那是對你特殊，你知道嗎？他對別人都超級嚴肅的，我還從來沒有聽誰說他脾氣好的。」
程綺夢皮笑肉不笑，腹誹：還真會接話，三兩句又把問題說嚴重了。
不過，厲沉蕭不會在乎吧。
他根本就不在乎……
突然……
啪的一聲。
厲沉蕭把遙控器，丟在茶几上，起身往樓上走去。
那重重的一聲，嚇得程綺夢和林吉兒一愣。
他走上樓，程綺夢也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林吉兒坐在客廳，拿起遙控器的時候，發現殼都裂了。
心裡微微的一怔，抬頭看向書房的方向。
他是在生氣嗎？
聽見莫念念談論別的男人，他在生氣？
林吉兒咬唇，努力壓下自己複雜的心情。
也許，只是碰巧摔裂了。
沉蕭哥已經在慢慢的接受自己，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好了，在她黏著他抱著他的時候，他沒有再強硬的推開她，不是嗎？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在慢慢的接受她，她離他也越來越近了。
她不能輕易的放棄，勝利馬上就要屬於她了，沉蕭哥馬上就要屬於她了。
林吉兒咬緊唇瓣，不允許自己退縮。
******
翌日。
程綺夢很想努力工作忽視這一天，可她還是輸了。
從他，沒有來辦公室開始，她就無法集中精神。
無奈，她又在他的辦公室里辦公，所以第一時間知道他有沒有來公司。
厲沉蕭雖然平日里有著少爺脾氣，也總是把工作丟給她來做，有時候甚至懶得看文件，就讓她站在一旁，念給他聽，他則悠閑的靠在沙發里翻閱雜誌。
她會生氣的瞪他，問他有沒有在聽，他卻不緊不慢的告訴她，哪裡她讀漏了一句，告訴她這份合約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完善和更改……
縱使如此，他幾乎沒有不來公司的時候，除了出差。
可是今天，他沒有來。
而程綺夢很清楚，他也沒有出差。
他沒來，只是因為今天是林吉兒的生日。
想必，一天都陪著林吉兒吧。
到底是青梅竹馬，她比不過。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剛出公司，就一陣喇叭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她嚇得一愣，回頭看去，卓元的車已經在身後。
他降下車窗，把車開到她的身邊，「上車吧。」
程綺夢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答應了他，今天要一起去看音樂劇。
她都把這件事忘了，忘的一乾二淨。
可卓元已經來了，難不成自己還能拒絕？
程綺夢微笑的上了車，「音樂劇幾點開始？」
「晚上8點半，先帶你去吃飯。」
「好啊。」
程綺夢盡量讓自己能開心點，跟著卓元去吃了飯又看音樂劇。
坐在演出廳內，看著舞台上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她卻沒什麼心情。
其實，她對音樂劇這種東西，一點都沒興趣。
她更不知道，到底講了什麼樣的故事，只知道一群演員在上面又唱又跳，看到最後她連一個人的名字都沒有記下來。
唯一讓她感到愧疚的是，卓元一直在她身邊幫她解說，他就像個解說員，不停的告訴她這是什麼故事，台上哪個演員是他公司旗下的……
可惜的是，她一句都沒聽進去，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出來的時候，又精神恍惚的撞到別人身上，對方手裡的可樂就這麼準確無疑的落在她的身上。
潔白的裙子上，大片的可樂印記，實在太過顯目。
程綺夢正不知怎麼辦，一件帶著暖意的衣服，輕輕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疑惑抬頭，對上卓元含笑的雙眸。
「披著吧，正好你今天穿的也少，我看你冷的臉色都白了。」
程綺夢的確是有點冷，她下午離開公司的時候，太晃神了，忘了拿走自己的外套，就這麼穿著單薄的裙子就出來了。
「謝謝。」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走吧，我送你回去。」
「額，不用了，我自己搭車吧。」
「萬一你出事了，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所以，你還是讓我送你吧。」卓元半開玩笑的說，程綺夢盛情難卻，只好答應。
其實，她也不否認他的話。
他說的很對，以她今天這種恍惚的勁，是很容易出事的。
回去的路上，卓元忍不住說，「你有心事？」
「啊？沒有。」
「你的臉上寫滿了心事。」
程綺夢擠出笑容，「沒有，我只是有點不舒服。」
她不想說，他也只好不再問。
車子很快抵達了厲宅。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卓元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衝動的想法。
他突然很想要走進她的生活，真正的了解她。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
卓元啊卓元，你竟然想要走近一個有夫之婦！！
******
程綺夢回到家，剛想要關上卧室的門，突然被人一把用力的推開了門。
砰的一聲，嚇得她愣住，錯愕的看向一臉怒意的厲沉蕭。
此刻他就站在門口，那深沉的眸子憤憤的盯著她，像是要吃了她一般，渾身還有著酒氣。
程綺夢想問他怎麼了，可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用力的把她按在牆上，後背重重的撞在冰冷的牆壁，疼的她赤牙咧嘴。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叫疼，他的吻已經重重的落了下來，堵住了她的所有聲音。
程綺夢一驚，緊皺眉頭，「唔……」
她下意識的想要反抗，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卻怎麼都推不開。
她的反抗反倒還勾起了他的怒火，將她壓得更緊，讓她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
他吻的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以說霸道野蠻又粗魯，近乎是在咬她，讓她的唇瓣都疼了起來，越是疼她就越是清醒，越是害怕的想要反抗。
今天的他，似乎有些不太尋常，吻的毫無章法，身上強烈的酒氣佔據了她所有的感官。
他喝醉了？
所以，把她當成了林吉兒？
還是，他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吻誰，在做什麼？
程綺夢皺眉偏過臉，想要躲開他的吻。
可他的吻如影隨形，無論她躲到哪裡，偏到哪一邊，他都能追上她的唇瓣。
空氣越來越稀薄，只剩下火藥味。
他的雙手緊緊捧著她，吻到她痛的顫抖，他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彼此的呼吸都很急促……
他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彼此近的呼吸可聞。
淡淡的酒氣呼在她的臉上，還有他灼人的氣息。
她無辜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可他看她的眼神，就像隨時要把她就地正法，才能宣洩他心裡的憤怒。
程綺夢近距離的對視著他，他因情緒而煽動的鼻翼，熾烈急促粗重的鼻息，還有那黑的嚇人的雙眸，都充分證明了他對她的恨意，他捧著她臉蛋的雙手，似也在努力的控制，控制著不掐上她的脖子。
他在恨她嗎？
可他為什麼要恨她？
她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既然他還不知道她是冒牌貨的事情，又怎麼會對她有這麼深的怨恨？
程綺夢不明白，就在她動了動嘴角，想要開口問，卻聽見他冷聲的質問，「莫念念，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話從何說起？
她的聲音哽在喉嚨里。
「我……」
「我真後悔當初一時心軟，答應跟你結婚。」
他的聲音低沉，沒有任何的溫度，就像從寒冷刺骨的冰窖里傳出來，聽的程綺夢的心口一顫，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那一剎那，看著他痛恨的眼神，程綺夢第一次嘗到了痛心是什麼滋味。
他說他後悔跟她結婚，後悔認識她……
她的解釋和疑惑全部都哽在了喉嚨里，就像一團棉花堵在那，就連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以至於呼吸的時候會讓胸口悶悶的疼起來，疼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厲沉蕭鬆開她，往後退了兩步，「莫念念，我厲沉蕭沒有戴綠帽子的嗜好，所以你最好記住自己的本分，否則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想殺了你。」
他近乎咬牙說出這句話，語氣之重完全不像是在跟她開玩笑，好似他真的在剋制，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有那麼一天，他會控制不住，真的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