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住院

  「媽……」


  「丫頭，你爸要打死我了，啊……」


  我聽得電話那頭傳來的乒乓的響聲，我的心都跟著震顫了，慘叫聲驚破了整個教室，抓起書包，我飛也似的沖了出去，慌亂的在街上找車，不顧來往的車流。


  後來如何坐上回家的車子已經不知道了，我滿腦子全都是媽媽被打的血粼粼的樣子，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


  趕到家裡，我卻只看到了家裡破爛的一切，門是開著的，可屋裡面沒有人，地上一塊血跡。


  這個時候鄰居過來，說我繼父喝多了酒，拿著斧頭管我媽媽要錢花，一直在問我在哪裡，要我學費給他買酒。我媽媽身上已經分文沒有，繼父就用斧頭砍了媽媽。


  我聽得渾身一震驚跳，直接去了我們這裡唯一一的一家醫院。


  不用找也能看到，那個被人群圍住的人就是我的媽媽，而我的繼父卻一副做錯了事情知道改過自新的樣子，他哭的鼻涕泡都飛了出來，臉上帶著血跡，身上滿是血水，一隻光腳，一隻腳穿著破爛的拖鞋。


  我沒有看他，鑽進了人群，看著躺在床上被包成了粽子一樣的媽媽。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了，我嚷著要打電話報警。


  叫我生氣到是，媽媽這個時候卻將我攔住，就好像當時攔著我不能將繼父欺負妹妹的事情說出去一樣。她用很微弱的聲音對我哭訴，告訴我不能報警，報警了繼父就被關進去了，她如何養活一家老小啊。


  我不理解媽媽為什麼要卑微到這樣地步，一個整天就知道喝酒打人，還曾玷污自己女兒的男人，還有什麼留戀的地方。


  自從我上了大學之後我再沒有管家裡要過一分錢，除卻妹妹的生活開銷，我連自己的開銷也是我學期打工賺來的，媽媽也有自己在超市做收銀的工作，家裡的所有收入都是我和媽媽，那個繼父只知道喝酒，這幾年從來沒有給家裡添過一分錢。為什麼現在還是離不開他，難道真的要等她被打死的那一天才真的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堅持是錯的嗎？


  我不聽媽媽的勸阻，已經撥通了電話，可這個時候繼父從那邊一路跪著爬向了我們，腦袋悶悶的磕在地上，嘴裡嗚嗚的說著什麼。


  我瞧著他的樣子，真的恨不能也像他一樣不顧一切的舉著斧頭將他砍倒在地上。


  可我還是理智的，知道了一旦報了警，倒霉的不光是我們一家，還有媽媽老家的人。


  記得很久之前，繼父打了媽媽之後被好心的鄰居報了警，繼父整日去鄰居家鬧事，在那之後，鄰居家就是想管也不敢管了。


  我深吸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珠子，不顧繼父的糾纏，不理會他的親戚們上前阻攔，強烈要求將我媽媽轉院。


  媽媽已經流了很多的血，現在雖然止住了血可也很危險，傷口很嚴重，大夫說來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血人。我不敢想象當時繼父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更實在看不得她現在的樣子，終於在醫院的候診室里爆發，「誰敢攔我，我就死給誰看，要不然我們同歸於盡。」


  我的怒吼聲終於換來了片刻的安靜，我將那些親戚的嘴臉一一看過，又說，「錢我自己出，你們要是真想幫忙就給我讓開。」


  聽得我自己會出錢，那些眼巴巴的還想要上前阻撓的親戚們終於安靜了下來。


  可我還是能夠聽得她們說，「有錢了不認識窮親戚了。」


  「就是，橫什麼橫，當年要不是有你這個繼父，你們娘仨都去要飯嘍！」


  我急了，怒的回頭瞪了他們一眼。


  當年一個個像吸血一樣的圍著我家人轉，現在卻冷血的還不如街坊鄰里來的親近。


  就算我繼父從前生意做得好，可當年拿的錢也是我媽媽多年的積蓄。我繼父掙的錢這些所謂的親戚也沒少佔，現在卻不認人了。


  我哼了一聲，「你們欠我們家裡的錢還上了，我也不會帶我媽媽離開，拿的出來嗎？」


  幾個人紛紛閉上了嘴巴，不再插話。


  這裡雖然地方很小，可因為是公立醫院，對外面的聯繫還是很快的，當天天黑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我坐上了救護車，看著那邊已經酒勁上來四肢岔開睡在過道上的繼父一眼，頭也沒有回的揚長而去了。


  夜裡的十點多才到我上學的市裡。


  我想先去給我的學長打一通電話，要他幫忙找一下我妹妹。可突然想到昨天的事情，還是將電話放下了，安排好了媽媽自己打車去了妹妹那裡。


  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