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的瞬間遇見你（43）

  其實莫笙原本最早也要後天才回港，可是昨晚樓伶以不方便為由不接他的電話，他心裡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後來聯繫閆旭，得知樓伶燙傷了手，所以買了最快回港的航班，而讓路遠留在瑞士按他的指示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航班抵港后開機收到閆旭發的短訊，他立即去停車場取車直接來了醫院。


  他走過去，樓伶終於回神，望著風塵僕僕的男人，問：「你不是去了瑞士么？」


  莫笙沒立即回她，而是俯身先查看了她燙傷的雙手，雖然患處抹葯后已經好了很多，沒有昨天那麼觸目驚心了，可莫笙還是覺得心臟的位置猛地抽了一下。


  他往患處輕輕吹氣，神情一改方才面對樓嘉恆時的冷硬，變得十分溫柔，捧著樓伶的手彷彿在呵護著什麼至珍之寶，分外珍惜。


  樓伶失憶后將她和莫笙同居及新婚時的甜蜜恩愛忘得一乾二淨，不知道原來冷酷如莫笙竟然也有這麼柔情的一面，簡直把她當成了一痛就要大人呼呼的小孩子。


  「對不起。」莫笙忽然開口。


  樓伶愕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莫名其妙道歉。


  莫笙也沒解釋，只是避開她的手輕輕的把她抱入了懷裡。


  熟悉的氣息灌入鼻腔，乾淨清新，樓伶呼吸一窒，下意識想推開他，卻聽他說：「我們在一起吧，我來照顧你。」


  樓伶以為他是看自己雙手燙傷怕她照顧不了自己才這樣說，所以拒絕了：「這幾天我妹妹會照顧我。」


  「我指的是餘生。」


  樓伶心口微微一震，仰起下巴望著頭頂的男人，目光自他線條流暢的下頜移至他漆黑的眼眸與他對視，卻在他眼裡看見一個仰著頭的小小的自己。


  「記得我上次說生病住院的事么？其實是我心臟出了問題。」


  心臟出了問題？血色一下從樓伶臉上褪去，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心臟不好？」


  「嗯。」


  「我以前……知道你心臟不好么？」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這件事？

  莫笙望著她，點頭道：「你以前知道我做過心臟手術。」


  「那現在又出了什麼問題？是心臟出現排斥反應了嗎？」


  「差不多是這個原因，畢竟這類手術就算再成功，全球到目前為止生存最高的患者也只有三十幾年，而我今年已經第十一年了，可能沒那麼好的運氣再活幾十年，也許下一次身體突然出狀況人就沒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事不關己，樓伶卻聽得心驚肉跳喉嚨發堵，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她顧不得手上的燙傷去抓他的手，明明自己都心急如焚一臉無助卻還安慰他：「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應該有辦法的，你先別灰心，別著急也別太勞累，身體最重要……」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對他病情的恐懼混合那些堆積在心底無處宣洩的情緒，統統化做了眼淚。


  莫笙沒想到她會哭得這麼傷心，本來他說這些只是想讓她心疼自己好答應他的要求，因為他知道她心軟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