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平易近人
只是那個時候，她也說不清楚，自己興奮是因為發現高高在上的大領導很平易近人，還是因為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平民化？
回到辦公室之後，年與江又很快進入到了未完成的稿子里。
煙，一根一根地燃著，電腦屏幕上的字，一行一行增加著。
因為一個愉快的宵夜，百合也趕走了不少的瞌睡蟲。
可是當凌晨一點多，在生物鐘最睏乏的一段難熬的時間裡，她瞧著年與江仍然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考中。
自己的眼皮卻越來越重的時候，她才明白：長得再好看的男人，也沒有她的枕頭和她的床靠譜！
就這樣，百合一邊艱難地跟周公抗衡，一邊聽著年與江嘴裡比金子還難挖掘出來的字字如磯的話，再完全不經過大腦敲在電腦上。
直到天色完全泛白的時候，年與江捻滅了最後一支煙，直起身，仍神采奕奕地對她說：「可以了，你校對一下，待會列印出來給我送到會議室，上午你回去補個覺！」
百合突然來了精神，連忙笑盈盈地連連點頭：「好叻，您放心吧！我給您放到您開會的位置上！」
一聽到「補個覺」，簡直比給她發幾百大洋的夜班費還要興奮！
年與江看著她疲憊小臉上強撐著的精神，狹長的眸子里漾起一絲漣漪，離開辦公室前對她說：「差不多就行了，這個講話不下發，就我一個人有，有個把錯別字沒事，早點校對完回去休息！」
「嗯哪！」
百合感恩戴德地目送著瞬間背影高大起來的領導，他的話像給她注入了一針興奮劑一樣，她精神抖擻地很快校對完了文稿。
通讀一遍下來，她驚訝地發現，雖然通篇都是出自他之口，但卻很巧妙地將她之前寫的那幾條大綱都融合到了稿子里，他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更專業的說法，做了一些更貼近實際的詮釋。
百合的困意徹底被這充滿鼓勵的講話稿掃到了九霄雲外，心裡簡直對自己的大領導崇拜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更準確地說，她對他的感激勝過了崇拜。
對於一個剛入職不久的年輕人來說，最挫敗的無非就是自己絞盡腦汁做出來的方案被領導全部否決。而年與江，竟然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把自己這個小助理的想法非常藝術地拔高了一個層次！
崇拜感激之餘，她又非常認真地校對了一遍之後，才列印出兩份，送往四十分鐘后即將開會的會議室。
總部領導參加的幹部大會，聽說整個研究院的基層、中層領導近兩百人都會參加，秘書科的同志們早早就在會議室布置會場了。
看見百合拿著資料進了會議室，正在擺放資料的小柳熱情地迎了上去：「百合，你也參加會嗎？」
「沒有，我把年書記的講話稿送來。」會議室里的窗帘由於常年不打開，頭頂上璀璨耀眼的燈光讓熬了一夜的百合有點不適應，她眯著眼對小柳笑了笑。
「昨天很晚看到年書記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你們不會熬夜了吧！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小柳喜歡跟江雨霏在一起玩，所以跟百合的關係也比普通同事近了許多。看到百合一臉憔悴，她自然免不了關心地問。
「呵呵，東西送來就回去休息。年書記的位置定了吧？」百合看著滿會議室里分發文件的工作人員，視線落到主席台的座位牌上，去尋找年與江的名字。
「定了，我去幫你放吧，你快回去休息，我給你把這個放在最上面吧！」
熱心腸的小柳不由分說地從百合手裡拿過資料，蹬蹬瞪跑到了主席台，放在年與江的座位上之後，給百合高高地豎了一個「OK」的手勢。
百合拿著手裡一份備用的稿子，對小柳感激地笑了笑，放心地離開了會議室。
回到公寓，江雨霏已經上班去了，桌子上放了一個保溫飯盒，下面壓著紙條：親愛的，吃了飯再睡！
打開飯盒，有熱氣騰騰的粥和包子，還有兩份小菜。百合心裡暖融融的，雨霏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洗漱完，隨意喝了幾口粥，躺在床上之後，本以為會在幾秒鐘之內就會睡著的百合，竟然翻來覆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了。
剛閉上眼，就想起了晚上加班時躲在電腦屏幕後面，偷偷看年與江側臉的樣子，完美，好看……
拿出手機，翻到相冊，看著昏黃燈光里那儒雅俊朗的臉，她竟然痴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天吶，自己肯定是睡眠不足引起神經錯亂了！
收起手機，羞澀地將頭捂進被子里，百合突然想去看他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談的樣子。
拿著稿子出了公寓，百合一邊輕快地邁著步子，一邊在心裡嘲笑自己：不僅是神經錯亂了，肯定是身體的所有軟硬體都在熬夜中被悄悄地換了零件。
自己一直不是個花痴的人啊，怎麼會衝動得跟個小姑娘一樣呢？
熬夜真是個恐怖的事情！通宵熬夜更是極其恐怖！
到會議室的時候，還有十分鐘就開會了。
參會人員除了主席台上的領導們還在後台的休息室準備，底下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百合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再檢查一遍年與江的講話稿，坐在後面工作人員席位上的小柳把她拉著坐在了自己身邊：「對我不放心啊，還專門過來檢查？」
「沒有。」百合連忙心虛地否認，晃了晃手裡的備用稿說：「我剛又修改了幾個字，我還是上去給領導換新的用吧！」
「要換趕緊去，馬上就開會了！」小柳一聽，也著急地催促她。
「好的。」
百合起身剛走兩步，前面響起了如潮水般的掌聲，她抬眸一看，原來是出席會議的領導們已經開始魚貫而入，整齊地在主席台上坐了下來。
年與江換了一套格外筆挺的正裝，非常精神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作為台上最年輕最英俊的一位領導，他即使臉上面無表情，也幾乎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慢了一步！
百合懊惱地蹙了蹙眉，只好退後兩步又坐回了小柳的身邊：「算了，改動不多，不換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