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安撫
「哦,當然不是,只是,她的傷拖不起了。」威羽少趕忙退到一個相對安全一些的位置,以免他一時發怒,將自己當成矍雅靈給掐死。他甩甩及肩長發,掏出手機,一副不羈的表情。「HI,美女,最近還好嗎?嗯,相當孤獨,還害怕,過來陪我吧,需要你的安慰。」
「除了女人,你難道不能關心點別的事情嗎?」對面的冷莫言對他的舉動十分不滿,吼道。
「哦,有他陪你就好。」用杯指指走向這邊的汪明天,他還是決定快速撤退。女的倔強,男的野蠻,他哪一個都惹不起。
汪明天也注意到了兩個人,直接走過來,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公文包,看來,是有要事談。
威羽少同情地拍拍他的肩。「祝你們愉快!」
「有什麼事?」換了一個新杯,他倒滿了紅酒往嘴裡灌下幾大口。
「事情辦成了。」遞過幾份文件,汪明天坐在剛剛威羽少坐過的地方,「所有的股東都同意了,這是出讓書。」
「嗯,過兩天去柳嫂那裡把遺囑取來吧。」
「不親自去?」
「不,你去。」冷莫言想了想,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汪明天。
「該解的結還是要解開。」汪明天意有所指。
點點頭,冷莫言不再言語。他該解的結何止這一個。
「好好辦,我還有事。」想起什麼似的,他拎起丟在沙發上的外套獨自離去。身後,立刻跟來幾個隨從,當然,還有貼身司機大友。
「應該怎樣對待女人?」冷莫言突然發問,坐在駕駛位的大友愣了一下。
「呃,老闆。」撓撓頭,冷莫言就知道他不會有實質性的答案給他。
擺擺手。道:「算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但老闆,您對矍小姐應該溫柔一點才對。」大友鼓足勇氣說道,「我媽說,女孩子就是捧在手心裡的花,要用心澆灌才不會枯萎,矍小姐那可是花中之花,要特別珍愛才行。」
「你哪個媽?」大友一直以憨厚的模樣示人,想不到他的母親還是個如此有水平的女人,冷莫言受教的同時也產生的懷疑。
「哦,是乾媽,柳嫂。」大友小聲地道。都知道冷莫言與柳嫂的微妙關係,大家一般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她。大友從小父母雙亡,是柳嫂一手帶大的。自小以乾媽相稱。
是她?冷莫言把背靠在了椅背上。
「老闆,我乾媽是個好人,她一生不嫁,就是為了守候所愛的人。她其實很在乎你的,一直希望你能和矍小姐和好。老闆,你應該敞開胸懷去接受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
大友抹抹額頭沁出的汗,偷偷地看看冷莫言。第一次和老闆講這麼多話,還是勸誡的,但願他不要生氣。
「嗯。」冷莫言不但沒有生氣,還若有所悟一般。可真神奇哦,是否真如乾媽所說,矍小姐的到來讓老闆改變小少?
大友加快車速,一路朝冷宅行進。
「雅靈現在睡著了,今天一直吵著要找你,也不肯配合威少爺治療。威少爺希望你能穩定她的情緒,儘快進行手術。」
這幾日,余紅梅不知道忙些什麼,早晚不歸,柳嫂主動承擔起雅靈的照顧工作。
站在過道里,她小聲地道。
「嗯。」點點頭,從半開的門可以看到裡面的情形,雅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柳嫂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裡面,在心裡嘆息著。明明彼此相愛,卻要互相控折磨,這一對戀人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的心意。
可惜她幫不上忙,搖搖頭,稍顯無奈地往樓下方向走去。
「等一下。」冷莫言的眼睛從雅靈身上調回來,落在柳嫂的臉上,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謝謝。」
這是柳嫂入冷宅來,他第一次如此客氣地對待她。眼裡盈了淚,她迅速轉過身去,不讓冷莫言看到。「好好待雅靈,她是個好女孩。」
「嗯。」
他第一次感覺,在柳嫂面前,自己是個兒子,而她,則是慈祥的母親。
告別柳嫂,他輕步走進房間,視線對著床上的人兒,不曾離開。她的臉色好蒼白,竟跟床單沒什麼差別,她美麗的大眼閉著,形成優美的弧線,如同童話中的睡美人。只是,她的眼角還有淚的痕迹,說明曾經哭過。
什麼樣的事情讓她如此傷心?
她睡得並不安穩,緊皺的眉頭似有化不開的結,鬱積在美麗的額頭,長翹的睫毛上還有水珠在閃動,睡夢中還在抽噎。
「雅靈。」他輕聲呼喚,握住她無骨的小手。她的手好小,小得不盈一握,白皙的皮膚呈現出透明色,展示一種病態的美。
尖細修長的手指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安全了,不要再害怕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柔荑,傳遞著安全的溫度。雅靈的眉頭漸漸散開,抽噎停止,安然入睡。
脫去外套,冷莫言將旁邊小小的身軀擁入懷中。她瘦了好多,原本就小的腰更加纖細,兩隻手就可以完全握住,睡衣的衣領處,露出深深突出的鎖骨,還有細長的脖子。整個身體羸弱如柳。
一頭如緞的長發散在身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握在手邊一聞,他竟然十分懷念這種味道。
小小的身體在他懷裡輕輕蠕動幾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沉睡。
如果她能像此刻般,見到他時不再反感,那該多好。
手的力道加重一點,直想把她揉身體里。
「唔……」
懷中的人兒發出一聲不舒服的呻吟,才驚覺自己的失態。重新選擇舒服的姿勢將她摟好,兩人緊緊依偎,連為一體。
昨晚,她做了大半夜的夢!
她夢見了流著口水喊「美美」的傻子,他手舞足蹈地向她靠近,想要親她的臉。她奮力掙扎,左躲右躲,就是不想讓他碰到自己。
「破了身的女人有什麼好值錢的!」傻子的母親
挺著粗重的身子,大步跑來。她人高馬大,輕易將她提起。「兒子,她是你的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還是不願意屈服。
「來,我來查你的身體。」女人將她丟在床上,當著傻子的面拉開她的褲子。傻子興奮地朝這邊走近,笨拙地舞動上肢,如一隻找到美食的狗熊。
誰來救我?女人看完后,朝著她兒子笑,她叫著:「兒子,過來吧,睡你的老婆!」
不行,我不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救我呀。她用盡了全身力氣都沒能呼喊出聲,她失聲了!
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她,把她從女人手裡救下。「雅靈,你安全了。」是誰在她耳邊輕喃?女人不見了,傻子消失了,她被一雙大手摟進一副寬厚溫暖的胸膛。
她看不清救自己的是誰,可是,卻從來沒有感受如此時般的溫暖,安全,她不安的心逐漸平息,安然地緊緊依靠著身邊的人,沉沉入睡。
一夜安好,清涼的空氣刺激著她柔嫩的肌膚,喚醒了沉睡中的她。雅靈睜開眼,依然黑黑一片。她記起來了,自己的眼睛還沒有治好。
早上了吧,空氣清新得能滴出露來。雅靈伸手摸著,她明明記得有人整晚都摟著自己,說著安慰的話語。可身邊空空如也,難道都是夢?
門被推開,進來一股清爽的風。細微的腳步聲告訴她,有人進來了。
「是柳嫂嗎?」她叫道。
來人沒有出聲,站在原地沒有再向前行進。
「柳嫂,早上了嗎?空氣好清新。」她努力綻開微笑,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是我。」好聽的男聲,雅靈明顯一驚。這個聲音她永生難忘——冷莫言。
雅靈轉過臉,雖然看不見,她還是要以行動來表達她與他的決裂。
很輕的腳步在靠近,過往不愉快的記憶刺激著她的神經,償試著不斷後移,希望可以找到個安全的角落。
「為什麼?」冷莫言被雅靈的舉動刺傷,他問。
雅靈明白他的意思,她把小小的身體緊緊地靠在床頭,努力地直起腰來。「冷莫言,無論你對我怎麼樣,都無所謂,放了誠傑宇吧,他是無辜的。」
又是誠傑宇!冷莫言握緊了拳頭,他狠不得用力捶她兩拳。他們之間,除了誠傑宇,難道就沒有別的話題了嗎?
「我為什麼要放?」他努力地剋制著脾氣,語氣冷淡,裝作不在乎地道。臉色卻已經變得鐵青,憤怒的顏色填充了整個瞳孔。
可惜,雅靈什麼都看不見。
「你為什麼不放?派人追蹤我們,刺殺我們,還不夠嗎?現在我回來了,你要殺要剮都可以!」
「我沒有。」他平靜地答。
「沒有什麼?」雅靈將他的否認當成是無謂,她嘲笑地對上他,「做了卻不敢承認,虛偽!」她啐一口,對他十分不屑。
「我說過了,沒有。」他找了個位置坐下,如果再這樣對峙下去,他不能保證自己會被她逼瘋,進而做出殺人的事情。
「那證明給我看!」她轉移了話題,「如果你沒有,就放了誠傑宇吧。」
「你要動手術,如果配合,我會考慮放了他。」
「不,你放了他,我才會考慮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