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勾人的本事見長啊
胸膛里,不知道被什麼情緒所填滿,只覺胸口呼吸一滯。
霍雲崢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輕勾唇笑了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勾引人的本事增長的倒是出乎我意料,連我的好兄弟陸易遠都能釣上鉤了,果真厲害。哼!不過你可不要自以為是!別以為攀上他你就能高枕無憂了,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在觸怒我之後,安然無恙!」
他輕易地就說出了這樣傷她入骨的話,一如既往地讓她心疼。
顧憶強忍眼底溢出的悲傷,做了一下深呼吸,伸手捂住心口,做了一下深呼吸,這才抬眸看他,且眉頭不皺。
「我和陸大哥,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樣!」
陸易遠是一個正氣凜然的檢察官,於她而言,不接觸便是路人,接觸了,即便陸易遠對她再好,也是朋友或者大哥。
不過顧憶清楚,在霍雲崢心中,這個兄弟是多麼重要,她是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他們因為自己的事而心生間隙,所以,就算霍雲崢的話再傷人,她還是要出口解釋。
「陸大哥?」
霍雲崢挑眉,那張俊臉美的如同雕刻一般,此時卻泛出駭人的陰冷,「叫得可真是親密呢!嗯?我之前真是小瞧你了,是不是該給你頒個最賤金獎!」
「霍雲崢???你不要太過分!」
顧憶似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她被霍雲崢的話氣得忍不住渾身發顫,手緊緊握成拳在兩側,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也不覺得痛,因為此刻這個男人給他的痛要強烈一萬倍不止。
顧憶真的很想帥氣的甩他一巴掌,再一腳把他踹到地,然後???可終歸還是忍住了。
這個男人絕對是冷血無情霸道無理的最佳典型代表!
只是真的就如同他剛剛所說,惹了他沒有人能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她已經惹過一次了,好不容易得以保釋,絕對不能因為現在的一時痛快再進去了,那樣霍雲崢是真的不會讓她有翻身之日了!
否則就算是十個陸大哥,也未必能幫得了她。
幸虧顧憶並不是一個喜歡衝動而且意氣用事的人,而且由於自己是個孤兒,沒有家與父母的庇護,自小嘗盡人生百態,受盡人情冷暖,比同齡人更加懂得忍耐與包容,性格也比同齡人沉穩得多,也更加懂得察言觀色,哪怕是不得不忍氣吞聲???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有錢有權才能任性,不是么?
她根本沒有可以任性的資本,被人欺負了只能自己來面對,沒有人會在她身後作為支撐,而曾經,她以為他會的???
只是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如果自己與他作對,必定輸得很慘。
只是她打不過還躲不過嗎?為什麼他偏偏還不肯放過她!
她只是想過一個安穩的日子,只有她和棋棋的安穩日子就夠了。
就這麼沒有任何奢求的日子,都是這麼難以得到嗎!她該怎樣?老天爺你是故意的嗎!
顧憶越想越覺得委屈,她死死地咬住蒼白的唇,雙眼就這樣盯著他,一眨不眨。
她的目光從眸底開始就透著憂鬱,如同藏著一抹濃到化不開的悲傷,就這麼直直撞進霍雲崢的心裡。.
他突然就感覺心裡亂糟糟的,逃避似的就甩開緊抓著她的手,語氣中夾雜了很多煩躁,但不改冷漠:「告訴你,我不是陸易遠,不會因為你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而心軟的,更不會輕易被你迷惑,也絕對不會因為你的搖尾乞憐就心生憐憫放過你。現在你馬上跟我乖乖回拘留所待著去!否則——」
「否則怎樣?無期?還是死刑?你夠了!霍雲崢!」
顧憶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憤怒,而更多的是悲傷,他的言語的確狠狠地重傷了她,很好,很好!
顧憶宛如一隻受傷反抗的兔子,此刻的她一臉凄然,心裡的悲傷堆砌的太過濃厚,讓她忍不住開始哽咽起來,「霍雲崢!我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讓你一點都不肯放過我,我只想要一個安穩的生活就這麼難嗎?不是我故意要和你重逢,也不是我要故意偷你的衣服和鑽戒!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非要置我於死地你才甘心嗎!」
顧憶越說越傷心,視線就這樣模糊了,所有的委屈與難過就這樣湧上雙眸,再也難以遏制,緊接著,化作了兩行清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洶湧出眼眶,又撲簌撲簌地從泛白的小臉上滾落。
霍雲崢帶著厲色的雙眸微微眯起,幽深的瞳里,意味不明,不知有著什麼情緒。
顧憶見他不作聲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急忙擦了擦眼睛,聲音還是有點抽噎,還有藏不住的委屈,繼續說道:「衣服也不是我故意要穿出來的,當時我除了穿這個還能穿什麼?你嫌臟,我給你乾洗一下不行么?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裡面有鑽戒,如果我知道,寧願裸著出去我也不會碰你的衣服的!況且什麼都完好無損的換給你了,你還有什麼損失啊!你說啊!霍雲崢!我都被拘留了一天一夜了,你還有什損失?
霍雲崢並不想說什麼,他總覺得這是逢場作戲。漠然地看著她美麗的容顏上沾滿淚水,又看著她倉皇地擦去,眼神帶著審視,似乎想從她臉上窺出作秀的痕迹,哪怕一絲也好。
但除了悲傷以外,他什麼都沒看出來,不,似乎還有一點故作堅強。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她的演技太高超了,還是他反應太遲鈍了。
她如此聲淚俱下的控訴,竟逼真得連自己都差點為之動容。
霍雲崢扯了扯唇,想繼續張口說些什麼,或是諷刺或是反駁。
卻只是一瞬間,就見她嬌弱的身子突然一晃,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在他眼前軟軟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