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孩子沒了
那是他的孩子,卻被他稱為野種。
目光輕柔,動作殘忍,是楚墨言一貫的風格。
楚墨言唇角含笑,眼裡卻透著冷意,身子往後仰去。
對沈嫿來說,只有無止盡的痛楚。
沈嫿清晰的感受到,從肚子傳來的疼更上一層。
雙手撐在楚墨言的胸膛,楚墨言卻掐著她的腰。
像是被刀割一般,沈嫿緊緊咬著唇瓣,嘴裡面一片血腥。
疼,實在是太疼了,沈嫿腦子亂鬨哄的。
妖嬈的姿態,讓楚墨言眼裡的慾望越發的深,耐不住這份誘惑。
臉色逐漸變得蒼白,沈嫿腦子昏昏沉沉的,意識迷離,努力想要辨別楚墨言的臉,然,眼前卻一片模糊。
面容蒼白,臉頰卻染著一抹酡紅,平添幾分嫵媚。
楚墨言盯著沈嫿那張臉,有種莫名的衝動。
沈嫿沙啞帶著哭腔,甚至摻雜著絕望的聲音傳來,「楚墨言,孩子是你的。」
楚墨言身子一震,忽而,盯著沈嫿,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邪魅,卻很冷。
掐著沈嫿的下巴,楚墨言輕笑,「為了保住這個野種,居然連這種理由都想得出來,沈嫿,你可真行啊。」
隱隱的,沈嫿看到楚墨言臉上的冷笑,心瞬加沉到了底。
是啊,早就知道他不願意相信,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而現在,連一絲可憐的希望都不存在。
沈嫿嘴角緩緩上揚,含笑看著楚墨言,楚墨言卻從那笑容中看出了嘲諷,看出了絕望。
「沈嫿,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么?這一個月來,我們都沒見過面,也沒做過,怎麼可能有孩子。」
沈嫿疼的厲害,也不再應答,嘴角那絲笑意不變,就那麼靜靜看著楚墨言。
面色蒼白,面頰染著不正常的紅暈,可楚墨言沒有察覺。
楚墨言的目光緊緊鎖在沈嫿那嘲諷的笑容,心裡的怒氣不可抑制的泛濫。
不知過了多久,包裹著沈嫿的只有痛楚。
沈嫿以為自己會被折騰的死去,可當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白,四周都是那種透著死人氣息的白。
原本純澈的眼睛此刻空洞,茫然,直愣愣盯著天花板,忽而,眼裡滑過一抹嘲諷。
她,居然還活著。
身旁隱隱有人在說話,可沈嫿就好像沒有知覺一般,眼珠子動也不動,眨也不眨。
楚墨言就站在一旁,看著沈嫿這幅跟死人差不了多少的模樣,心底某個角落閃過一絲疼。
昨天,當楚墨言察覺到不對勁時,便看見沈嫿的臉白的和透明的紙有的一拼,心裡一慌,便看見沈嫿不斷往外冒著血,和上次的場景一模一樣。
楚墨言的心瞬間慌的厲害,顧不得儀態不整,抱著沈嫿往醫院衝去。
一路狂奔,一邊觀察著毫無血色的沈嫿,忽然有那麼點後悔。
遇到沈嫿,他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性,將所有的殘虐都施加到沈嫿身上。
楚墨言沒有忘記,上次發生這種情況時,沈嫿眼裡透出來的死寂,更甚至,她還一度想要自殺。
楚墨言帶著沈嫿出入這家醫院,醫生們對此情況早已見怪不怪,立即著手準備,效率快的驚人。
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醫生們長長舒了一口氣,然看著楚墨言的神色卻欲言又止。
楚墨言臉上的笑意不在,面色凝重的看著床上的沈嫿,微微一挑眉,看向一旁遲遲不肯開口的醫生。
僅僅是一個眼神,醫生身子一顫,連忙開口,聲音卻有些哆嗦,「楚少,大人是沒事,但肚子里的孩子……」說著抬眼小心的觀察著楚墨言的神色。
從他面上看不出來喜怒,醫生接著說道,「孩子沒了。」
聲音落,醫生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他們以為沈嫿肚子里的孩子是楚墨言的,所以才會有這種緊張的表現。
哪知,楚墨言只是揮揮手,示意他們都出去,並沒有動怒。
醫生們有些詫異的互相看了一眼,不發出一絲動靜的出去,順帶將門關好。
楚墨言眸光複雜的盯著沈嫿,許是那眼神裡面包含的情緒過於複雜,沈嫿感知到了,緩緩轉過頭來。
視線對上楚墨言,沈嫿的臉上平靜的宛若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漣漪。
臉色依舊蒼白,沒有絲毫血色,乾裂的唇瓣微微開啟,看向楚墨言,「孩子沒了?」
楚墨言一時不知說什麼話,只得保持沉默。
沈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楚墨言,仔細看著他的神色。
見他這幅模樣,心下頓時瞭然。
心裡難過的要死,痛的要死,可那張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異樣,藏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攥住床單,似乎在隱忍什麼。
驀地,沈嫿嘴角掠過一抹嘲諷。
聲音很輕很輕,就好像窗外的一陣冷風,眨眼間便消失的毫無蹤跡。
「沒了也好。」
反正,沒有人歡迎這個寶寶在錯誤的時間來到這個世上。
即使走了,也不會有人覺得惋惜,覺得難過。
楚墨言聞言,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靜靜立在沈嫿床邊。
沈嫿別開眼睛不再去看他,目光悠悠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蒼白的側臉在灑進來的陽光照耀下,幾近透明。
隱隱的,讓楚墨言感覺到一絲不舒服。
就好像,一眨眼,她便會消失不見。
楚墨言微微沉了沉目光,走到沈嫿對面,看著她,「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嫿微微抬起眼帘看了楚墨言一眼,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溫度,「你怎麼還在這兒?」
楚墨言默了默,半晌才緩緩開口,「不就是一個孩子,倘若你想要,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嫿一口打斷,目光冷冷看著楚墨言,「已經如你所願,孩子沒了,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看見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剁子手,殺人於無形的剁子手。」
沈嫿身體還很虛弱,說出來的話聲音很低,然那冷漠的殺傷力卻絲毫不減。
楚墨言深邃雙眸裡面泛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看向沈嫿的目光也有些冷,聲線磁性含著徹骨的涼意,「一個野種罷了,以後想要,又不是沒有機會。」
沈嫿冷笑,這就是有錢人的理論。
任何生命,在他的眼裡都不值一提。
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沈嫿合上眼睛,直接無視楚墨言。
楚墨言目光沉沉,靜靜看著沈嫿。
為了別人的孩子,厭惡到了,連自己都不願看一眼的地步么?
房間有腳步聲傳來,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一丁點的聲音,原本閉著眼睛的沈嫿驀地睜開眼睛。
房間安靜的可怕,沈嫿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