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寧萱不悅的說道。
「戳中你心窩了?」雲逸然臉上的神色依舊不變,問道。
「雲逸然,你再說一句試試!」寧萱咬牙切齒的說道,作勢抬起手就像給他一掌。
男人身子靈敏的躲過寧萱的攻擊,語氣淡然,「你這女人,怎如此暴力,以後怎能嫁的出去!」
寧萱挑眉,想要在朝他攻擊的手停頓在空氣中,眉眼帶笑,「你就怎麼知道我嫁不出去?難不成你沒聽說南朝王爺蕭繹想要娶我嗎?」
雲逸然皺了皺眉,「你答應了?」
寧萱扔給他一個白眼,「皇帝賜婚,我豈敢不答應。」
「那你與太子又是什麼關係?」雲逸然突然問出這一句話。
寧萱怔然的看著他,有些許不解,他為什麼會問她這樣的話。
雲逸然似乎意識到自己問的話有些許不對,輕咳了一聲,眸光看向別處,然後再說道,「我指的是太子殿下竟同意了你嫁到南朝去?」
寧萱自是沒想太多,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仍舊如實的回答,想起元欽前幾日的作法,她就有些又惱又氣,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啊,他可是舉雙手贊成。」
雲逸然見到她的這幅表情不由得輕笑起來,心中的不快也在此時暈散開來,「你這幅表情是在抱怨太子殿下沒能挽留你么?」
寧萱這番倒是將他所說的話都挺進了耳朵里,她咂了咂舌,她何時抱怨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抱怨了?」寧萱不滿的說道。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雲逸然回答,指了指自己如桃花般的眸子,眼角蕩漾起深深的漩渦。
「你……」寧萱竟不知應如何作答了,感覺肚子中就像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一般,她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了自己找他的目的,寧萱收回了自己不好的情緒,咧嘴對著他微微一笑。
她挪動著身子緩緩靠近雲逸然,臉上笑靨如花,「我與你商量個事吧!」
雲逸然見到她這番表情,頗有趣味的抿了抿唇,這個女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半晌,他才緩緩開口,「什麼事?」
寧萱在腦子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開口道,「我聽說啊,藥王那老頭給了你一粒那什麼續命丹來著,借我一用可好?」
與雲逸然猜想的沒錯,這個女人定時要找他要什麼東西,所以才這般討好他。
他挑了挑眉,語調上揚,「哦?」
寧萱朝著他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意不減,柔聲道:「你身體這麼好,醫術也如此精湛,定是用不到續命丹,所以不妨給我好了。」
雲逸然如看戲般的看她這般模樣,唇角抽了抽,這個女人拍馬屁的技術能不能再高一些!
「你要用來做什麼?」他問道。
寧萱轉了轉眼珠子,道,「我身體欠佳,萬一哪天我掛了,還可以用到續命丹救我一命。」
「若是等到那一天,我也會救你的,你無需擔心。」雲逸然淡然的說道。
寧萱唇角抽搐了一番,她只是打個比方,又沒說她真的會掛掉!
想著,她又換了一個方式說道:「你也知道,我就要嫁去南朝了,我們倆也不知何時能夠相見了,你送我一個東西有這麼難嗎?」寧萱收回臉上的笑容,橫眉豎眼的看著雲逸然,那神情好似如果他不給她她就要將他給怎麼樣一般。
「你就真想要那東西?」雲逸然問道,眸光鎖定她的視線。
寧萱點了點頭。
雲逸然從懷中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個刻著奇怪花紋的小瓷瓶,遞到寧萱的面前,寧萱見此心中一喜,想要接過之時,雲逸然將手一下收回,勾著唇看著她。
寧萱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你這是做什麼?」
「你可知這續命丹在這天下間僅此只有這一顆,若是我給了你,似乎有些划不著不是嗎?」雲逸然勾了勾眉,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
寧萱小臉驟然間變得慘白起來,這個男人,說到底,還是不願給她那東西,她深吸了一口氣,凝望著他,問道,「究竟要怎麼樣你才給我?」
「你先告訴我你拿這續命丹有何用處?」雲逸然問道。
寧萱身子一怔,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與他說這件事,雖說他們從小就相識,不過,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特別是現在,他的今日到來,說明他已經有了選擇,如此過後,他們之間早就不似從前,她有她的思量,他亦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寧萱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哪有什麼多大的用處,不都是續命救人嗎!」
「果真如此?」男人精銳的眸子依舊盯在她臉上,似是想要將她看穿一般。
寧萱心虛的低著頭,嘆了一口氣,良久,她才再次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沉聲答道,「是。」
「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騙我的。」雲逸然語氣似乎有些冷冽,將手中的瓷瓶交到了寧萱的手上,拋下這麼一句話便踏著輕快地步子走了出去。
寧萱淡淡的盯著他的背影,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覺蔓延在心底,她知道,這一次,她騙了他。
寧萱怔然的看著手中的瓷瓶出神,良久,她才回過神來,往雲逸然走過的方向走去。
出了房門,她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氣,不知何時,原本有些霧霾的天空漸漸變得明亮起來,雨過後的晴空,空氣格外得清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這才緩過神來。
「雲逸然!」寧萱看著前面的背影大聲喊道,男子身子微微一滯,卻沒打算停下來。
「雲逸然,你站住!」寧萱提著裙子跑了上去。
男人似是沒聽到一般,依舊往前走著。
「你為什麼要踏入朝野這場紛爭來?」寧萱見他不願轉過頭,也不顧究竟會不會有人,邊跑邊大聲問道。
白色的背影在聽到這句話時腳步停了下來,屹立原地不動,他緩緩轉過身來,遠遠地看著寧萱,薄唇輕啟,吐出一句話來,「因為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比較適合我。」
寧萱娥眉緊皺,她才不信,他明明可以做到袖手旁觀浪盡天下空瀟洒,為何要捲入這樣爭權奪利的皇權之爭來?
「真的嗎?」她心口緊了緊,似是想要得到他的另外一個答案一般,眸光緊盯著他。
雲逸然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輕輕地笑了起來,寧萱皺著眉,到此刻了,這個男人還笑得出來。
他緩緩開口,揚眉凝視,「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為什麼?以前你不是告訴我你喜歡自由嗎?怎麼現在……」寧萱看著他問道,可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以前是以前,現在自然不同,就如你的心境也變了一般。」
話落,他的視線落在了她心口,寧萱黯然一怔,想要解釋什麼,話還未說出口,雲逸然再次開口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之間終究走到了這一步,興許還會愈演愈烈,我們之間,有可能,將來也會成為敵人!」
寧萱搖了搖頭,「不,你怎麼可能是我的敵人?」
「為何不可能?」雲逸然笑著問道。
寧萱褐色的瞳孔驟然伸縮,顫抖著身子問道,「難不成你要……」
「不是無可能。」他拋下這一句話,再次踏著矯健的步子往前走去。
寧萱怔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這個男人踏入朝局真是為了皇權嗎?其實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意圖不在此,可終究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就攪入這一場混亂不堪的漩渦中。
寧萱嘆了一口氣,既然他要這般做,她也無可奈何,是敵是友,到將來,她定不會心軟!
寧萱手心緊握住那個陶瓷瓶,輕輕闔上了眸子,繼而,又睜開,心中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回到了小房屋內。
她看著安卓上的那幅畫像,寧萱走過去將它拿起,便走了出去。
宇文泰要與她玩,她便欣然接受,不過,這場遊戲誰輸誰贏,現在還說不準,只是不知,這個女人會不會是宇文泰的軟肋。
原本她以為像宇文泰這種人,一輩子都不會動情,可終究,他還是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畫中的女子如今便是她的一個籌碼。
寧萱勾了勾唇,將畫放在自己的腰間便走了出去,這裡的卻不宜久留,看起來怪陰森,她抖了抖身子,便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獵宮,寧萱便碰到了蕭繹,蕭繹風流瀟洒的朝著她走來,並與她打招呼。
寧萱對著他微微一笑,彬彬有禮的行了一個禮,「蕭王爺。」
「郡主不必這般客氣。」蕭繹舉步上前將寧萱扶起,柔聲道。
「不知王爺去了哪兒?」寧萱看著他所來的方向,那裡是獵宮後花園,並非他所安排的住所。
「今日天氣不佳,皇上便下令等雨停了在開始行獵,方才我閑著無聊便四處走了走,郡主,你呢?」蕭繹彬彬有禮的回答道。
寧萱意識到他在問自己,寧萱看了看手中拿著的東西,不禁緊了緊,藏匿在身後,再笑呵呵的答道,「我自然也是隨意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