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寧萱恢復了往常的女子姿態,她站起身,看向錦繡所站的地方,發現她已經換好衣物,她便走了過去,將手中的腰牌給了錦繡。
錦繡伸出手接過,凝了凝眸,打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寧萱見錦繡離開后,微微鬆了一口氣,她扭頭看著昭玉,淡淡說道,「去將粥端去給太子殿下喝。」
「是,小姐。」昭玉應道,隨即端著白粥走了出去。
寧萱也走出房門,她來到原本自己住的地方,走了進去,裡面的男子一身白色衣袍坐在軟榻上,一雙狹長的鳳眸緊緊閉上,容色虛弱至極,可依舊擋不住他俊美的面龐,溫潤如玉,清風霽月,讓人只覺得如此美好。
聽風似乎意識到寧萱與昭玉的到來,欲想要叫醒面前的男子,寧萱上前一步阻止了他。
「噓!」寧萱搖了搖頭,聽風感受到寧萱的眼神,點了點頭。
「聽風,你家太子睡了多久了?」寧萱壓低聲音悄聲的問道。
「估計有一炷香了。」聽風回道。
「嗯,你先下去吧!」寧萱說。
聽風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昭玉自然也是一個能夠靜觀其變的主,她輕手輕腳的將熱粥放在裡面的桌上,也退了出去。
寧萱往周圍看了看,屋內亮堂堂的燭火隨著一陣冰冷的風吹來不停的搖曳著。
寧萱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如今如此虛弱,還躺在這裡,真是不要命了。
寧萱輕手輕腳的走到窗前,她凝望了一眼黑不見邊的天際,不知不覺中,天幕中竟然再次飄灑起銀白的雪,明日起來,估計可以看到大地一片雪白吧!寧萱這樣想著,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伸出手,將窗戶給拉了回來,沒有了冷風吹入,屋內立即暖和了許多。
寧萱做完這些,走到一旁掛著狐貂大衣的衣架上,將一件披肩取了下來,輕輕搭在元欽的身上。
她盯著他面冠如玉的臉,依稀聽得到平緩的呼吸聲傳來,她不由得有些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撫上了他高高的眉骨,接著英挺的鼻樑,最後視線落在了他精緻性感的薄唇上。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長得如此好看?真是暴殄天物。
突然,男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似是有睜開的意願,寧萱手上的動作一怔,想要縮回時,只發覺自己的手被人緊緊鎖住。
男子雙目如潭,幽深的看著她。
寧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連忙開口解釋道,「方才你臉上有髒東西,我只是幫你擦擦而已。」
「哦?」男子語調加重,似是不相信的看著她。
「真的。」寧萱為了不然他發現,將自己的慌亂藏於心底,認真地說道。
面前的男子抿唇不語,笑意連連的盯著寧萱。
「比真金還真!」寧萱見他不語,以為他是不信,自然想要和他解釋清楚,可殊不知這是越描越黑。
元欽早在之前她進來的時候便醒來,他故意裝睡就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會做什麼,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調戲他,自然,他心底也冒出一一股想要逗逗面前這個女人的想法,所以,他睜開了眼睛。
「我怎麼覺得你方才那般是在垂涎我的美色呢?」元欽低低地笑著,薄唇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你……」寧萱臉上突然飄過幾多不自然的紅暈,心底也有些底氣不足。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些垂涎他的美色是沒錯!不過,這個男人也太自高自大了一點吧!
「難道不是?」元欽突然起身,俊臉靠近寧萱的臉龐,寧萱瞳孔驟然伸縮,往後退了退。
「自然不是。」寧萱見他這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心裡自然是窩火的。
元欽見她這般氣勢洶洶的模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輕輕環住寧萱纖細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溫熱的氣息傳來,寧萱想要掙扎,元欽吐氣如蘭的聲音便傳入耳畔:「別動,讓我靠會兒。」
驟然間,寧萱放棄了掙扎,她看著自己肩上緊閉雙眼的男子,心底莫名其妙有一絲悸動。
突然,她眸光瞥到一旁桌上放置的粥,將他生生的推開,指了指桌上,說道,「我讓人煮了粥,你要吃嗎?」
元欽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真桌上擺著青瓷玉碗,還冒著絲絲熱氣,他凝了凝眸,微微勾唇,「你喂我,我就吃。」
寧萱黑了黑臉,這個男人果真是得寸進尺!
她扭頭,「我拒絕。」
男子故作一臉虛弱的模樣,輕輕咳嗽了一番,說道,「你看我這副病怏怏的模樣,就是我想自己吃也沒法啊!你就忍心.……」
還未等元欽說完,寧萱便站起身,朝著桌邊走過去,端起桌上的熱粥,徐徐朝著他走來。
語氣帶著極其不滿,撇了撇嘴,「僅此一次!」
話落,她便坐在他身旁,用勺子輕輕舀了一勺,遞到他的嘴邊。
元欽皺了皺眉,看著熱氣滾滾的白粥後退了一步,再次說,「這麼燙,你要我如何吃?」
寧萱倒吸了一口氣,好吧!這個男人嬌氣,在生病,她不能夠生氣!
寧萱將方才舀在勺子中的粥緩緩靠近紅唇,輕輕吹了吹,然後再次送到元欽嘴前,他才滿意的吃了下去。
寧萱重複著手中的動作。
元欽見她一臉怨氣的喂他喝粥,兩片紅唇一張一合,竟然不由得看得有些痴迷,想起前幾次的吻,他突然開始想念起她的味道來。
突然,元欽一個欺身便將寧萱拉入懷中,兩片薄唇壓了上去,柔軟的感覺傳來,寧萱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放大的臉,手中的碗不自覺的往地上滑落,白粥灑滿在狐貂大衣上,壓在面前的男子只是輕輕蹙眉,卻無暇顧忌那一股滾燙落入腿間。
他細細品嘗著她的滋味,一點一點的吮吻,舔舐,直至越來越深,越來越痴纏,似乎想要通過一個吻去宣洩他胸腔中填埋許久的炙熱情感。
這個吻太過濃烈和熱情,輾轉廝磨間寧萱已經有些承受不住,方才的掙扎與驚訝也在他的狂熱下逸散開來,她的抵禦變得柔軟而無力,不知不覺間,手臂竟然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感受到懷中女人的回應,元欽低低一笑,更加拉近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
諾大的雲音閣,恍若無人。
屋外下著白茫茫的大雪,屋內溫度驟然升高,只聽得他們彼此心臟跳動的聲音,元欽感受著懷中女人的柔軟,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中。
良久,他才放開她,低沉的話語在她耳畔響起,「真想將你藏在懷中好好的將你珍藏起來,哪怕是讓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一句話,重重的刺進了寧萱的心房,那種濃厚的感情蕩然升起,心中滿腔的情意不由自主的一涌而出。
什麼結局,她都統統不管了,如此一個男人,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她還能奢求什麼呢?
她只是知道,此刻,她是喜歡這個男人的,真真的喜歡,若是不喜歡,在他曾經吻她的一剎那,她都可以推開他,為什麼她沒有推開他,只能證實,她喜歡他。
寧萱緊了緊心口,眼中氳氤起一陣白茫茫的霧氣,欲想開口說什麼一瞬間,寧萱腦中再次閃過一個場景,頭竟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心中似有萬千螞蟻在啃噬一般,讓她不由得嚶嚀出了聲。
她唇角溢出一絲血。
面前的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反應,著急的問道,「你怎麼了?」
寧萱捂住腦袋,卻說不出話,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元欽拿起她的手,指尖放在她的手腕間,他清秀的英眉微微皺起,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蒼涼,放在她手腕上的手也緩緩垂下,眸光之中閃了閃,「為何,為何那個人是你!」
寧萱聽著有人在耳邊說著什麼,想要聽清,卻怎奈也聽不清,頭上的疼痛以及心口之上的疼痛,早已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她死死咬著下嘴唇,白玉的指節死死捏住一旁的椅子,指尖泛白。
一聲慘叫,寧萱暈了過去,就在她即將快倒在地上之時,元欽勾住了她的身體。
元欽看著這一切,心底有種奇異的感情蕩然升起,他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把刀,緩緩靠近自己白皙的手腕,隱隱看得見青筋鼓鼓的跳動。
鋒利的刀口便割在了他手腕上,湧出的那一抹紅色,在燭火的照耀下竟然如此妖艷,他扶起地上女子,將腕間汩汩湧出的鮮血喂入她的口中,寧萱額間隱隱散出的細汗在她喝下面前男子的鮮血,漸漸開始變得平靜下來。
他嘆了一口氣,原本蒼白的臉上變得更加的蒼白起來,他輕輕抱起寧萱放置在床上,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他想要離開,一個踉蹌,卻撲倒在寧萱身上。
興許是失血太多,也興許是體內的寒毒再次發作,元欽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整個人一會兒如在冰天雪地中,一會兒又如刀山火海之間。
他咬著唇,輕輕閉上眼睛,運起內力在體內運轉,終是無效,他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