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話?」男子挑眉問道。
「不相信就別問我。」寧萱沉了沉眸,背過身去,其實她心底也是雜亂的,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想的。
男子黑色的眸子閃了閃,從後面圈住了寧萱的身體,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頸間,低沉帶磁性的話語傳來,「答應我,不要喜歡他,無論如何,都不要對他生出任何感情。」
寧萱皺了皺眉,並不答話,感情這種事,誰又說得准呢!不過,若是她有一絲理智,應是不可能對他生出感情,畢竟……
第二日,寧萱起身時,黑衣男子早已不知所向,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下的,那個男人似乎也沒告訴她他的名字,自然她也沒問。
不過,倒是讓寧萱有些煩悶,穿越到這個地方來總發生一些讓她難以預料的事,別人穿越都衣食無憂,偏生她穿越來便是受苦。
「小姐,你醒了?」昭玉端著食物走了進來。
「嗯,現在幾時了?」寧萱問道。
「巳時了,小姐,太子殿下已經在房外等候多時了。」昭玉淺淺應道,似乎今日心情大好一般。
「什麼!他來做什麼?」寧萱大驚,昨日他不是還說要離自己遠一些嗎?如今怎麼又貼了上來?
「聽說太子殿下是奉皇後娘娘的命令來教習小姐年宴上的才藝的。」昭玉回答。
她差點忘了,的確皇後娘娘是讓那個人來教習自己的,可是他既然不想見她,自然可以不理會皇後娘娘所說的事情,隨便找一個人來頂替不就得了,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太子殿下在外等候多久了?」寧萱梳洗完畢后問道。
「估計已有一兩個時辰了。」
寧萱凝眸思慮了一番,道,「去請他進來。」
「是。」
良久,元欽身著一身貂皮披肩,白色更召顯出他的溫潤如玉,面色冷淡的徐徐走進來。
她靜靜的凝望著他,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要離我遠一點么?太子殿下。」寧萱挑了挑眉。
元欽溫和的一笑,臉上並無過多的神情,淡然的說道,「母后讓我教習你才藝,自然不得違抗命令,若是郡主有異議,可以親自去向母后稟報。」
寧萱盯著他溫潤般的臉色,瞪了瞪他,要是她能夠稟報皇後娘娘她早就去了,重點是皇后根本不待見她,她哪能不清楚皇后想些什麼,想要撮合她和元欽在一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元欽朝著她微微一笑,溫雅如玉。
「你要教我什麼才藝?話要和你說清楚,我琴棋書畫沒有一樣精通,所以別再煞費苦心了。」寧萱說道。
他抿了抿唇,思量了一番,然後說道,「不會便學。」
寧萱擺了擺手,道:「我這個腦袋,學不會的。」
聽及她說的話,元欽眸子暗了暗,眸光若有若無的瞟過她身上,細細的打量著寧萱,寧萱見此,自然有些惱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他嘴角抽了抽,隨即他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莞爾一笑,「的確沒見過如此特別的『美人』!」他故意加重了『美人』二字。
聽在寧萱耳朵里便是意外的分明,心地自然知道這個男人在嘲笑她,不過她也不想與他較勁兒,宰相肚裡能撐船,她寧萱度量大,才不和這樣的小人計較。
「太子殿下不是要教習我么?難不成只會在這裡耍耍嘴皮子?」寧萱哼了一聲。
「既然要學,就從最開始學,首先從琴開始。」元欽對著她說道,話落,他扭頭看向身後,道,「聽風,將我的琴拿來。」
寧萱皺了皺眉,說實話,她並不喜歡琴,便走上前去,道:「可以換一個嗎?」
「不可以。」簡單的三個字,果斷刻不容緩。
待聽風將琴拿上來之時,元欽接過聽風手上的古琴,放置在案桌上,他溫儒爾雅的坐下身,玉白似的細指輕撫琴弦,指尖滑動間,一曲只因天上有的旋律繞耳而來,聲音如振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飛向澄澈的天空。
音調時緩時急,如湍湍而下的流水一般。
寧萱詫異的看著他彈奏,那雙眸子深情而又溫柔的盯著琴弦,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
面冠如玉的臉,兩道英眉輕蹙,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高挺的鼻樑,一頭烏黑的青絲自然地垂在兩肩,如畫中走出來的男子一般。
她不由得為此吸引,心中也隱隱升起了一種不一般的感情,灼熱的心臟鼓鼓的跳動起來,讓她自己都沒能發覺。
一曲完畢,他抬眸盯著她如花似玉的臉,薄唇輕啟,「方才我彈的可記住了?」
寧萱在他的話語中回過神來,愣愣的點了點頭。
「果真記住了?」元欽眸子暗了暗,他站起身問道。
寧萱驟然間反應過來他所問的是什麼,連忙搖了搖頭,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方才就走神了?
「今日便練習我方才彈奏的曲子,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元欽溫和的說道。
不懂的地方去問他!
她似乎沒有一處懂。
寧萱唇角抽了抽,這個男人,故意的吧!
「可是根本不懂音律。」寧萱說道。
「我這裡早就為你準備了音律的書籍,多去看看,自然就會了,郡主可不要告訴我,你不識得字!」元欽低低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本書,他朝著她緩緩靠近。
這個人怎麼知道她想說她不識字!
寧萱撇了撇嘴,從他手中接過書籍,坐在他方才所坐的地方,學著他方才的模樣,細指輕撥琴弦,一陣陣沉悶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她蹙了蹙眉,覺得這個聲音怎麼這麼難聽。
不知何時,門外下起了白茫茫的大雪,元欽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陣陣寒風便吹了進來,冰冷刺骨,他倒是不畏懼,靜靜的盯著外面紛紛揚揚的白雪,心中不免勾起了一些回憶。
雪峰之上,大地一片銀白,一片潔凈,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鵝毛從天空飄飄洒洒,像美麗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飄如飛;像天使賞贈的小白花兒;忽散忽聚,飄飄悠悠,輕輕盈盈。
男子單隻形影立在雪峰之間,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被金冠高高挽起,劍眉一雙淡雅如墨的黑眸緊緊盯著遠處,讓人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柳絮般的雪花零碎的飄灑在他墨黑的發上,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雲哥哥!」清朗的一陣女聲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男子聽及聲音微微偏頭,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溫潤如玉的臉上在看到女子嬌小的身影之後,微微泛著笑意,薄唇輕啟,「小心點,不要摔到了。」
話落,女子在即將走到他身旁時,一個踉蹌便直直的栽向了雪地,就當她以為自己快要和大地來個親密的接觸之時,男子輕身一躍,便接住了她的身體。
雪花紛紛揚揚,男子精緻的容顏映在她褐色的雙瞳內,一雙黑眸淡雅如墨,直勾勾的對上她的視線,讓女子心底微微一怔。
女子的臉在這冰天雪地中不由得紅了紅,如蘭般的氣息在她鼻尖圍繞,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長大了還如此魯莽,以後誰還敢要你!」
女子緩緩推開男子環著她的腰,雪地里的冷氣不由得讓她身子一顫,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沒人要就算了,大不了以後我不嫁人。」
男子溫潤的笑了笑,勾了勾唇,道:「我你也不嫁?」
話落,女子原本紅撲撲的小臉變得更紅了,血氣直衝耳根,她背過身去,似是故意與男子傲氣一般,紅唇微張,道出兩個字:「不嫁。」
男子從後面將她擁住,微微嘆息了一聲,道,「為何不嫁?」
男子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女子頸間,讓她微微有些難受,不由得縮了縮自己的脖子,正轉過去想要回答他的話之時,兩片紅唇卻不經意間擦過他光滑的下巴,女子如觸電般立在原地不動,瞳孔驟然伸縮。
她慌忙的低下頭,似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如畫的眉眼微微輕皺,她想解釋什麼,卻半天都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周圍安靜如斯,似是著天地間只有他們兩人一般,沉重的呼吸聲傳入女子耳朵里,讓她左邊的心臟不自覺的鼓鼓跳動。
良久,細如蚊蠅的聲音傳來,「非君不嫁。」
聞言,男子挑了挑俊眉,低頭再次問道,「你說什麼?」
女子輕笑一聲,笑靨如花,抬起頭,對上他飽含深情的黑眸,紅唇輕啟,「終此一生,非君不嫁!」
話落,男子心底微微一怔,看著她絕美的臉,心底似乎有一種東西悄然升起,他玉手捧起她的臉,在她紅唇上輕輕落下。
女子瞪大雙眸看著他的舉動,濃密黑翹的睫毛在大雪中撲閃,男子舌尖纏繞在她的唇瓣處輕輕舔舐,如春風又似潤雨,溫暖的感覺讓她如沐浴在暖融融的溫泉水中,這種溫柔能慰燙人的靈魂。
女子漸漸閉上了雙眸,感受著這個吻,男子似乎意識到女子的配合,不再清淺細吻,而是用舌尖探入加深這個吻,溫柔繾綣,纏纏綿綿。
大雪中,冰冷刺骨的寒風仍舊不能打斷他們之間的深情,雪峰山上寂靜無聲,恍若無人。
一生的諾言,終此一生,非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