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完了嗎?」寧萱淡然的盯著她,對於她說的話並不想去反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女人,喜歡撒潑便讓她撒吧!
「你……」女子被寧萱面無表情的神情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用手指著她。
寧萱將她推了出去,邊推邊說道,「說完了就給我滾出去!」
她扔下這一句話便將門緊緊地關上。
女子在門口破口大罵,她捂住耳朵不願去聽,哎,這些複雜的關係,她已經不想再去理清,如今她需要做的便是讓那個病怏怏的太子千萬不要注意到自己,千萬不要被選上做他的太子妃,否則,她可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永寧殿內:
一男子淡淡坐在一把貴妃椅上,纖細白皙的手拿著一本醫書慢條斯理的翻閱著,他輕輕咳嗽了一番,問道,「聽風,今日打探得如何了?」男子緩緩開口。
「啟稟太子殿下,雲英郡主已經入住九子坊了,皇後娘娘派了易嬤嬤去調教郡主。」成為聽風的小太監回答道。
「哦?」男子語調加重,挑了挑眉轉過身看著面前的小太監。
「你說母后讓易嬤嬤去幹嘛?」男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一雙墨如星辰的眸子盯著遠處。
「調教郡主。」小太監再次說道。
男子微微勾了勾唇,不由得笑出了聲,「調教她,但願易嬤嬤不會被反調教。」
「郡主似乎有些不高興呢!」小太監再次說道。
「是嗎,讓她學學這些也好!」男子帶著笑意的雙眸靜靜盯在手中的書上,腦海中卻想起了那個讓人撥動心弦的女子面容,心中微微一動。
「只不過……」小太監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元欽抬起頭盯著小太監的臉。
「不過丞相府的二小姐宇文秀也進入了這次選秀。」小太監答道。
「宇文秀!」好聽的聲音重複著這三個字。
「是的。」
他銳利的眸子閃了閃,宇文泰那隻老狐狸可真會算,知曉將兩個女兒都送過來,不過,恐怕得讓他失望了,他只中意他的嫡長女。
「繼續盯著郡主,有什麼事立刻過來稟報。」元欽合上手中的書,放在了一旁,扶著椅子站起了身,他慢慢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落葉,心中思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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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寧萱被易嬤嬤早早的拉起了床,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學習走路,一本本厚厚的書放在她的頭上,不能讓書本掉下來,如果掉一本下來就再走一遍,以此類推。
寧萱只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就算是讓她上戰場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純粹是折磨!
誰發明的古代必須小家碧玉的走路,還要踏著細小的步子,婀娜多姿的往前行走,走一會兒下來她便覺得自己的腿快斷了。
「易嬤嬤,可不可以休息一會兒啊?」寧萱頭上頂著書本,她輕輕扭過頭詢問著坐在一旁喝茶的易嬤嬤。
「郡主,這都已經第三日了,你還不能完整的行走,所以還是得練!」易嬤嬤放下茶杯,一臉正經的說道。
當時,寧萱氣得差點沒將頭上的書朝著她的臉上砸去。
寧萱咬著牙繼續練習著,挺胸,抬頭,臉上微微帶著笑意,輕緩的踏著步子,可是不過一會兒,書本便有從她頭上滑落了下來,她嘆了一口氣,直接將書扔在了地上坐到了一旁。
「郡主常年在外遊山玩水,自然沒學過這些,可如今到了宮中,想要成為太子妃還是需要學習宮中禮儀的,還請郡主堅持下去,相信相爺也希望郡主能夠如願嫁給太子。」易嬤嬤站起身來說道。
寧萱咬了咬唇,倒吸了一口氣,平復著自己心中即將爆發的怒火,吸氣,呼氣。
如今她是騎虎難下了,頂上這麼個身份,皇后不能得罪,宇文泰無力反抗,真真的是在逼她!
她站起身,撿起地上的書本,繼續慢慢朝著前行走,只是不知何時,竟引出許多人前來圍觀。
一陣陣低低碎語傳入她耳朵里。
「宇文姐姐,這不是雲英郡主么,怎麼這麼久了,竟連走路都還不會!」一名女子站在宇文秀身旁嘲諷的說道。
「真是以為自己有著皇後娘娘撐腰就了不起了,哼,宇文姐姐你一定比她厲害。」另一名女子附言道。
宇文秀洋洋得意的笑了笑,眼神緊盯著寧萱面無表情的臉,終究,寧萱實在忍受不下去了,淡然的朝著宇文秀走了過去。
「你們很閑是嗎?」她對上宇文秀的眸子,還未等宇文秀答話,她又再次說道,「若是沒事不如讓易嬤嬤再找幾個嬤嬤來好好教導教導你們!」
話落,宇文秀原本得意的臉上驟然變得青黑起來,欲想發作之際,易嬤嬤便走了過來,「小姐們,雖說你們身份尊貴,可如今到了皇宮,你們便不再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宮中禮儀除了郡主要學,各小姐們也得學,皇後娘娘已在昨日便下令再次派遣了數名聲望較高的老嬤嬤前來九子坊,估計再過一些時辰便會過來,還請各府小姐做好準備。」
話落,宇文秀身邊的女子們便開始了細聲的抱怨,心中極其表示不滿,畢竟他們剛來落井下石,結果自己卻惹火上身,心中自是不悅的。
倒是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宛然一笑,接著,站了出來,朝著易嬤嬤微微行了一個禮,清風淡雅的說道,「易嬤嬤,方才您說的我們受教了,出於好奇,姐妹們才會過來瞧瞧,並不是有意刁難郡主,若是有打擾,還請見諒,清雅在這裡給郡主賠罪了。」
寧萱首先便注意到了這個女人,容貌果真脫俗靚麗,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女兒,如此美人,若是不能夠被選上太子妃,那可真是可惜了。
寧萱挑了挑眉,有禮貌的回敬一笑,轉頭看著易嬤嬤,「這位小姐的確比起某些人要知書達理許多,易嬤嬤,不如讓她一起與我學習禮儀吧!」
「郡主的命令老身自當遵守。」易嬤嬤點了點頭。
聽完寧萱的話,宇文秀整張臉都黑了起來,眼中恨意四射的盯著出去的女子,眼中隱忍著怒火。
「怎麼,你們還在這兒看著幹嘛?」寧萱挑了挑眉說道。
宇文秀拳頭緊握,額間的青筋突突的跳動,氣得一跺腳,便離開了原地。
其它的女子們見宇文秀走了,在這兒待著又沒自己的事,便也離開了此處。
寧萱見所有人都離開后,她才走過去拉起對面女子的手,輕輕地說道,「不要過多的拘束,以後我們便一起學習宮中禮儀。」
女子微微頷首,眼中如秋水一般,好聽的聲音響起,「清雅謝謝郡主。」
「不用這麼客氣,以後叫我雲英吧,別再郡主郡主的叫,有些不習慣。」寧萱說道。
「是。」女子應道。
易嬤嬤見他們寒暄完,開口說道,「郡主,繼續練習吧!」
寧萱點了點頭,有如此一個美人與自己一起,她自然是開心的,不待一會兒,便完成了易嬤嬤交代的任務。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每天都學習女紅,那天宇文秀在她這裡吃了癟,便再也沒來找她的麻煩,聽說她現在也忙的團團轉,哪會有空再來找她麻煩,這也是寧萱比較慶幸的。
倒是她和傅清雅的關係越走越近,意外中她了解到傅清雅竟然是傅旭堯的妹妹,這可有點好玩了。
只不過,傅旭堯那傢伙竟到現在也還沒有消息,不知會不會在途中死了,只是一瞬間,這個想法便被她否決了,那個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寧萱想著,手指卻不知被細針扎了多少回了,她本來準備綉一副鴛鴦的香囊,卻偏生被她綉成了鴨子。
在現代她從未碰過這些針線,在古代,這些卻變成了每個女人必須會的東西,她真後悔,當初沒能夠多多鑽研這些東西,只是悔不當初啊!
她看著自己手中藝術品,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傅清雅的香囊,果真是天壤之別,上天都覺得她不適合做太子妃。
自然,又避免不了易嬤嬤的一番數落,女紅自然要重新做,只是突然有一天,寧萱吃糕點之時從糕點中吃到一張紙條,她悄悄地藏入袖中,待晚上回房后她才將其拿出來。
上面清晰的字跡寫著,「九重山上山九重,溪湖亭望亭湖溪,池塘邊靜邊池塘,見雪飄然飄見雪。」
看到這四句話寧萱頓時明白了什麼,『九溪池見』,是誰要見她?
她神色凌然的看著這一行字,熄了燭火,等到所有人都入睡后,寧萱悄悄地從房內走了出去。
她來到九溪池邊,並無任何人,寧萱躲在草從一旁,靜靜地凝視著其中的動靜。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她細細的觀察著池邊的身影,心中一緊,由於天空毫無月色,根本看不清前面之人,良久,她還是走了出去。
面前之人聽到聲響回過頭來,看著她的身影緩緩開口,「九重山上山九重,溪湖亭望亭湖溪。」
不難聽出,這個人是個女子,聲音甚是熟悉。
寧萱微微虛眯了眼睛,回想著紙條上的詩句,淡淡應道,「池塘邊靜邊池塘,見雪飄然飄見雪。」
「小姐?」女子輕聲反問。
「昭玉?」寧萱心中一緊,驚訝的說道。
「嗯,小姐,太好了,總算聯繫上你了。」昭玉興奮地走過來握住寧萱的手。
「噓!」寧萱捂住了她的嘴,巡視了周圍,遠處隱隱靠近的燈火讓寧萱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拉著昭玉便躍進了一旁的蘆葦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