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相敬如賓

  趙傳盯著柳姨娘看了許久，許久之後幽幽長嘆一口氣，「也罷，我這就去求皇上。」


  雖然他不喜歡柳姨娘，但怎麼著趙幽月都是他的女兒。這麼想著，趙傳深深的望了一眼柳姨娘轉身離去。


  從頭到尾趙幽茜一直在一邊喝茶，像極了局外人一般。不過她也的確是局外人。


  半晌后，趙傳帶著一個白髮蒼蒼一臉慈祥的老人走了進來。柳姨娘一見到來人，破涕為笑，忙用手帕擦拭臉上的淚珠。


  「太醫，這是我的二女兒，您快給看看怎麼回事吧。」趙傳引著太醫走向趙幽月的床邊。


  太醫點頭，從身後的侍童手裡接過絲帕摺疊了之後放在趙幽月的手腕上，開始把脈。


  一旁的柳姨娘緊張的揪著手指，想上前詢問可是礙於趙傳在，又不敢。


  看到這個，趙幽茜無聲的冷笑。


  「丞相大人放心吧。」太醫收了絲帕站起身，摸摸自己的山羊鬍淡定的說道，「二小姐無非就是吃了毒燕菜導致的風寒和出疹而已，並無大礙。待我開個藥方，吃上三副便可痊癒。」


  「有勞太醫了。」趙傳點頭，眼睛里有一絲冷意。堂堂丞相府二小姐的飲食中，居然會出現毒燕菜這種東西！看來他這丞相府，也不幹凈了。


  「父親，茜兒有話不知當不當講。」趙幽茜放下茶杯，款款的走到趙傳面前一禮之後擔憂的望著他說道。


  「茜兒，你有什麼話？」趙傳皺眉，「我是你父親，有什麼不能說的，說。」


  「是。」趙幽茜微笑道，「庶妹一直都是金大夫在照料，但如今發生這種事情。女兒斗膽，想請父親也讓太醫為母親診治一下。」


  趙幽茜這麼一說，趙傳的臉色冷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跪在外面的金大夫，眼睛里出現了殺機。姜茹的身子一直都這個人在照顧，可如今姜茹非但沒有絲毫康復的跡象，反而越發嚴重了。


  原以為是姜茹身子不爭氣，現在看來，這中間大有蹊蹺啊。


  「茜兒知錯，父親莫要生氣。」等了許久沒有答覆，趙幽茜一咬下唇，楚楚可憐的望著趙傳，眸子里全是水意。


  「唉，茜兒莫怕。」趙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自從娶了柳姨娘之後，這個女兒與自己便生分了許多。現如今就連想為自己母親看病，都小心翼翼的，是他對不起她們母女啊。


  「太醫，不知能否在勞煩您為賤內看看？」趙傳轉身看向太醫，問道。


  太醫一臉溫和的笑著，「趙大人多慮了，小事而已，前面帶路吧。」


  此話一出，柳姨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晃神，身子搖搖欲墜。她忙上前兩步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但是看到趙傳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嗓子眼。


  「妾身也許久未曾見過姐姐了，這就與老爺一起去吧。」柳姨娘死死的抓著丫鬟扶著她的胳膊，以支撐不讓自己摔倒。


  聞言，趙傳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帶著趙幽茜離開了。


  一路上，趙幽茜一直垂著頭，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而這一幕落入趙傳的眼睛里，卻成了對母親的擔心，於是心裡的愧疚更勝了。


  來到姜茹的院子，趙傳大步走進她的房間。


  「夫人……」趙傳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結髮之妻憔悴的面容，語氣中多少帶了點心疼之意。


  「夫君，今日怎麼有空來妾身這裡。」姜茹微笑望著趙傳，眼睛里雖然有著愛意，但是對話總是多了些中規中矩。


  「今日不忙，特意來看看你。」趙傳眼睛里一閃而逝的愧疚，他執起姜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裡。


  姜茹身子一僵，從趙傳手裡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她雙手撐著床榻想做起來，趙傳見此，連忙拿了靠枕墊在姜茹的背後，扶著她靠在後面。


  「謝夫君。」姜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疏離。


  唉……趙幽茜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有些無奈的在心裡長嘆一口氣。若是上一世，她應該會怪父親的，怪這個深愛著母親的人沒有做到給母親的承諾，但是現在只是覺得無奈。


  兩個相愛的人，卻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相守。


  「茹兒你……」趙傳盯著姜茹的臉看了許久之後，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姜茹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姜茹微笑，「夫君，茜兒還小。」


  這句話提醒趙傳不要做曖昧的舉動，孩子在一旁。但之前他們每日相守，趙幽茜也很少避諱的。這種落差讓趙傳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


  他深深的望著跟了自己多年的妻，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