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希望渺茫
麥祁鳴的眉頭微微皺起,過了許久,這才恢復平靜,他長嘆一口氣:「唉!來人!」
「是。」
瞬間,幾個下人圍了上來,非常恭敬的在一旁等候,等待著麥祁鳴的吩咐。
「你們幾個,趕緊去尋一好大夫前來!」麥祁鳴吩咐著:「你們,好生將馬車趕進府中。」
「是。」
麥念夏跟在麥祁鳴的身邊,向著府中走去。
麥念夏深知,此時,自是不能直接將長孫無極送回府中的,今日,長孫清流既然敢暗自出兵去殺長孫無極,那他自是會想方設法在泰安帝面前詆毀長孫無極。
或許,此時,長孫清流已經在準備中了。所以,方才麥念夏所說之話便是長孫無極在馬車中。
麥祁鳴見麥念夏模樣,心中很是為難,這好端端的,長孫無極又怎會受傷呢?
可麥祁鳴也深知,此時不是計較此事之時,還是儘早將長孫無極的傷勢處理好才是。
可長孫無極與麥念夏畢竟男女有別,此時,是萬萬不能將長孫無極送入麥念夏房裡的,若如此做了,事情一旦傳出去,對麥念夏的名聲自會造成很差的影響。
可若將長孫無極直接送入普通客房,又怕會遇到諸多不便,反而被人誤會是刻意怠慢王爺。
稍作思考,麥祁鳴便命人將長孫無極送入了他的房裡。
麥念夏和麥祁鳴來到麥祁鳴房裡時,大夫還未趕來,可長孫無極的臉色卻是非常難看。那稜角分明的臉上如今變得慘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麥念夏等不下去,連忙上前,為長孫無極診脈,雖說麥念夏醫術並不是太過高明,但卻也比的上那普通大夫。
在麥念夏為長孫無極診脈后,發現此時,長孫無極的脈搏已然弱了許多。方才,麥念夏雖已為長孫無極止血,卻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只是暫時阻止住血液不向外湧出,可卻未能將傷口好好處理,讓它進行恢復。
雖簡單止血,卻只能阻止血液流失,若繼續下去,恐怕長孫無極的傷勢會更加嚴重。
麥念夏盯著長孫無極看了一會兒,她神色慌張起來,若不及時處理一下傷口,並將這傷口處傳出的疼痛制止住,怕是長孫無極會支撐不住的。
此時,麥念夏也顧不得如此之多了,她連忙看向麥祁鳴:「爹爹,趕緊命人將銀針拿來!」
見麥念夏如此激動,麥祁鳴自是知道,這其中的非同小可,連忙點點頭,對著一旁的下人吩咐道:「趕緊拿銀針去!」
「是。」門口的下人一怔后,連忙回應,便向著門外跑去。
下人自是不敢怠慢,很快,銀針便取了過來,同時,有略微懂得醫術的一婢女,直接將煤油燈帶了過來。
麥念夏將銀針拿出,在煤油燈上烤了烤,若是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此時,麥念夏的手是顫抖著的。
麥念夏心裡緊張的不行,她害怕自己會讓長孫無極更加痛苦,更怕一不小心將長孫無極的傷勢加重。
麥念夏,你必須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思量間,麥念夏拿住手中銀針,最終還是向著長孫無極靠近。
她將銀針抬起,在長孫無極的肩膀兩側分別插入兩根銀針,麥念夏的動作很輕,銀針緩緩的沒入長孫無極的肉里。
在銀針插入后,長孫無極眉頭皺了一下,麥念夏的心也被緊揪著,她慌忙伏到長孫無極的前面,握住長孫無極的手腕。
長孫無極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麥念夏的手緊緊攥住長孫無極的手腕。長孫無極的脈相也是一陣雜亂,一陣舒緩。使得麥念夏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麥祁鳴和一旁的下人亦是緊張不已。
過了許久,長孫無極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麥念夏的模樣卻並未看出一絲的放鬆。
「念夏,衡王殿下他……」麥祁鳴忍不住問道。
麥念夏緩緩抬頭,正欲開口,這時,門口傳來了下人的聲音:「老爺……老爺,來了,李大夫請來了……」
聞聲,麥念夏連忙從床榻邊上站起身,向著門口看去。
「麥大人,麥小姐……」李大夫率先開口。
見李大夫過來,麥祁鳴臉上的喜悅幾乎無法抑制,連忙迎上前去:「李大夫……你能前來,真是太好了!快幫衡……這位貴人看一下吧……」
說話間,麥祁鳴的目光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長孫無極。
李大夫跟著抬頭,瞥了一眼床榻上之人,目光隨即移到麥念夏身上。麥念夏使了一眼色,李大夫連忙上前。
這李大夫在整個京城裡可是數一數二的神醫,脾氣如此怪異,麥祁鳴都沒想到,今日竟可將他請來。
可麥念夏卻並不驚奇,畢竟,她早就與這李大夫商量好,只要李大夫能做到的,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李大夫來到長孫無極身邊,眼神中有些憐愛意,一時間竟忘了把脈。
麥念夏看出李大夫神情的不對勁,慌忙看了一下周圍之人,還好,旁人並未看出李大夫有什麼不同。
麥念夏連忙上前,清了清嗓子:「李大夫……他怎麼樣了?」
麥念夏的話將李大夫的思緒帶了回來,他身體一抖,慌亂中抬頭,看向麥念夏,眼神滿是慌亂。
麥念夏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她的動作非常自然:「李大夫,這位公子的傷如何?」
李大夫這才伸出手去,為長孫無極把脈。
李大夫的眉頭先是和緩,很快便又緊緊皺起。
在李大夫表情的變化中,麥念夏清楚的感覺到情況的不對,她連忙問到:「李大夫,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李大夫輕輕點了點頭,神色依舊很是難看:「大小姐,這……這位貴人中毒不淺,方才,你雖用銀針阻止住了這白奇多之毒,但卻並未完全將此毒清除,所以,這位貴人自是無法醒來的。」
「中毒!?」麥念夏很是驚異,方才她為長孫無極診脈時,並未發現任何中毒跡象啊?這……
「大小姐有所不知,這白奇多之毒,若不觸及它時,它便讓人無法察覺到,只有當它受到攻擊有外力想將它清除時,才會被人察覺。若是一般情況,直到這毒素侵入人的五臟六腑,也未必會被發現,還好方才大小姐的施針,否則……」
白奇多毒?這毒,麥念夏確實也是聞所未聞。不過,這下毒之人也果然狠毒!
如今,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既已查出長孫無極是中毒,那如今,最為重要之事,自是先想辦法解毒。李大夫已然看出長孫無極所中之毒,想必,他自是有解決之法的。
如此想著,麥念夏充滿期待的盯著李大夫:「李大夫,那如今你……」
李大夫無奈的搖搖頭,長嘆一聲:「唉!我也是無能為力……」
「這,李大夫,你怎麼可以……」麥念夏激動起來。
「大小姐,不是我不肯救這貴人,只是我對著白奇多之毒也著實是束手無策。」李大夫繼續道:「此毒毒性發作雖慢,但想要解毒,卻很是麻煩,只有找到白奇多之花才可將這毒完全清除。」
「白奇多之花?此花在何處?」麥念夏追問。
「此花通常生長於懸崖峭壁之上,很是罕見,其有六片花瓣,花色呈淡紫色,猶如紐扣一般大小,其葉如苦菊葉一般,顏色頗深,有著獨特香味,這香味容易讓人迷失自我,若是貿然觸碰到,迷失中,心智全無,要想清醒則需一個時辰之久。」
懸崖峭壁之上?麥念夏知道,在城西有一懸崖,那懸崖很是陡峭,周圍土壤也算肥沃,若是如此,想必那處應該也有這白奇多花吧?只是不知道長孫無極的身體能夠支撐多久……
「這無妨,我可親自去尋,只是無……這貴人的毒能夠支撐多久?」麥念夏連忙追問道。
「白奇多之毒發作緩慢,一般中毒后五天才會毒發,那時便是無葯可醫之時。」李大夫說著,回身看了看長孫無極,隨即抬頭:「看這貴人模樣,想必乃今日中毒,所以,若大小姐真心想要救這貴人,必須在五日內尋得白奇多之花。」
「那好,我現在便去,五日時間,足夠了。」麥念夏說著便準備轉身出去。
這時,李大夫叫住了她:「哎……大小姐,先等會,聽我把話說完。」李大夫的神情變得更為凝重。
麥念夏停下,看向李大夫。
「這白奇多之花通常只於清晨時刻盛開,且若此花經過多人之手,必會枯萎,還有一種說法便是此花怕人,只要所見之人超過三個,它便自行枯萎,藥效全無。」
「什麼!怎麼會有如此奇怪之事!」麥念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
李大夫搖了搖頭:「這也正是白奇多之毒狠毒的原因之一,要想取得此花,也只有有緣人了……」
麥念夏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這……如此說來,豈不……」
「嗯,希望渺茫。」李大夫直接到。
麥念夏頓覺胸口一疼,不,她不會如此放棄的!
「就算希望再怎麼渺茫,我也要試試!」麥念夏堅定道。
「念夏……」麥祁鳴眼睛里滿是擔心。
麥念夏淺淺一笑,眼神看向長孫無極:「放心,爹爹,我不會有事的,但若他出了事情,我便再也無法安生了……」
「更何況,方才李大夫也說了,需有緣人才能尋得,我想試一下,我不想就如此認命!」
麥祁鳴本是不願麥念夏去冒險,可麥念夏的話卻讓他無法反駁。
確實,若長孫無極出了事,麥念夏自是逃脫不了處罰,不說長孫無極是與麥念夏在一起受的傷,單單一衡王妃的頭銜,便足夠讓麥念夏陪葬。
「念夏,如此,那爹爹陪你一起。」麥祁鳴想了想說到,白奇多既然最多可見三人,必須要尋一信得過的人與麥念夏一起,麥祁鳴自是不會看著麥念夏一人前去。
「不可,爹爹,你且留在家中,一切,女兒自有分寸,若您不在府中,萬一有人鬧事,自是無法的……」麥念夏的眼睛里充滿著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