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裴心努力不讓自己激動,喉嚨里幾次滾動,才暫時調理好情緒。「婭蘭,為什麼要走?你為什麼選擇一定要走?我不是給你們說了……」
「正是如此,我不想你再為我們而受牽制。」
「我從來不覺得為你們做什麼是負累。」納蘭裴心痛心的看著她,簡直無法原諒她的無情。「我都退到這種地步了?我都這麼久沒有見過你了,你還要怎樣?你非要去到一個沒有我的地方是不是?」
「裴心……」婭蘭心裡也難受,她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釋,只得承認:「是,我是自私,我知道這樣做你很傷心,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但是,我覺得太累了,很想回鄉種田,希望你成全。」
納蘭裴心身體一僵,臉色更差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跟我說這種話,有什麼用?你就是不想再跟我有一絲瓜葛就對了,回鄉種田?找什麼借口?你不是最愛做生意的嗎?現在改口味了?」
婭蘭的眼睛里也隱隱滲出一絲淚光,在裴心面前,她是不知要說什麼才是對的。
「我已經給了你們空間,讓你們隨意想做什麼,我已經寸步不跨進你們的圈子,只想你們安安好好,看來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是我自以為是了,我就是想感覺到你們就在附近都不行,你就這麼怕跟我沾邊,你連我退出的空間都覺得髒了是嗎?你是不是覺得整個京城都有我的眼線,到處都布滿羅網,你是不是覺得呆在我的附近就無法呼吸?。」納蘭裴心淋漓盡致的質問著,情緒根本再也壓不住。
藍天佑無奈,拉著他退向了一旁,「裴心,你越逾了。」
「天佑,我說錯了嗎?你自己說,我最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還是不行?」
「不光是你,裴心,還有很多事,婭蘭留在這裡,有太多不好的回憶,所以她想換個環境,你做為她的好朋友,拜託你也理解一下她的心情。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我朋友一場,自是記得這份友誼。只是人各有志,她想離開這兒,尋找更合適的居所,你又何必強求?你可知道,就你這份強求,本身對她就是種牽制?」藍天佑不急不躁,說的頭頭是道。
納蘭裴心聽得有些怔忡了,緊皺的眉心緩緩展開,臉上的憤怒漸漸被失落和痛苦代替。他垂眸心神慌亂的想了一會兒,抬頭,深深的望向婭蘭,突然苦笑一下,說:「還是天佑了解你。」
婭蘭不敢在他面前與天佑秀恩愛,她想說些讓他對芷蕊好的話,也覺得開不了口,幾乎糾結,只得清淺一笑,安慰道:「裴心,還會再見面的。」
再見面?到老了嗎?納蘭苦笑,很想出口諷她一句,但是人家千方百計的要躲開他,他還有什麼好說。「我知道,不能怪你,是我做的事情嚇怕了你。」
「不是這樣的……」婭蘭皺眉。
「我現在才知道後悔,是徹骨的悔恨,早知如此,我當初為什麼要掀起那些腥風血雨,不是我的,偏要強奪,這本應是以前垂手可得的溫暖,是我,親手將它打碎了。」納蘭裴心幽幽的說著。
婭蘭無言,想去安慰他,卻挪不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