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裴心卻淡淡然然地側身拱手道:「五哥,你知我心性散慢,能助五哥功成名就,我便功得圓滿了。」
納蘭楚心搖了搖頭,「誒,你們奮鬥這麼多年,到時五哥為了皇者,怎能不顧七弟呢?」
納蘭裴心卻依然堅持道:「裴心不願與五哥平分江山,還望五哥收回承諾。」
納蘭楚心這才發覺他神色不對,仔細看了他一會兒,試探著問:「七弟,你是不是信不過五哥?怕五哥是試探你,怕以後五哥怕你覬覦皇權而除你?」
這話說的太過坦白,也就他們兄弟二人單處時可說得。不過以往也未曾如此直白提起,納蘭楚心今日竟能說出,實讓納蘭裴心意外和……感動。
他既然說得出,便是毫無忌諱。越是有心有疑,才會藏得深。
朝五哥一揖到地,納蘭裴心掀了衣袍隆重的單膝跪地。
納蘭楚心驚詫,連忙上前去攙,「七弟,何出此大禮?」
納蘭裴心卻執意跪地,垂頭斂目,一臉的鄭重其事。「五哥,七弟有一事相求。」
「五哥連江山都願許你,還有什麼事不能答應?你起來說吧!」納蘭楚心嘆息道。雖然他人陰險,可是這麼多年,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他只有一個七弟與他惺惺相惜,互相依靠,是人都不可能無情,七弟也可算是他的軟肋了。
「五哥,人各有志,裴心此生只願做個閑散王爺,仗劍江湖,享受榮華和自由。絕沒有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心。我與五哥從小相依,堪比同母兄弟更為親厚,裴心怎會有猜疑五哥之心?」納蘭裴心一臉凝重,語氣誠懇地說:「五哥知七弟心中唯有一人,若五哥想要獎賞裴心,那裴心在此向五哥討一個承諾,永世保藍天佑夫婦平安。」
納蘭楚心負袖垂首,靜靜的看著納蘭裴心,聽著他的字字真摯,他也唏噓了。
良久,他深深嘆息一聲,「七弟啊,五哥有時候可真羨慕你。羨慕你為了心愛之人,能做到此種地步。五哥得了權,七弟卻鍾情於愛情,心中有此愛,付出也別具滋味。」
納蘭裴心抬起頭,眼中隱隱波光,「五哥能理解,裴心心滿意足。」
「裴心啊,你真的願意,什麼都不要,只求為兄保那夫婦世代么?」納蘭楚心凝色問。
納蘭裴心聞言,鄭重叩拜,「裴心絕不是拿什麼江山去換此承諾,江山並非我所願,這是裴心對五哥的乞求,裴心知五哥疼惜我,所以才大膽相求。」
納蘭楚心凝著眉,深深地看著七弟,這次是讓他震憾,生在皇室,有多少人早就忘了真愛,可是七弟依然有顆純良的心。
彎腰,凝重的將七弟攙起,他看了他一會兒,嘆息一聲,緩緩從腰帶上取下佩帶的田玉,遞向納蘭裴心。納蘭裴心神色一怔,這田玉是五哥的母親留下來的遺物,雖並不珍貴,可是五哥時時帶在身邊。「五哥,這……」
「對五哥來說,這塊玉是比免死金牌還重要的東西。」納蘭楚心溫婉地笑著,淡聲說:「五哥現在將它交給你保管,代表五哥給你的承諾。他日,若五哥心生邪念,漢有守著對七弟的諾言,你就將它毀在我面前。將來,我就是到地下,也無臉面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