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捨得睡,微眯著眼睛細細的看著她的每一處,突然間似乎回到了從前,好像和她就這樣一直睡在一起,直到天老地荒,他從來不喜問世事,有她足矣。
稍時,婭蘭似有不舒服,微顰了顰眉,開始翻轉身子。現在肚子大了,側睡的太過會引起肚子里的孩子不滿,好像壓到了他,他便開始激烈的動,婭蘭只得醒了,感受到肚子里的動靜,她又歡喜又心疼,歡喜的是她不常能感覺到他在動,心疼的自然是她讓孩子不舒服了。真是矛盾啊!
「哪裡不舒服?」聽到頭頂上他關切的聲音,婭蘭抬頭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定好了躺著的睡姿,「側睡不行,這樣睡又挺的腰疼。」
「那沒關係,我幫你揉揉好嗎?」納蘭裴心興奮的說,他現在就像個為討好老師竭力找機會表現的小朋友。
「聽說按的過了也不好哦,按穴道什麼的會傷有影響。」她在他跟前說話,盡量的避去孩子胎兒這樣的字眼。就算他不在意,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淡定的提她和天佑的孩子。
「我會注意的,來,起來一點。」納蘭裴心現在被歡樂情緒掩蓋了一切不快,他積極的輕輕將她側翻一點,手伸到她身下,手指抬起輕重適宜的給她揉將起來,一邊還不停諮詢,「這樣行嗎?」
婭蘭感覺到一陣舒服,全身的細胞都展開了般,酸痛的筋骨得到了有力適度的安撫,她連連點頭,「有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樣,白天我讓小英幫我按,總難以達到這個效果。」
「那以後這個工作,你就交給我,我時常給你按一按,一定能大大減輕腹重給你帶來的負擔。」他歡暢的說著,手法越來越嫻熟了。
「這個工作,很枯燥的好吧,而且很累手指……」婭蘭低喃。她多想,給她按摩疏導的是天佑啊……
「和你在一起,哪會有枯燥和累的事?」他說著輕笑出聲,那吃吃的輕笑聲傳達著他此刻愉悅的心情,他開心,亦感動,他希望他能永遠這樣對她付出,他希望自己的付出能讓她習慣,讓她一點一星的事都要依賴他,因為太多要依賴的東西從而使她離不開他……直到最後,因為她享受了他太多的付出,她會不好意思會不捨得推開他……
謝天謝地她是個善良重情義的花痴。
陰暗潮濕的牢房裡,散發著陰森森的死亡之氣。
一堆亂麥草上,趴著手腳均被鐵鏈鎖著的男子。
他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夾雜著新的舊的血跡。遠看,他是一動不動的趴著沒有一絲生機,近看,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才能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黑髮散亂的披覆著,有的瀉落在麥草上,有的纏在手鏈之間,還有的一縷一縷貼著臉頰……密密翹起的眼睫毛上方,漂亮的雙眉微蹙,似乎在不安寧的睡夢中痛苦著,睫毛偶有輕顫,如同受驚的蝶翅。
外面天寒地凍,牢房中只會更甚,被鎖了這麼多天,他的生命頑強的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