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佑一直緊握著她的手,卻是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他的眉頭一直緊顰著,對他來說,現在認不認罪都無關緊要,他只能承認,他輸給了皇家。是他自不量力,這些年與七皇子情同兄弟,他竟然忘了自己只是一個臣子,要挑戰皇室權威,他遠遠不夠。沒有了靠山後台,他什麼都不是。
他不甘心自己栽倒在此,卻一時束手無策。
他使了銀錢,牢房中的獄卒倒不曾粗待了他們,還在他們在牢房裡鋪上了乾淨的稻草,上面再墊了乾淨的褥子。
婭蘭有身子,不能著涼。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母親了,與他們並無關在一起。
第一個入牢來看他們的,他也猜到了,是納蘭裴心。
納蘭裴心站在牢房外,看到他們不曾受難臉上有稍微的放鬆,可看到婭蘭笨重的身子和受傷的臉時,眸中卻是露出了疼惜和痛苦。「婭蘭,天佑。」
婭蘭斜倚在藍天佑身上,此時聽得叫聲,懶懶得抬起眼看了看他,這一刻她的眼神極為冰涼,若那時候,她不逞強,銀子掉了就掉了,與這個人就不曾相遇,他們就再也沒有瓜葛,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恨他。
婭蘭的眼神讓納蘭裴心心如刀絞,他讓獄卒打開牢房,走了進去,蹲在了兩人面前,「婭蘭,你別怕,我會跟父皇求情的,不會讓你受刑罰。」
「貓哭耗子假慈悲。」藍天佑冷笑一聲,抬起了眼帘,冷厲的盯向納蘭裴心,「請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們。」
「難道你不想讓我救你們?」納蘭裴心此時沒有居高臨下的氣勢,只是很平靜的問。
藍天佑失笑,「誣陷嫁禍了以後,再做好人澄清?你以為這樣做,能挽回些什麼嗎?」
「你誤會了……」
「永遠都是我在誤會你嗎?納蘭裴心,你還真無辜。」
婭蘭握住了藍天佑的手,低聲說:「天佑,別說了,是生是死我們認了,只要我倆在一起。」
納蘭裴心聽到此話,臉色變了幾變,「婭蘭……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夫君若死了,我活著又做什麼。」婭蘭頭也沒抬,只是靜靜的看著藍天佑,那視死如歸的眼神,明顯的對他的排斥感,看的納蘭裴心痛徹心扉。
藍天佑低頭看向婭蘭,沉默不語,神色不明。
納蘭裴心無法在這種氛圍下呆下去,這是他二人的世界,他始終是進不去的。他早已然要放棄,並沒有了野心,可是事情還是發展成這樣。他忘了,婭蘭與藍天佑早就心連在一起,他就是再嫉妒藍天佑,動了他,依然是直接的傷害著婭蘭。
沒有人比他現在的心情更複雜,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優柔寡斷,不知道原來有些事,做個決定是那麼的難。
起身,艱難的出了牢門,回頭看了一眼仍安靜的呆著的兩夫妻,他呼了口氣,朝外走去。
牢內又恢復了寧靜。
「天佑……」婭蘭有點怕藍天佑這樣的沉寂,從他們被逮捕進來,天佑就說了剛才那幾句話。「我們,我們會逢凶化吉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可能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