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佑笑的怪異,「不是正如你所願么?」
「天佑,你不要誤會,我決不會做害婭蘭之事。」儘管藍天佑出言尖刻,但能見他神定氣閑,婭蘭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他心裡多少安定了些。「我……我能不能看看她?」
藍天佑猛的抬眸,冰藍的眸子里漸漸滲入笑意,那笑意,極冷極複雜,有鄙視、嘲諷和氣憤。
納蘭裴心,他竟然還能提出看婭蘭?明明是那麼了解他藍天佑的為人。他笑,納蘭裴心也會這麼自不量力,看不清行勢,這不是很可笑么?還是說,他以為他能有辦法讓自己答應?他是太狂傲了,還是看不起他藍天佑?對他說出這句話,簡直是對他的侮辱,皇子,還真是太無禮了。
納蘭裴心略不自然的收回了視線,他知道他的要求提的過於幼稚,對於現在他與藍天佑的關係來說甚至是荒誕,但是他實在不能忍受,他擔心,害怕,愧疚,就算明知沒有資格看婭蘭,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張了口。
人的心裡,『情』和『理』之間其實就是有一道天平,哪一邊重了,就偏向哪一邊。不管你這人有多傻還是有多精。
藍天佑從鼻息里輕哼一聲,施施然坐下,端起一杯茶,冠冕堂皇地說:「先多謝錦王的關心。內人只是受了點驚嚇,此時不便見客。」
納蘭裴心看著他,目光中已有乞求,「我不相信,火災事後,從未有客見過婭蘭,她多災多難的,我實在是擔心……」
「你有什麼資格擔心?」藍天佑挑眉,冷嗖嗖的回視他。
納蘭裴心語塞,憋了半晌,道:「奉父皇之命,來查視你府災情。」
「謝聖上體恤。」藍天佑淡漠回敬,「一切如我稟報所言,無任何傷亡。」
「她真的沒事?」納蘭裴心眼裡儘是疑慮。
藍天佑抿著茶,忽爾笑了,「難道殿下希望她有事?」
納蘭裴心微微吁了口氣,不見也罷,只要她安好。「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算了。但是我想跟你說,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傷害婭蘭的事。」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藍天佑冷冷道,「難道殿下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納蘭裴心臉色僵了僵,竟是答不上話來。婭蘭因他而受難,上次已有過一回。也許終究到底,他萬不該的就是喜歡婭蘭,而更加不該的,就是喜歡了還要表現出來。正如上回藍天佑對他所說的。
皇室的身份是一面雙面鏡,即給了他無上的榮耀,又加付了他比常人更多的限制。
「此事是你的家事,如你這般處事精明之人,出這等紕漏,你也應該反思反思,防一防內賊了。」納蘭裴心話鋒一轉,臉上也冷厲起來。他是不該愛,他縱是有錯,但若他藍天佑不養槍手,他的槍也打不到他的內院。難道害婭蘭的,只有他納蘭裴心么?裝什麼好人。
藍天佑握茶杯的手輕微的在顫抖,納蘭裴心的話刺到了他心裡,他也恨,恨自己所謂的有情有義,現在看來不過是優柔寡斷。或者,他還不如一個丫環的眼力,他分明就是姑息養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