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佑心裡也氣,她還好意思說這些?「何秀,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何秀更加的驚怒,「不提?連提都不願提了?都成了讓你懊悔和憎惡的事情了嗎?你現在心裡,就只有那個賤人……」
「何秀。」藍天佑聽到她罵婭蘭,再也撐不住,放下筆抬起頭來,神色十分冷肅,「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裡清楚,我真的不想再說了,以後你若安靜,大家都安好。我若不是念在你我曾經的情份,你以為你能有機會站在我跟前說話嗎?我希望你別再有妄想,你應知道,你是妾,換成別的男人,已經將你賣出去了。」
何秀被震到,身子一軟,差點兒癱倒。她不敢相信,藍天佑有一天會對她說這麼冷酷無情的話。她是妾。他第一次,這樣鄙視的說她只是個妾。她是妾……若不是因為家道中落,她一個千金大小姐能淪落至此嗎?他們藍家,他們至少都不敢這麼輕視她。在她心裡,她始終都沒有將自己當過一個低賤的庶民,她是官小姐,是貴小姐,她也一直以為天佑不會將她看輕……
都是那個賤婦。
咬著牙,一把推開思思的手,扭頭憤憤的朝外奔去,走到門口,她含淚回頭,那個狠心的男人,居然依然氣定神閑的在翻著書桌上的書,根本,就沒有瞧她一眼……
他就這樣,任她生任她滅……這男人無情,無情。
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藍天佑、艾婭蘭,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等著。
一甩頭,朝外奔去。
余光中,何秀的身影徹底消失后,藍天佑一直低垂的眼帘終於抬起來,好看的宇眉亦緩緩顰蹙起來。抬起手,他無奈的揉著眉心,慷懶又憂愁。對於何秀,他根本也不知如何應對。對她好,他心裡好不起來,想起她做的那些歹毒的事,他憎惡他難受。他沒辦法對著她做出以前那種溫暖的笑臉,縱使他在朝堂上能裝模作樣,可是對於她,他卻違心不了。他只有,用淡漠的態度對她,即不好,也不壞,希望她能明白,失去的是回不來的。
他日……他日若她有另一段人生的可能時,他是絕對會成全的。
長吁了口氣,他展開眉心,將何秀從腦子裡揮去,全心的投入到奏摺之事,拿出那幾張,一一審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便仔細的收了起來。明日,就要遞上這些了,不能再猶豫。
做完事,他急匆匆的朝外走,管家老遠跑過來,「爺。轎子已侯多時了。」
「嗯,中午的飯菜可有送到?」一邊走一邊問。
「這哪能馬虎啊,爺,您絕對放心。」管家點頭哈腰的,跟在藍天佑後面走出了藍府,趕緊的張羅,「快,爺來了,都打起精神。」
轎夫們趕緊的起身,做好準備。一小侍蹲在轎邊做馬凳,藍天佑正想踩上去,突然想到了鋪子里的文玉,不知怎麼,看到婭蘭平時與下人之間那親和的氣氛,他覺得非常有感觸,於是,沒有理會小侍,而是越過他從旁邊,一手拽住了轎門,一邊抬起腿一使勁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