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艾婭蘭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的衣裳,抬起小臉,笑的極不自然,「那個……我想我得洗個澡。」
納蘭裴心沒來由的心口一跳,「可是……你的傷口,恐怕不易……」
「髒了更容易發炎,沒事,我洗完后趕緊的上上藥就好。」艾婭蘭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上藥……上藥啊!
納蘭裴心面上如常,耳根子卻有點紅。「那,行吧!」
拿了銀子,央小二買了兩套成衣來。打了水,艾婭蘭就在屋裡洗澡,納蘭裴心守在門外。
熱水沾了傷口處,疼的她嘶嘶抽氣,桶里繚繞的霧氣迷濛了兩眼,艾婭蘭的心也沉靜了下來。
回想起納蘭裴心的話和表情,他一向陽光,儒雅,可是今天他卻充滿了陰鬱。這都是因為她的改變。是,誠然她現在想到,這場劫數是由他而起,可並不是他故意,所以心中愧疚還是會有。她憑什麼,讓一個皇子為她改變?為她服務?收下了他這份情義,她又拿什麼來還?她從不願欠別人的情,可是來到這裡后,真的是每走一步,感覺都欠他一分。
再想這次被劫,她想來想去,是因為他喜歡她被旁人看出了嗎?是誰呢?他說不會再讓她受難,那麼他是心裡清楚的哦。上次納蘭裴心曾表示,他並不覬覦皇位,這是誰要打擊他呢?不對,不對……憑她對納蘭裴心的了解,這個人,對於一個皇家子而言,善了些,軟了些。她記得在哪裡看過的,說皇家子的軟肋沒有了,便才會成就一番大業。那麼,害她的人,不是為了打擊他,而是為了成就他?
難道是皇上?
苦笑,她一直不願和皇室扯上關係,沒想到,躺著也中槍。
低頭來,撫上肚子,好險啊,寶寶你真堅強。
不知道你的父親……天佑,現在一定急壞了吧!
可是他會怎麼想呢?這平地而起的災禍,對於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會以為是她私逃吧?
想到此,她不由有點心浮氣躁。
不過,只要明天她回去了,跟他一解釋就好。
洗完澡,她小心冀冀的換上了新衣,她坐回到榻上,這才沖門外喊了句:「我好了。裴心。」
納蘭裴心推門而入,眼睛在瞥到出浴后的她身上時,閃出一道光亮。
她的臉頰粉粉的,恢復了以往的風采,尤其是剛剛被泡過的肌膚,水水嫩嫩的,眼角都似乎帶有濕意。美的緊。
對上她的視線,納蘭裴心錯開了眼。
吩咐小二倒了水,納蘭裴心沖她說:「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回京。我會派人將你送回藍府。」
艾婭蘭看著他說完,就要轉身朝外走,她下意識的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們一個房間睡。」
納蘭裴心身體一僵,詫異地回頭。
「不,我是說,我……我害怕……」艾婭蘭有點臉紅,可是她真的害怕啊,一朝被蛇咬,還十年怕井繩呢?
「無……妨,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納蘭裴心望著她,壓抑著心跳盡量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