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巧,每次遇著納蘭公子,我都是這麼狼狽。」艾婭蘭自嘲的笑了笑,緩緩垂下了眼帘。出其意外的嫻靜,淡漠,與每一次見她都不同。
納蘭裴心緊緊地望著她,秀眉不覺的顰蹙起來,「你我以朋友相待,就不要介意這個了。只是,不知你今日,又是為何事煩惱?」
艾婭蘭難掩心中苦悶,眼底之下都已殷紅,可是此事與一個皇子說,又有什麼用?「沒有,我只是看戲看的難以自拔,虛空感懷罷了。」
納蘭裴心心中一淡,也是,她是不便於跟他多言的,他為何總是忍不住多問。
「哦,對了,上次拜託你的事,真是為難你了,我應該想到的,卻讓你在他面前弄了個大尷尬。」艾婭蘭訕笑了一下,神情也多有不自在來。
納蘭裴心搖了搖頭,「我沒有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了。枉我一直來想著為朋友兩肋插刀,可你唯一開始跟我求的事,我卻無能為力,實在是愧疚。」
「公子這樣說,那我就更無地自容了,原就是我強求你的事……」
「好了,好了,過去的,就不說了,我們扯平了,好不好?」納蘭裴心揚唇一笑,明灧的眸子,燦爛的笑容,似乎一下便打散了頭頂上的烏雲,氣氛也融洽起來。
艾婭蘭望著他,直覺得一個皇子,身上卻有這般清新溫和之氣,真是難得。說起來,她也算好運,有薛千雪這個知己,也有一個皇子朋友,古代的路途,應該不是那麼曲折才對。方才,是她庸人自擾了,他日便與藍天佑無干係,何必為他家的事煩惱?
「來,坐下說話吧!」見她沒有異意,納蘭裴心甚是體貼的虛扶著她坐到了旁邊的長凳上。
艾婭蘭沖他笑了笑,抬頭,望向藍天白雲,直覺得今天的天特別的藍,雲特別的白,一團一團的,清晰而親近,就像人的幸福一樣,似乎伸手就能夠著,可是去夠時,又往往是摸不到。
「你知道我是皇子吧!」既然是朋友,他也想坦然,相信她已早就知道,以後說話不必遮掩。
艾婭蘭看了看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知道我的身份並無驚訝,也沒有對我另眼相看,這樣的朋友交著舒服。」納蘭裴心唇邊清淺地笑著,眼睛在她的輪廓上流連。她今日,似是受了什麼打擊一般,沉鬱的氣息一直罩著她,那麼明艷靈氣的人兒,突然間這般的安靜沉寂,自有一番端莊之美,卻也讓人看著心疼。
「不是我不驚訝,而是,公子你太平易近人了,沒有對我形成壓迫之感,我自然膽子就大了。」艾婭蘭今兒個就是調侃,都調侃的有幾分雅靜。
納蘭裴心直覺得這樣的艾婭蘭真是討人喜歡極了,臉上的笑容就怎麼也收不住,「你的意思,就是我沒有威嚴了?」
「歷來,做皇帝的,都自有一股威嚴之氣由骨而生。」艾婭蘭略帶感傷地說,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跟皇子做朋友,恐怕也會弊多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