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佑一皺眉,將何秀的手放到被子里,抹了把淚,起身憤然朝外走。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害了他的孩子的人,他一定要殺了他。
外間,冰兒跪在地上,對著藍夫人正磕頭,「求夫人先給何奶奶請個大夫吧,都是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何奶奶,不關旁人的事,奴婢甘願受罰。」她現在是在賭了,把這事攬下來的話,也許閃閃能上道,不告密。而爺愛屋及烏興許能救她一命,像上回一樣。可若是被人知道她們合計害艾奶奶,那就命難保了。
可是她這如意算盤打錯了。現在說說這閃閃丫頭,她是燒火的,與穎兒相熟,雖然她不伺候艾婭蘭,可經常聽穎兒誇有個好主子,也經常在偏院里遇到艾奶奶,艾奶奶人和善,見到她們這些丫頭也會微笑點頭,偶爾說上幾句話,與仗勢欺人的何姨娘大不相同,她打心眼裡是喜歡那個艾奶奶。今天撞上何奶奶后,被抽打了那一頓,著實有些記恨,而依著何奶奶這樣的性子,過了今天,以後定會收拾她。所以,她絲毫不會領冰兒的『情』。
「這丫頭還著實忠心呢?」王婆子卻是冷冷地笑了,「你放心,這府里有夫人,有少爺,何姨娘可不是那沒人疼的。」
藍夫人氣的手指顫抖,指著冰兒,啐道:「養了你這麼久,你居然害我的孫子。王嫂,架她出去,給我打三十板子賣了。」
「夫人莫急,方才在偏院這奴婢明明說是閃閃撞了何姨娘,現在又說不關旁人的事,反覆無常,定有內情。」王婆子躬行對藍夫人說。
「快給我從實招來。」藍夫人咬牙切齒地瞪向冰兒。
冰兒硬著頭皮,作最後一搏。「確……確只是誤會,是奶奶散步時,沒想到樹灌後有人,嚇了一下,自己嚇到跌在地上的……」
王婆子眼睛一個示意,有丫頭把一個食盒放到了桌子上。這個食盒原是冰兒在拾枝條打閃閃時,匆忙間放在樹灌邊上的,也在一陣混亂后給忘記了。然王婆子明察秋毫,把其撿了回來。
冰兒一瞄這食盒,頓時嚇的更哆嗦了。
「出門散會兒步,還帶著食盒?」王婆子緊盯著冰兒,冷麵寒霜地道:「大家都知道少奶奶住在偏院,你們主僕沒事跑到偏院去散什麼步?說,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
藍天佑一聽到這裡,頓時火上澆油,上去一腳踢翻冰兒:「賤婢。你給爺說清楚。再敢有欺瞞,別怪爺手下無情。」
冰兒驚駭地抬頭看到爺一臉的暴怒,嚇的撲在地上癱軟成一灘水,「爺饒命、饒命。奴婢、奴婢……」
藍天佑急了,轉眸一瞪跪在另一處的閃閃,低吼:「你說。」
閃閃縮了縮脖子,此時,她不再懼怕,吞了吞口水,挺直了腰桿,說:「回夫人、爺,此事是這樣的。奴婢回雜院時,在楓林外的花園路過,走在樹灌后時,無意中聽到何奶奶說,艾奶奶要掉孩子了,讓冰兒去塞給周大夫銀錢,讓周大夫說艾奶奶的肚子滑胎,日後也生不了孩子。奴婢聽后嚇傻了接著何奶奶手舞足蹈的大笑著說暢快極了,開心極了,一轉就轉到我身邊,碰到了我。何奶奶怕我聽到了話告狀,讓冰兒打我,我逃命的跑,冰兒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喊,何奶奶就追著我用枝條狠狠抽打,卻因為用力過度,突然直喊肚子疼,奴婢這才得脫身,趕緊的跑了。夫人,少爺,這前前後後都有奴婢所見所聞所親身經歷,句句為實,若有半句假,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