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十七八歲年紀,艷麗的長相卻配上嬌憨的氣質,一襲紅衣,襯著擺盪的翡翠耳環,越發顯得她俏麗惹人。納蘭裴心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曲兒彈的不錯,煞是動聽。」
「謝七皇子誇獎,艷梅不勝榮幸。」艷梅嫵媚嬌笑。
納蘭裴心笑著,越過她朝里走,繞過一道風水墨畫屏風,就看到內室里坐的那個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年紀,容長臉,吊梢眼,貌不驚人,卻貴氣逼人,正是五皇子納蘭楚心。他平素在眾皇子里,不論容貌或是才學都不算拔尖,音律更是不懂,卻以勤奮苦幹深得皇上器重。
相比於納蘭裴心,納蘭裴心是天資蒙寵型,他則是後天勤懇型。兩兄弟雖不出自同母,卻因著母親都非高地位的妃子,兩人從小便在宮中同命相連,一直內外扶持。
這內外,自然是楚心主內,裴心主外。裴心仗著自己天生討巧,除了辦好皇上交待的事兒,其餘是追求自我行樂,與楚心可真是互補的一對。楚心幾乎難有自己的愛好,一心只研究皇上的喜樂。
所以,很明顯,為何兩人能這般交好相安無事,自然是因為兩人的目標不相衝。
楚心越是不高興的時候就越表現的雲淡風輕,越是開心的時候卻越發的難以捉摸。裴心明明知曉他的情緒,可是面上卻常常裝作不知。為人君者最恨別人猜他的心思,楚心還沒有坐上那個位子,疑心卻比在位者還要重。
裴心這般在五哥面前裝純,不過是因為他不在乎。
艷梅坐在椅子上,又彈起了一曲。
「玩的可還盡興?」楚心端起面前的茶,輕抿了一口,鮮少的露出些笑意。
裴心坐到他對面,神色不是很佳,卻是不言。
楚心凝眉,「怎麼了?你莫不是還想,繼續玩下去吧!晉州的事,父皇還在等你的消息。」
「我還沒有查清,你幫我再拖幾天。」裴心揚唇一笑,多了幾分賴皮。
楚心搖頭,隱隱也看出他眼睛里有情緒,「我若不幫你拖著,你這會兒能安生的坐在這裡?父皇若知你這些天乾的事兒,沒一樣順他的意,一準召你回宮問罪。」
裴心嘻嘻一笑,在楚心面前,還是露出幾分孩子氣:「五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五天之內,你必須回宮。」楚心正色道。見裴心不語,不由掀起眼皮看他,今天他話極少,皺頭也縱著,很有敷衍之意。「裴心,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沒有。」裴心搖了搖頭,想了想,問:「周啟那件貪案可有進展?」
楚玉略有意外,但想了想不難猜出,「怎麼,你想保何雲星?為了藍天佑的那個何妾室?」
裴心手指敲著桌面,眼底思慮,沉默了片刻,說:「不,何雲星難脫干係,起碼要貶為庶人。」
藍天佑一直想為何秀的父親翻案,也多次拜求於他,雖此事有些棘手,但要想幫他也並不難,畢竟與藍天佑也是從十幾歲就相識,雖是主從,情份卻如朋友。只是他一直覺得不值得,藍天佑不過是為了何秀,這點事不想勞煩設局。且,那日在得知了艾府小姐為藍天佑夫人時,就更不樂意了,所以當場還數落了藍天佑一番。特別在剛才,見到艾婭蘭哭的樣子,竟下意識的認為是藍天佑欺負了她,二女侍一夫,何秀佔了上風,她自然落得哭哭涕涕。所以,他不想幫何秀翻身,讓何秀騎在藍天佑脖子上欺壓艾婭蘭,他不想再看到艾婭蘭那可憐的哭相。她不該是那樣的,她該是在街上無畏追賊的英豪女。為情所傷,失了靈氣,該有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