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近日,藍天佑對她越來越好,可是像他那種世家子弟,有幾個真心的?喜色玩女人是這些公子哥的長項,不然怎麼會與何秀兩情無猜時又對她好?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他日厭煩了,她亦沒有了青春時,就只能在小偏院孤獨終老了吧!
她不能,絕不能讓自己淪為悲劇的古代婦人。
她不能讓這個孩子拖累了她。
狠心一點又如何?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
況且,她與藍天佑根本沒有什麼感情,不過搭火忽悠外邊人,她斷不能為了一個孩子,而隱忍與另一個女人共侍一個不愛的男人。
想到此,她臉上露出殘忍的冷笑。長吁了口氣,方覺雙腿虛浮無力的無法行走,乾脆拐進了一家酒樓,坐下來吃點東西,歇一歇。
然,幾個豐盛的小菜上來后,她夾著筷子,一點一點吃到嘴裡,卻嚼不出一絲味兒,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下來。
納蘭裴心踏進酒樓時,目光無意中一掃,就看到有這麼一個女子,嬌嬌弱弱的,衣裝簡便,一臉蒼白,木訥的沒有表情,嘴裡機械化的咀嚼著,大大的眼睛旁若無人的簌簌而下,那樣子,又可憐又美麗。
他微微一怔,竟發覺這女人居然是她。
許久,艾婭蘭才終於察覺到視線里不知什麼時候擋了一塊銀袍,她遲鈍的一點一點上仰,那人的面貌一點一點在視線里周全。最後,她對著那張俊美的臉愣了好一會兒,眼神兒才有了焦距,「你?」
女人嬌美的蒼白臉龐上帶著兩行淚痕,一副無辜哀傷呆怔的模樣看在納蘭裴心眼裡,揪起他內心深處的柔軟和保護欲,幾乎下意識的,他問:「你怎麼了?」
艾婭蘭眨了眨眼,微張著淡唇,一時還無法把思維整理起來。
「你又不記得我了?」納蘭裴心輕輕一笑,在她對面坐下,「我是納蘭裴心,曾經在街上幫你追討回錢財,前不久,也在藍夫人的壽辰日在藍府的假山後見過你。」
聽他說的這麼仔細,有刻意揶揄之嫌,艾婭蘭不由的面露窘迫,蒼白的臉龐上泛起了些嫣紅,這下思緒也清楚起來,避開他晶亮的眼神,喃聲說:「你不用說的這麼詳細,我記得你。」一說記得,她立即又想起藍天佑給她說過,這納蘭公子可是七皇子。於是,又倏地盯向他,眼裡有戒備和疑惑。這人,她怎麼一出門就遇上?難道他沒事就天天微服在街上溜達不成?皇子不好好幫皇上處理國家大事老在她面前晃什麼?慘了,剛才自己那失神的樣子被他看見了……趕緊抹淚。
艾婭蘭自己不知她這一系列豐富的反應都被納蘭裴心看了個夠,直讓納蘭裴心滿腹疑雲,藍府的少夫人,一個人打扮的這麼低調坐在酒樓里哭,這實在是有點詭異,上次見藍天佑對她貌似不錯的樣子,難不過是作樣子?她坐在這裡哭,是為了藍天佑嗎?
「你……沒事吧?」雖然覺得不該過問別人的家事,但他是個男子,看到認識的女子在哭,過問一下也是應該的。